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ross the lines

吃完饭后,艾琳娜就收拾了东西,往二楼的起居室走去。

她就带了一些简单的东西。

笔,纸,一盏里面点着蜡烛、足够明亮的灯,还带了一些备用的墨水。

毕竟在草图阶段,只需要展示大致的设想而不是过度的细节数据化,因此艾琳娜把丁字尺也放在了楼上,没有带下来。

华生和福尔摩斯则是给她腾了张小小的方桌,又稍微挪了挪沙发,找了张椅子给她。

“请务必随意一点,莫尔森…艾琳娜小姐,”华生擦着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没想到沙发居然能占这么大的地方。”

“没关系,给我一块地方坐就可以了,”艾琳娜摇了摇头,“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

她拉过椅子,将灯随手放在桌上点亮,再靠在窗边,随手画了起来。

然后自动隔绝了外界的噪音,构思起了那栋属于乔治安娜的房子来。

一位家教良好、富有艺术气息的小姐代表着什么?

必然也是有品位、相当浪漫的房间布局。

最好进门给客人的第一印象是宽敞、明亮,设一间落地的窗户,再摆上几盆花,那么一楼的客厅就必须足够大。仆人进出与客人进出的流线要分开,理想的状态是互不干扰,再构造出一些趣味的空间,提供给来客交流、品味。

再加上一些属于作家的生活习惯、空间布局。

工作的时候应该尽心尽力,因此,等艾琳娜忙完了手上所有工作,抬起头来的时候,几乎有点被眼前的画面惊到了。

她忍不住想,难道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画了没多少设计草图而已,怎么现场就乱成这样了?

不,换句话说,这两个人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制造出这样大的排场的?

地上铺满了翻开的书籍、草稿纸、便签,还有一位正在乱丢纸张的福尔摩斯。

她看了看趴在地上、皱着眉四处翻书的福尔摩斯,又看了看边上也同样沉浸在报纸中,看完一张就脸色难看的往外丢的华生。

“所以,先生们,你们在干什么?”艾琳娜有点不忍直视的问,“在找什么东西吗?”

听见她的声音,福尔摩斯从纷飞的纸张中抬起头,看起来还颇为高兴。

“哦,太好了,艾琳娜小姐,”他打了个响指,“你终于忙完了。”

福尔摩斯递来了一张纸,上面都是在这两天找到的、阿诺德曾经犯下的罪行,以及相关的证据。

“实际上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他说道,“奎克兄弟,阿诺德.奎克是凶手,他的弟弟则是组织了这次偷盗行为的人。”

“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暗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稍微修改了一下说辞,“介于他的帽子。”

“帽子?”艾琳娜猜测道,“从一顶质量不怎么样的帽子看出来,他不但比较穷,还比较吝啬在打扮上花费钱财,没钱也不舍得花钱指示人?”

“…也不全是,”福尔摩斯笑了一下,“不过我想你一定不耐烦听我是如何推理出具体的细节的。”

“啊,对,”艾琳娜爽快的承认了,“虽然我也有不少好奇心,但我觉得这些东西可以放在事情结束后再讨论。现在需要我干些什么?”

“我们在等待他下一次出现,”福尔摩斯说道,“而我听说在这周五,也就是后天,达西先生将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为他的妹妹进入社交界做准备。”

“但你说已经有证据了?”艾琳娜有点疑惑,“说实话,我不明白为什么找不到他的人…他不是在那个时髦地段有一家服装店吗?我不希望牵扯到乔治安娜。”

“对,但是我去过了他们的住处与店铺,里面空无一人,”福尔摩斯将手中的信件放下,“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会不会牵扯到达西小姐的问题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艾琳娜。

“这是今天早上放在贝克街门口的信,”福尔摩斯说道,“里面藏了一些暗码。我和华生研究了一下,里面的大意是——”

他指了指竖在一旁的墨绿色黑板。

“周五见,亲爱的继承人小姐,”艾琳娜顺着黑板上的话念道,“我会给你一份别开生面的礼物,而我将会在宴会上偷走一样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

她有点迷惑起来,“重要的东西?”

艾琳娜想不通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

“我当天和华生会一起进去,我探到了宴请的名单,那天他也一定会到场,”他懒散的窝在了沙发里,“然后我需要你想一想,艾琳娜小姐,你有什么珍贵的、可能会成为把柄,或者能让他人指控,或者价值连城的东西,并且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

艾琳娜满脸茫然的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的头发?我的脑子?”

她最珍贵的东西,莫过于加班干活,却仍旧非常茂密的头发了。

“不,不可能,”她喃喃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头发和脑子长在她身上,这说不通。

思及当时正在乔治安娜那里与她商讨房子的事情,艾琳娜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明白了,他们意有所指,”她有点咬牙切齿的说,“我明天再去一趟乔治安娜那里,我必须告诉她这件事。”

“不要担心,”福尔摩斯摩挲着手上的烟斗,慢慢的说道,“我们会解决这个的。”

他宽慰道,“无论如何,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请不用太担心,艾琳娜小姐。”

而此刻被惦念着的莱利,则是靠在新住处柔软的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哥哥修改裙子。

他一边看,一边想着自己的那封信。

也不知道继承人小姐收到了没有。

如果收到了,她破译出来了吗?

莱利知道自己应该更希望这位小姐没有破译出来,最好继承人小姐没有脑子,这样才能更为简单的令她为他所用。

傀儡芸香永远是最芬芳的。

但他又忍不住去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位怎么会放出话来,说她是继承人呢?

他曾有过的一丝隐秘的妄想…如果这位是有着强硬手段的继承人,似乎也还不错?

她看懂了自己留下的话吗?会往那方面猜测吗?

他至始至终,想摘下的,不仅仅是她那颗宝贵的心,还有她身后的宝座…

“你在想什么呢,莱利,”哥哥阿诺德的声音响了起来,“来帮我踩个缝纫机。”

他则是手中拿着针一下一下的缝制,“我明天要出门,有人约了我试定好的衣服,就手上的这套,如果不合适还得抓紧改。”

莱利只好走过去给他踩缝纫机,一下又一下,简直令人麻木。

看弟弟不配合的消极怠工,阿诺德拍了一下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