第59章 药囊 忽生出一丝做贼心虚的怯意。(第2/3页)

反而是她阿兄性子孤傲,瞧着这辈子也学不会疼人了,太后如何舍得将郡主赐给虞时也?

虞锦兀自思忖着,一时出神,竟将心头的想法道出口来:“……太后竟舍得将郡主嫁给阿兄。”

虞时也看她,道:“你这是何意?怎么,你兄长我配不上她?”

虞锦当即掩了掩唇,摇头找补道:“我的意思是,灵州山高水远,郡主远嫁,太后如何舍得?”

虞时也面色缓和地移开目光,口吻笔直道:“有何不舍,能嫁我是她三生之幸,远些又算得上什么。”

“……”

虞锦无言。

不过她对永安郡主实在不甚了解,既要成虞家新妇,想来还是要再打听打听才是。

不顾虞时也如何漫不经心,虞锦回屋便命生莲将近日送来的邀贴呈上,仔细安排了一番。

虞锦素来就爱热闹,故而对这些大宴小宴甚为了解。女儿家之间的消息最为灵通,往往赴一场诗会雅集便能听得不少稀罕事。

而往往愈是小场合,愈容易打听事。

是以虞锦只挑选了几张茶会和赏花宴的帖子应邀。

待给每场小宴搭配好衣裳首饰后,天将将暗下。

生莲拾掇着狼藉的妆奁,倏地在这满目璀璨中窥得一枚毫无点缀、颇为朴素的扳指,且瞧这颜色,已经有些年头了。

她道:“奴婢不记得姑娘有这么个物件,可是小丫头白日里拾掇时放错了?”

虞锦抬眸望去,遂眼疾手快地从生莲手中夺过扳指,“新得的。”

生莲狐疑一瞥,新得的便新得的,何止于如此反应?但她识趣地没再多问,复又埋头收了别的首饰。

虞锦攥着扳指硌住手心,便想起昨夜之事,连带着念起沈却身上的伤来。她今晨推门出去时瞧见阿兄是如何动粗,那一脚劲道十足,也不知有没有大碍……且他分明什么也没做,反而是帮了她……昨夜那样大的雨……

虞锦心生愧疚,托腮深思。

不若明早让人送些药去沈宅,以表歉意?可沈却那儿什么好药没有,未免太没有诚意。

虞锦思来想去,眼微垂,正瞧见挂在腰间的桃形香囊,忽然想起些什么。

当初在原州时,沈却公务繁忙,早出晚归,虞锦生怕他将自己这个假妹妹给忙忘了,是以便打算缝制个助眠药囊,好叫他夜夜搁置在枕边,以便能时时记着她。

可后来却因唐嘉苑耽搁了下来。

再后来,一路前往垚南,沈却待她不似开始那般冷淡,虞锦便也没再琢磨这事儿。

说起来,他赠她弓.弩扳指,她也理应回礼才是。

短暂思忖后,虞锦道:“生莲,将圣上赏的那匹兰雪缎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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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绵绵,京郊通往禁军营的道路两侧已有红枫点缀,只是如今禁军在京中不甚吃香,连营地都设在偏远难行之地,户部最是看人下菜,死活拨不出银两来修路,故而这泥路坎坷难行,颠得人烦躁。

沈却索性下马车,牵了马去往军营。

此时,军营帐中。

虞广江与虞时也已然候在帐中,面前摆置着一个粗糙的荆州地形图,图上用炭笔勾勒了好几笔,还摆置着几枚象征兵力的棋子。

虞时也落座于前,目光凌厉又专注。

虞广江道:“如何?”

“擒贼先擒王,灵州匪首盘踞于杏岭往西,此地易守难攻,倘若硬攻,损兵耗财,他这招声东击西、引蛇出洞,用得甚好。”

虞时也不得不承认,南祁王此人擅谋擅略,各处布控实在了得,饶是他也不得不钦佩。

虞广江连连颔首,瞧着是颇为欣赏的模样。

这些日子来他就荆州地形与剿匪与沈却几番探讨,知不似面上那样清冷寡淡,下手快准狠,简直如狼似虎,有胆有谋。

沈却来时,父子二人便结束了谈话。三人落座,一个午后就匆匆流逝,直至星子密布,弯月高悬,那地图上又添了几笔,才堪堪言毕。

可临了时,沈却举手间一缕清浅的香气散开,虞时也转着毛颖的指尖微顿,“哒”地一声落在案上。

那香味有些清甜,不似男子所用的香料。

虞时也目光倏地尖锐,直直落在沈却身后。他忽然道:“王爷是要回府?”

沈却正欲迈开的步子微顿,询问地瞥向虞时也。

虞时也笑笑,道:“听闻沈老太君好园艺,宅中有座珊瑚园子,巧了,舍妹最爱这等花哨之物,便想着可否借沈宅园林参观一二,待回至灵州,再命工匠仿上一仿。”

沈却目光在虞时也脸上停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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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前,申时三刻。

就在沈却与父兄忙于商议剿匪一事的这几日,虞锦也没闲着,大大小小的宴会赴了几场,走得小腿酸疼,却没打听出多少有用的消息来。

有意询问了一番,才知那位永安郡主清冷得很,并不爱与世家贵女吃茶闲谈,且又深居后宫,鲜少露面。

太后年迈,亦是个不爱热闹的性子,除了些重要的祭祀大典,其余时候皆在安寿殿躲清静,郡主又常伴太后身侧,更是难见。

如此一来,这上京世家女中,竟无一人与她亲近,甚至连郡主的喜好都摸不清。

虞锦颇为沮丧,便在府里清闲了一日。

就在这时,楚澜身边那个名作见梅的丫鬟匆匆而至,传话道:“姑娘让奴婢传话说,虞姑娘所询之事她略打听了一二,可三言两语道不明,虞姑娘若得空,还请移步沈宅。”

见虞锦不解,见梅又平稳地道:“我们姑娘被王爷罚了禁足三日,暂无法出门与虞姑娘会面。”

虞锦稍默了一瞬,斟酌片刻,她知晓今日沈却与父兄前去京郊议事,不在府上,左右她也闲来无事……

于是,虞锦搭了件鹅黄薄衫,便命人套好马车。

显贵人家的正门鲜少有大开的时候,若无要事,即便是家主也只走角门。

可便是小门,也尽显气派,许是因老太君当家,这府里上下透着一股子端庄古典的雅致。

不过虞锦好东西见得多,并未深瞧,只一路由丫鬟引至槐苑。此槐苑便是垚南王府所居的槐苑,门上的题字也相差无几。

虞锦不由心想,莫非此处也有个琅苑?

正胡乱想着,便已至内室。

其实楚澜久居垚南,又不爱打听这些闺阁之事,对那永安郡主并不了解,但好在沈家在上京扎根已久,打听些秘事自有其渠道。

如今虞时也与永安郡主的婚事上京无人不知,楚澜明白虞锦用意,便稍稍动了些心思。

虞锦落座上茶后,楚澜便将那永安郡主的消息尽数言之。

说起永安郡主,便不得不提及其生母长平长公主。

长平长公主乃太后嫡出,圣上胞妹,可当初却是下嫁给了湘阳候,缘由无他,无非是情之一字难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