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老公

温别宴嗅到熟悉的墨香,强撑的力道松懈下来,放心地软倒进对方怀中。

“哥......”

“是我,宴宴。”

余惟顺着他的背脊,让他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小声哄着:“我来了啊,不怕,不怕。”

想要上台帮忙的女生识相顿住脚步,站在讲台下将抑制剂往上递:“余哥,抑制剂我就放在讲桌上了哦?”

“谢谢了,不过不用,他带了抑制剂的。”

余惟拥着温别宴,转头客客气气对她们打了个手势,说:“不好意思啊,不过能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顺忙帮忙关一下门吗?现在刚放学,外面人应该挺多的。”

“哦,好的!我们马上就出去!”

女生收起抑制剂拿上包很快同好友一起离开了。

前门后门都被贴心带上,缠绕的信息素被阻隔在这一方天地内出不去,只能妥协绕着仅剩的两个人打转。

教室清空,余惟低下头安抚地亲亲温别宴的脸颊,将人抱起放在讲台一边空置的课桌上。

这样的高度正好,可以让温别宴将头靠在余惟肩膀上,显出衣领下嶙峋好看的一点背脊,和不断散发着香甜信息素的小半截腺体。

余惟将衣领往后拨弄一些,低头时热气喷洒在腺体表层的敏感皮肤上,让温别宴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抓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没事的宴宴。”

他一手圈着他的腰,一手虚虚扶在他脑后:“乖啊,我轻一点,不疼。”

犬牙轻易刺破皮肤表层,属于Alpha的信息素一点一点温柔的注入,折磨人的热度被缓缓压下,温别宴半阖着双眼轻轻嗅着近在咫尺的水墨香,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两种信息素无声碰撞融合,灼热得周围的空气都升了温发了烫。

退出时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弄疼了他的宝贝。

“现在好了吗?”

余惟轻手轻脚帮他拉上衣领,拥着他的肩膀:“还难不难受?”

温别宴吐出一口气,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细软无力的嗓音又让余惟心疼了。

安抚地亲亲他的发顶:“不难受就好,不难受就好,我们晚饭不去外面吃了,买菜回家,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听见伏在肩膀上的人低低嗯了一声,余惟想要将他从桌面抱下来,手臂被不轻不重拉了一下。

温别宴攒了一会儿力气,手臂从余惟背后攀上他的肩膀:“哥,我好喜欢你的信息素啊。”

他脑筋还迷迷糊糊的,在本能的驱使下下意识做着最想做的事,说着最想说的话:“我有点累,再多抱一会儿,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坚定而温暖的拥抱。

“好。”

余惟用干燥的掌心揉揉他的脖颈,百般纵容:“你说怎么就怎么,想抱多久都行。”

你男朋友在你这儿没有任何立场,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依你。

...

两人离开的时候,教室里的信息素已经散了干净。

温别宴本想陪着余惟一起去买菜,但是余惟觉得不太行,坚持要先把他送回家好好歇着再独自出门。

发情和标记的后遗症一直半会儿好不了,他现在确实还有些晕,没多坚持,任由男朋友牵着他用过年散步一般的步伐慢悠悠往家里走。

道路两旁的蓝花楹都开了,这会儿太阳还没落下,阳光从高大的树桠穿过斜斜散落在地上,树影偶尔摇晃一下,他们像是踩着风在前行。

“哥,你的自行车呢,怎么好久都没有骑了?”温别宴试着接住落下的一小簇花瓣,可惜只接了满手的春风从指缝漏下。

“这个天气,骑车吹着风多冷啊。”余惟说。

温别宴想笑他不是说好男子汉无所畏惧吗,又听他继续道:“万一把我男朋友吹得感冒了怎么办?”

温别宴一怔。

树叶从眼前落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每天放学送他回家时怕他吹风着凉。

眉眼一柔,心尖暖得发软。

他弯起嘴角,低头看着两人紧紧牵在一起手:“可是我也是男生,你说过的,男子汉无所畏惧。”

余惟说:“你是男生,但是你不是男子汉。”

温别宴斜眼睨他:“第二性别歧视?”

余惟咧嘴,深邃的眸子聚起了被凌乱枝丫扫碎的阳光:“可不敢,不过我们两个人里面有一个男子汉就足够,剩下的那一个是宝贝,用不着无所畏惧,只要负责被他的男子汉保护的行了。”

一阵风过,又一簇花被风摇落,这次温别宴微微仰头提前摊开掌心,稳稳接下。

温别宴用花蹭蹭他的手背,再用牵着的右手挠挠他的手心,被用力握了一下后抿起嘴角荡开温软的笑:“某人花言巧语的功夫见长。”

余惟得意:“真情实感的事情,怎么能叫花言巧语,不过话说回来,那首‘拗口令’我已经背下了,请问我家宝贝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开通摸摸头辈卡的永久购买资格?”

他们拐过路口进了小区大门,温别宴说:“你现在背一遍我听听。”

余惟张口就来:“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半卷红旗临易水,塞上燕脂凝夜紫,霜重鼓寒声不起......”

温别宴一阵失语,啼笑皆非,正犹豫要不要纠结男朋友信息满满却错误连天的背诵顺序,就听他清朗的声音忽然落下。

越来越低,越来越慢,直到完全噤声。

疑惑抬头,才他爸妈恰好也在此时下了楼,就停在他们面前不远处,两两对视时,一路紧握着他的那只手忽然松开了。

余惟从无所畏惧的男子汉迅速化身乖巧小学生,站得挺拔笔直,笑出八颗锃亮洁白的牙齿。

“叔叔阿姨下午好,宴宴上课时身体忽然有点不舒服,我担心路上出什么意外,就送他回来了。”

温妈妈跟头回见余惟似的,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还算满意地点点头:“麻烦了。”

余惟迅速正声道:“不麻烦不麻烦,大家都是同学好朋友,互相帮助理所应当。”

温别宴看见母亲微微抽动的眼角,默默垂下脑袋,想笑。

温爸爸笑眯眯揣着手,目光转到温别宴身上时有了敏锐的觉察,微微睁大眼:“阿宴,你发情期提前了吗?”

“!”

温别宴只觉身边的人一下连呼吸都屏住了,僵硬心虚两个大字就差写在脑门上。

默默点点头,忍笑忍的更辛苦了。

温妈妈看过来的目光闪了闪,变得复杂了几分。

余惟紧张得汗毛倒竖,手掌心都起了一层薄,心里无声呐喊着为什么!

他明明给宴宴贴了阻隔贴的,为什么还会被发现?!

“那个,阿,阿姨。”

心情忐忑地咽了一口唾沫,抖着嗓子试图跟未来丈母娘狡辩:“事发突然,放学人很多,宴宴又没带抑制剂,我就自作主张很轻很谨慎地帮了一下,绝对规规矩矩,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