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炭治郎先生……?”‘灶门炭治郎’揉着眼睛,睡眼惺忪。

大脑好像是被米浆糊住了一样迟钝,他甩了甩头,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人影。

“睡得还好吗?”炭治郎抬手轻轻掐了掐少年柔软的脸颊。

“列车已经到站了。”

“诶?!”这句话可是要比脸颊上轻柔的疼痛要有用得多,‘灶门炭治郎’惊得连忙翻身坐起,要不是炭治郎反应够快免不了撞上那坚硬的脑壳。

“已经到站了?!”他匆匆忙忙看向窗外,火车站台上昏黄的灯光幽幽洒落,确确实实是已经到达目的地。

“那鬼呢?!”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还有乘客们——”

“鬼已经被我消灭了。”把惊得坐不住的少年一把摁回椅子上,炭治郎不急不忙解释道。

“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完了,炼狱先生他们也连忙赶回鬼杀队。”

“现在你也醒了,稍微休整一下,我们就下车。”

“以及——”炭治郎双指并拢,轻轻点在少年人的额头上。

“怎么样,睡得还好吗?”

“啊!”连忙捂着脑袋往后退几步,‘炭治郎’瞪大了眼看着嘴角含笑的青年。

“我不太记得梦的内容了。”他如实说道。

“但是我想,那应该是个很温馨幸福的梦境吧。”

就像是浸泡在温水里面一样,暖暖柔柔的,好似连灵魂都要沉浸下去。

“这样啊。”炭治郎点点头,对于少年的情况毫不意外。

“这样就够了。”

不必要沉溺在虚幻的幸福中,不必要在幸福之后面对残酷的现实。

只需要记得,那种温暖幸福到几乎能让人流泪的感觉,只需要记得也曾有人伴你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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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趣。”‘鬼舞辻无惨’勾起嘴唇,两双殷红的眼瞳在空中激烈碰撞,摩擦起看不见的火花。

“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还保持着女性拟态的‘鬼舞辻无惨’眯起眼,棱角凌厉、攻击性极强的五官在无限城昏暗的灯光下明暗交错。

同样残暴狠戾的气息在无限城内交缠厮杀,木屑飞溅碎石零落,眨眼间无限城就被毁去大半,然而又在‘无惨’的力量下被快速修复。

“你这是什么意思。”‘无惨’冷下脸。

先沉不住气的人是他,华贵精致的和服眨眼间就被撕裂,模样狰狞诡异、就好像是腐肉堆叠一般的骨鞭在空中挥舞,气势汹汹冲向对面的另一位鬼王。

“难道另一个世界的我竟然如此好心,想要帮助那群扰人的臭虫灭除我?”

‘无惨’勾起唇,眼底尽是嘲讽与不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窝囊无用。”

“餍梦应该是被那个日之呼吸的继承者杀死的?”哪怕只是略微想到那抹与继国缘一万分相似的身影,‘无惨’就已经害怕地要浑身发抖。

“也不知道那家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眼前这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竟然能够准许别人将日轮刀直接卡在他的脖颈上——尽管严格来说,这世界上除了阳光,已经再无一物能够让鬼的始祖陨灭。

“你可真是废物至极。”他毫不客气地嗤笑。

“真是有辱鬼王之称。”

“也总比你这样阴沟里的老鼠强。”

鬼舞辻无惨抿紧嘴,同样殷红如血的眼眸中阴云翻滚。

他还记得在他出发前炭治郎说过什么。

火焰的神明静静看着逐渐化为飞灰、弥散在空气中的肉块触手,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身边的黑发青年。

“月彦,我很庆幸。”

炭治郎没有把话说完,然而无惨却心下了然神明未尽的话语。

他很庆幸在灾难发生之前就已经将一切扼杀,更是庆幸这个世界的无惨身上所背负的罪孽能够减去几分。

“月彦,你能找到这个世界的‘无惨’吧?”

灶门炭治郎回过头,深红色的眼眸即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依旧亮得惊人。

“剩下的事情,我可以交给你吗?”

无惨没有答话,只是牢牢盯着炭治郎盈满灯火的双眸,抿紧嘴一语不发。

“好。”良久——炭治郎说不上来到底是过了多久,好像久到列车就要到站、灯光在眼前摇晃,又好像非常短暂,他不过是眨眼之间。

“好。”无惨点头,“那个家伙,就交给我吧。”

如果这是炭治郎你的希望。

*

“为什么——”‘无惨’紧紧捂着自己被切断、正在不断蠕动生长的右臂,神情阴鸷。

他搞不懂啊,凭什么都是‘无惨’,这个家伙竟然会比自己强?

“你是吃过更多的人吗?”他猜测道。

对面的人此刻也绝对说不上是模样齐整,原本平滑慰贴在身上的白色西装被飞溅而起的灰尘染得灰扑扑的,粗略看过去似乎还有细小的破口蜿蜒其上。

但也绝对要比‘无惨’好多了——可怜的自高自大的鬼王,不仅身上的和服都已经快要碎成布条,勉勉强强挂在身上,脸上身上也零零散散染满自己温热腥臭的鬼血。

不应该啊。

他嫉妒得几欲发狂。

凭什么同样都是无惨,同样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庸医变成了见不得光的鬼,你却可以比我更强?

“我们明明是同一人,你为何不选择加入我,一起寻找青色彼岸花?”

身上的伤口很快就在鬼之力作用下愈合,即便是断掉的手臂这样的重伤也不过是眨眼间就能恢复。

鬼舞辻无惨淳淳善诱,想要说动对面的人,“我们不是想要活下去吗,不是想要永远不用再受到死亡的威胁吗?”

“我们是一样的,没有人比我更懂你的恐惧。”

最了解自己的人也必定是自己。

‘鬼舞辻无惨’信心满满。

只要还有名为死亡的威胁在,那就必定有源源不断的人为他所用。

就像当初的上弦之一。

而也因此,他才如此的痛恨一个接一个,仿佛不怕死一般的鬼杀队。

“我确实恐惧死亡——这一点即便是现在都未曾改变。”

黑发的男人好像是被‘无惨’说动,微微垂下手臂,在无限城中攀爬蠕动的恶心肉块也逐渐消停。

“但是有一点你弄错了。”

‘无惨’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直逼面门而来的飒飒凌风刺得他眼睛生疼,长满锋利倒刺的骨鞭几乎是贴着脸颊蹭过。

“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鬼舞辻无惨沉声反驳,“别把我和你这样的废物相提并论。”

他猛地一抬手,嘴边的笑容忽然让‘无惨’心里一落。

“虽然我不屑与你这样的废物相提并论,不过不可否认我们之间还是有不少共通处。”

就比如这无限城,大半都是由鸣女的血鬼术保持运行。

“你猜,我的血能不能控制这个世界上的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