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早就喜欢了

余惟把人带回家了。

一桌子的菜已经凉了大半,余惟立刻准备收拾碗盘想要帮他重新做,温别宴把人拉住,无奈道:“哥,没关系,热一热就好了。”

“可是,热过了就不是新鲜的了。”余惟讷讷道。

“真的竞赛考完了人就傻了么?”温别宴捏捏他的耳朵,手指还是凉的:“哥,我早饭只吃了一点,午饭到现在还没有吃,难道你要让我挨饿等你重新做吗?”

余惟当然舍不得让他的宝贝挨饿。

于是灰溜溜地端着菜回到厨房挨个热了一遍重新端上桌,热气腾腾白雾弥散,香味很快溢满整个房间。

温别宴拿起筷子准备品尝男朋友苦练多日的成果,菜夹起来还没放进嘴里,抬眼就看见男朋友手臂放在桌面坐得规规矩矩在看他,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他会跑了一样。

于是手腕一转,将菜送到对方嘴边:“哥,怎么不吃饭,光看我吃就能饱了吗?”

余惟下意识张口含住,香味浸透整个味蕾,总算是尝到了味道,看来之前的大话也不算大话,味道确实不错。

“我忘了。”

尴尬地笑笑,起身回到厨房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饭。

温别宴是第一次吃男朋友做的饭,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吃得无比认真。

只是坐在对面的人跟他比起来就要心不在焉太多。

吃饭真的就是吃饭,一碗饭下去都忘了还要夹菜,目光也几乎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能靠着他的脸下饭。

只要温别宴一抬眼余惟就会立刻飘开眼神假装无事发生,等他低下头时,余光又会很快发余惟转了回来,继续看着他发呆。

来来回回几次,温别宴忍不住了。

无奈放下碗筷看向他:“我就这样不动,给你慢慢看好不好?”

“啊?没!我就是,就是随便看看。”

余惟面上一热,立刻坐起来手忙脚乱收拾餐桌:“宴宴,你先去沙发坐着看电视,我收拾好了就来陪你好不好?”

奇奇怪怪的,不知道藏着什么心思。

温别宴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问他:“我可以帮忙吗?”

“不用不用。”余惟果断拒绝,飞快将他面前的碗筷收拾起来,生怕他动手:“洗个碗而已,我自己来就行,很快就好,不用管我。”

“好吧。”

温别宴乖乖点点头,看着他收拾好转身进了厨房之后才起身去了客厅。

兴致缺缺地看了会儿电视,目光不受控制飘到厨房,谁知正好就撞上了厨房里面那人也同时飘过来的目光。

两者皆是一愣。

而后者明显气势更弱,下一秒便飞快扭头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兢兢业业地刷碗。

温别宴眼里漫起笑。

索性不看电视了,放下遥控器趴在沙发扶手上认真看男朋友做家务。

外面下着细雨,客厅开着空调,刚刚一路赶来的风气已经被驱散得干干净净,手脚回暖,寒天配上温暖的家是最舒服饿的环境,也最适合睡觉。

温别宴有些困倦了,睡眼惺忪地把人看着险些摔了碗碟。

等人收拾后擦干净手过来,很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些给他让开位置,可惜余惟并没有在他身边坐下,而是试探地小声询问他:“宴宴,我可不可以抱着他看电视?”

温别宴蜷在沙发里打个哈欠,揉了下眼睛对他张开手臂。

余惟顿时笑开了,如珍似宝地像从前每次那样小心翼翼将他抱紧怀里坐好,脸埋在他肩膀上轻轻嗅了嗅,真的很像一只离不开人的大型犬。

温别宴笑着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哥,你怎么这么黏人啊?”

“我是你的人啊。”余惟瓮声瓮气:“不黏好你要是跑掉怎么办?”

温别宴:“你都在这里,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谁知道呢。”余惟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这不就不见了两天么?”

温别宴转头看他:“是我不见了,还是你不肯来见我?”

“......”

“我一直在等你,你一直不来,我都快以为我男朋友不要我了。”

好吧,余惟自觉理亏,闷着头不说话。

温别宴弯起嘴角,往后舒舒服服窝进他怀里:“放心吧,我向你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都不会了。”

余惟再次把黏人的隐藏特技发挥到极致。

温别宴在他家留了整个傍晚。

所有时间里,余惟跟刚抢了压寨夫人的山大王一样对人是寸步不离,寸目不离,连写个试卷都要把人圈在怀里才安心。

上回的经历尚且历历在目,以至于温别宴都怀疑他是不是又到了易感期。

不过很可惜,一切如常,并不是。

温别宴几次在余惟看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了某种别样的情绪。

一开始不明就里,后来慢慢回味过来了,才发现这种情绪应该可以称之为不安。

就像去年那个兵荒马乱的晚上,他跟着爸妈去县城医院看突发疾病的外婆,当时坐在手术室外的章女士看向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红灯时,也同样是这样的眼神。

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温别宴不知道余惟在不安什么。

晚上他要走了,余惟执意要送他回家,走到门口却停下脚步不挪窝了,似乎犹豫了很久,纠结了很久,小声地用试探的口吻问他:“宴宴,你今天走了,以后还会来的对吧?”

生怕他会拒绝,眼睛里都是忐忑。

温别宴动作一顿,愣愣转向他。

余惟用更小的声音又重复问了一遍。

问完了,似乎也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特别傻,讪讪抬手挠挠脖子,移开目光欲盖弥彰地试图转移话题:“外面还在下雨对吧?我找找有没有大一点的雨伞,刚刚那把好像有点小——”

“哥。”温别宴轻轻叫了他一声。

余惟被打断了,后面的话有点想不起来,眨眨眼睛想说点别的什么,温别宴在他开口前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四目相对,认真发问:“你在想什么?”

余惟眼神飘忽没敢看他,装傻:“啊,什么想什么啊?”

“哦,好像不该这样问。”温别宴纠正自己:“应该说,你在担心什么?”

“......”

余惟没想好要不要说,温别宴也不催他,安安静静等着,眼神也是温温柔柔的,耐心十足。

论坚持,余惟从来就不是温别宴的对手。

不过半个回合,余惟宣布败下阵来。

丧气地耷下脑袋,低声开口:“宴宴,我觉得,我好没安全感啊......”

他说:“我之前盼着你可以恢复记忆,那样我就不用像抱着一个□□一样担心你突然想起来不要我,我想你记得了,我追你也追得更踏实些,更有底气些,可是我发现你真的恢复了记忆,这个炸弹更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