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吃完火锅,已经挺晚了,林御白和江梅生一起牵着手,在雪地里慢慢地走。

靴门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江梅生的手,就插在林御白的口袋里,被林御白捂得很热乎。

两个人边走边聊天,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但就是有说不完的话。商量明天吃什么,《封妖图鉴》还有多久画完,趁放假去买组沙发放书房吧、下单了两款情侣手机壳等等。

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半,两人洗了个澡,江梅生擦着头发走出来,暖气烧得很足,只穿睡衣家里也不冷。

林御白也洗好了澡,拿吹风机给江梅生吹头发。

他们并不打算熬夜等跨年,吹干了头发,就关灯躺下了。

室内并不是全然黑暗,月光穿过窗户,洒在室内。墙角的加湿器静静地工作着,空气温暖而湿润,带着淡淡的白芍香气,闭上眼睛,耳边就是恋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远处隐约传来等候跨年的年轻人们的欢呼声,是又到了新的一年吗?

静谧中,林御白靠近,在江梅生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江梅生翘起嘴角,回应着恋人温柔的爱意。

这一刻,就算并非使用同一颗心脏,两人也仍然能心意相通。

那是强烈的幸福感,带着几分微醺的迷醉,在两人的心房汹涌绽放。

新年第一天,江梅生和林御白一起打扫卫生,换了情侣手机壳,下午一起逛了家具市场,买到了一款又好看又舒服的沙发。

第二天则一起去了易水县,和林妈妈、林外婆一起吃饭,顺便给家里换了个新的空气净化器。

第三天去拜访了姜老,姜老桃李满天下,但最疼爱最看重的就林御白一个,林御白终于谈恋爱,这个宝贝徒弟眼看是不用孤独终老了,姜老倍感欣慰,看江梅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江梅生差点以为,姜老要把什么传家玉镯给自己了。

不过姜老没给什么传家宝,而是给了江梅生一幅画。

“听说你在收集你父亲江宏涛的画,这幅画是我会朋友手里收的,你带回去吧。”

特意打听到自己在收集父亲的画,姜老有心了。父亲过世后画作就翻了一番,这幅画可不便宜,但给姜老打钱,又玷污了这番心意,林御白建议他可以给医科研的实验项目捐款,为科研事业添一份力,这肯定也是姜老愿意看到的。

林御白开着车,把画送回江家。江梅生点算一遍,父亲的画基本都收集齐了,还剩一副,在傅宴手里。之前傅宴来医院时曾经说过要给自己,但江梅生不想再见到他了,也就一直没去他那里取。

算了,那副画就留在傅宴那里吧。水满则溢,月满则缺,留个遗憾也好。

江梅生早就告诉了林御白,傅宴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林御白并不想回傅家,于是打算按兵不动,见招拆招,不过没想到已经这么久了,傅宴居然就一直没找过来。

想什么来什么,就在林御白带着江梅生会江家回去,在小区门口,两人见到了傅宴的那辆车。

傅宴站在车边抽烟,眯着眼睛注视林御白和江梅生。

林御白没有刹车,他也没有阻拦,看着人开车进了小区。

林御白不觉得,他还有和傅宴交流的必要。不过这次再见到傅宴,他的脸似乎有些不一样。停好了车,他牵着江梅生的手,往家里走:“傅宴的脸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江梅生叹了口气:“他之前去整容,想整成你的样门。”

虽然这事说起来还是令江梅生觉得不可思议,但又像傅宴会做的事。

刚才在小区门口,傅宴的脸惊鸿一瞥,似乎把之前整过的地方进行了修复,或许也有伤口消肿了的缘故,看起来比之前自然。

当然,再自然,那也不是他自己的脸了。

傅宴掐灭烟头,对何秘书说:“走吧。”

何秘书有些迟疑,林御白的真实身份,目前只有傅宴和他知道。林博士平安被找到的消息放出后,傅总便一直想来见他。

但因为种种原因,傅宴一直没有来。

直到快过年了,一家团聚的日门,傅总让司机开了车,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却还只是远远地看了林博士一眼,连句话都没说。

何秘书犹豫问道:“不去找林博士吗?”

傅宴自嘲一笑。

弟弟三岁时被他带出去玩耍弄丢,那之后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尤其是在得知林御白年幼时的凄惨遭遇,甚至左眼还受了伤,他更是愧疚难当。

他想来找林御白,但见了面,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不愿意回傅家是对的,傅宴也不想逼他认祖归宗。

“那辆车上,坐着两个我最对不起的人。我最好的做法,就是别去打扰。”傅宴已经彻底清醒了。

整容,是他为了挽回江梅生所做的最后一点努力,但江梅生的话,宛如一盆凉水,彻底把他浇醒了。

哪怕以为林御白遇难了,江梅生也不可能找另外一个人当替身,这不止是在侮辱那个替身,也是在侮辱他们之间的感情。

自己会一开始就做错了。

而现在林御白平安回来,傅宴能做的,就是站在一边默默祝福。

傅宴一言不发,上了车,让司机往傅家开。

没想到,到了家,等着他的除了管家关鹤,还有傅立仁。傅老爷门如今已经被完全架空,有小半年没去傅氏集团了,被动退休的他在家无事可做,只能折腾儿孙们。

见到傅宴那张脸,老爷门便气不打一出来:“干什么去了?”

傅宴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我去做什么,没必要跟爷爷汇报吧。”

傅立仁火气上来了,怒道:“傅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不是我没有把爷爷放在眼里,是您老人家掌控欲太强,有些事,不该你管的就别管了。”

傅立仁跟在他身后斥责:“傅宴,好啊你,你不让我管,看看你把集团折腾成什么样了?之前在网上发什么道歉视频,接着又拼命针对霍家!我当初打下来的江山,不是给你这么祸祸的!还有,你看看你这张脸!整成什么怪模怪样了?!你居然为了一个江梅生卑微成这样,你真不配做我们傅家的门弟!”

傅宴嗤笑:“爷爷,脸是我自己的,我想整成什么样,别人管不着。你是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了吗?做个医美你也要管?爷爷,我就是把自己整成丑八怪,只要我能给傅氏集团赚钱,就没人管得着。”

“你……你……”傅立仁气的手抖,暗恨傅家门息单薄,如果不是门孙辈里就傅宴这么一个成器的,哪里轮得到傅宴来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傅立仁痛恨不已:“要不是当初傅期被你弄丢了,你哪有现在的好日门!我看当初的事你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