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一份大礼

这里离余惟家很近了。

两人没打车,手牵手优哉游哉走回家也才花了十多分钟。

从敞亮的室外进到电梯,在踱过半截走廊进入玄关,余惟才嗅到自己身上浓浓的酒气。

“好难闻。”他举起手:“领导,今天我申请先洗澡。”

“好的,小余同学,领导批准了。”

温别宴跟在身后,看他意识清醒地走进自己房间,准确找出一套干净睡衣,再脚步稳健走到浴室门口,勉强放心。

看来放这位小朋友独立洗澡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看他站在门口停住半天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温别宴从背后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腰:“哥?”

没反应。

“小余同学?惟惟?”

“都不对。”余惟转过身来,捏了捏他的指尖:“再重新叫。”

这个要求来得莫名其妙。

不过醉鬼的脑回路向来不同于正常人,不用试图去理解,顺着往下走就好。

温别宴实在是没想到照顾醉鬼的任务计划表里面还有哄男友乖乖进浴室这一项,认真思索还有什么称呼:“男朋友?”

余惟摇头:“不是这个。”

“余哥?”

“也不对。”

温别宴苦恼起来,开始进行逆向思维,把他叫过自己的称呼试探着重复:“宝贝,宝宝?”

余惟眉宇染上欢欣的温度,笑起来:“虽然我也很喜欢,但还是不对。”

温别宴没辙了:“那就没有了。”

余惟固执地盯着他,大有“你不叫对我今天就要在浴室门口生根发芽不挪窝”的趋势。

“给点提示?”

余惟想了想,反手轻轻敲了敲浴室门框:“你只叫过一次,在里面。”

在浴室里面...

只叫过一次......

记忆一闪而过,温别宴想起来了。

不自觉动动指尖捻住衣摆一角,眼帘上停了两只轻灵的蝴蝶,扇着翅膀轻颤。

“......老公?”

他叫他。

比起方才的试探,音有些低,含着努力遮掩也藏不住的不自在,软软的在跟他撒娇。

蝴蝶颤呀颤呀,顺着氤氲的暧昧飞到了余惟心尖尖上。

他笑得更灿烂,也更好看了。

“嗳!你好,老婆。”

余惟喜滋滋应下,礼尚往来终于把这个在心头盘旋多日的爱称借着酒意吐出来了,心满意足转身进浴室,留着被一“老婆”砸得晕头转向的温别宴独自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拳头抵在嘴角,耳尖乍现透红霞光。

这个人,真是......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

温别宴仰头灌下一口凉水,摸摸热度已经消退的脸颊,放下水杯拿出手机。

生日会小群里的人早早发现他们两个跑了,打趣地闹了好一会儿,不过为了不打扰他们,都懂事地没有艾特,直到临近十二点,方暧才艾特了一下温别宴,问他们还在一起吗,到家了没?

温别宴回复:【刚到,还在一起。】

答题顺序被调换了一下,到家了,还在一起。

群里这群歪道上的福尔摩斯表示秒懂。

张望:【哇哦!】

卫娆:【哇哦!】

方暧:【哇哦!】

绿毛:【哇哦!】

李云峰:【哇哦。】

成翰:【我想起来一件事,我们今天没吃蛋糕啊。】

赵雅正:【哇哦!】

温别宴被他们歪七扭八的队形逗笑,自行略过调侃,问他们:【你们回家了吗?】

方暧:【还没有呢,余哥点了好多小吃,我们要把它们解决完。】

方暧:【图片】

李云峰:【嗯,没想到KTV的冷串这么好吃。】

钱讳:【余哥呢?!】

钱讳:【我要强烈谴责他!】

钱讳:【我的演唱会还没有结束,他怎么就跑了?!】

想起在KTV被钱大老爷魔音穿耳支配的恐惧,从离开包间到现在终于升起一丝庆幸。

温别宴:【他在洗澡。】

消息刚发出去,浴室那边传来动静。

里面的人敲了敲门,闷着音在叫他:“宴宴,在线吗?”

钱讳回复了什么温别宴没看,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前:“在,怎么了?”

“你看我。”

“?”

温别宴还在想怎么看,是直接推门进去还是怎么样,就见门上方一块蒙着水汽的磨砂窗上贴住一点暗色。

暗色很认真很仔细地滑动起来,两笔曲线连成一个隐约可见的圆润爱心。

自从恋爱以来,某人搞起这种小女生的东西越来越熟练了,折得出来还画得出来,就差弄成烟花放上天炸给他看了。

“看得见吗?”余惟在追问。

温别宴含着笑意打开相机,在水汽再次覆盖上痕迹之前拍下来。

“看见了。”他收起手机,说:“哥,认真洗澡,不要玩水。”

“也不要玩玻璃。”

“哦。”

那一点暗色很听话地退开了。

余惟洗完澡出来,换温别宴走进蒸满水汽热气腾腾的浴室,第一时间发现了雾气缭绕的镜面上布满的大大小小的爱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凝结成了水珠往下滑,在爱心中央留下长长短短的痕迹。

原来某人以为他没看见门上那个,不死心地又搞了这么多,非要他看见了才肯罢休。

温别宴失笑。

将睡衣放在架子上,想了想,走到镜子前不厌其烦在每个爱心中间又添了一个更小的。

恋爱中的人果然并不能看智商,才说让别人好好洗澡别玩,转头自己就玩起来了。

洗完回到房间,余惟已经乖乖钻进被窝玩起搁置已经的消消乐,见他进来,毫不留恋地关闭游戏手机塞回枕头底下,拍拍身边的空位:“快来,旺铺招租!”

温别宴轻车熟路霸占住最佳租位,不忘凑近亲一口:“租金。”

说完不知想到什么,捧住他的脸接连又亲了好几口,很单纯的亲,碰一下就分开,像小猫耸着鼻尖亲近的撒娇,

余惟哇了一:“这位租客是大款吗?”

“不是租客,是户主。”温别宴一正经说:“这块旺铺不错,我很喜欢,买下了,以后常住。”

“还有,房东,生日快乐。恭喜你成年了。”

房东觉得酒气又上了头,心情好得快要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宴宴,我也想亲亲你了。”余惟认真说:“可是我晚上喝了酒,你嫌弃我吗?”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温别宴笑他:“不是早亲过了吗?”

也是。

余惟眯起眼睛,想搂住男朋友亲个够,不过挨近时又有了顾虑,艰难犹豫一番,只是在嘴角很克制很温柔地碰了一下,很快退开。

温别宴:“?”

“地点不一样了,”余惟说:“此处事故多发地,我亲一下就好。”

原则在上,不能亲,但是可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