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夏清辞说了句“明天见”,他路上买了一提纸巾,回家的时候放到了沙发边。他爸不知道怎么还没有睡,正在厨房那里捣鼓什么。

他过去看了,厨房灯还在亮着,是微波炉坏了。

“岁岁,你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夏国安喊了一声儿子,夏清辞凑过去,按了按钮,微波炉插电了也没有反应。

“应该是里面的线路出问题了,明天找人过来修,”夏清辞说,“你别动了,先放着。”

让他爸再摸一会,估计只会捣鼓的更加严重。

“这才多久就坏啦,”夏国安叹口气,家具也不过用了几年,“还是早些年产的东西好,现在产的反而容易坏。”

不过东西还是越来越先进的,质量不一定。

“一分价钱一分货,”夏清辞瞅他爸一眼,“电视下面的抽屉里有电话,明天再打。”

“好,”夏国安对夏清辞道,“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上课。”

然后又问他,“是不是快放假了?”

夏清辞:“还有一个多月。”

“过的挺快,寒假放假了就别去打工了,总共也没几天,好好在家待着,跟同学出去玩也行。”

“冰箱里新买了牛奶,晚上想喝自己烧热水温温。”

夏清辞说了个“好”,他晚上吃了饭,现在不觉得饿,而且路上他已经喝了一杯牛奶,他不打算再去热牛奶。

他手里还拿着东西,回了自己房间里,小人儿放在了桌子上。他一眼能够看到小人儿校服上面的“希望二哥永远开心”,这么一行字,好像他被打上了标记。

小人儿转了个方向,侧着脸对着他,这回看不到字了,想了想,他最后还是塞进了抽屉里。

手机里还有信息没看,给他发信息的总共就那几个人。谢病免和沈意的他都回复了,陈星也给他发了一条,就一个问号,莫名其妙的,他没有回复。

Shen:你和谢病免,是好朋友?

SS:不是

Shen:晚安。

夏清辞抱着手机睡了过去,他第二天是被手机砸醒的,闹钟响了之后没注意,额头上多了个红印,他看了一眼时间,今天起来的晚了。

周一早上不下雨还要升旗,还有班会,收拾完东西他就出门了。

“急什么,路上慢点。”他临走的时候夏国安这么说一句,然后又说,“倒是看着比以前有劲了。”

这个有劲,说的是夏清辞比之前活泼一些。

今天耽误了一会时间,他去的比平常晚一些,在停车棚里遇到了陈星。

陈星就跟他隔了几个位置,从他到停车棚,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把车停好,转身往教室的方向去,正好从陈星旁边经过,没走两步,他的书包带子就被拽住了。

夏清辞转身,看着陈星,话都懒得说,眼里一片冷淡,不知道陈星又要干什么。

“你昨天没看信息?”

平常上学有可能在忙,但是总不可能周六日还在忙,肯定是看了也懒得回。

陈星眉毛皱在一起,脸上不怎么好看,他挨的那两下,现在腰和背还在疼着,这么多天,夏清辞居然都没有过来问过他一句。

他忍了两三天,最后才发了消息过去,结果夏清辞还没有搭理他。

“看了,”夏清辞反问,“你有话想跟我说?”

就一个问号,他哪能猜的出来什么意思。

“有话想跟你说?”陈星气笑了,“不应该是你有话跟我说,上次在操场,因为你,我们队一直被针对,要不是我劝他们,你早就挨了好几顿了。”

这话是骗夏清辞的,因为谢病免在,纪愿也警告过他们,所以他们不可能敢动手。

再说后面谢病免也没说不让他们参加比赛,实力不如就是不如,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虽然气,但是也没办法。

他当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他就是想让夏清辞愧疚,心底还有一些别的心思作祟,他看到夏清辞那张冷淡的脸都会烦躁。

夏清辞听到陈星这么一番无理取闹的话,觉得不可思议。他看着陈星,薄唇弧度讥诮,“你队友如果不砸我,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难得夏清辞脸上多了一些表情,过分漂亮的一张脸因此整个鲜活起来,眼角微微上扬,眼神带着微微的讽刺之意,似乎对他的倒打一耙并不意外,看他完全像是在看小丑。

嘴唇里吐出来的话也很薄凉,轻轻地一瞥,虽然没说出来,但是明显的恶心他。

陈星微微愣住了,以前夏清辞没有反驳过他,每次都是他说,夏清辞不搭理,这还是第一次张口直接嘲讽。

他看着对面少年漂亮的眉眼,对方嗓音也是清清冷冷的,一句话说完,挣开了他的手,细白的指尖收好自己的书包带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背影修长挺拔,墨色的发尾落在衣领上微微扫荡,很快人影就没了。

陈星在原地站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拧眉有些不解,总感觉自己心里刚刚有一些别的异样情绪冒出来,他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刚刚他是想把夏清辞拽住的,拽住之后干什么?对方那张冷淡的脸上对他表现出来厌恶的神情,为什么他感觉有点后悔。

他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整张脸黑了下来。

这周周五是篮球联赛,周一到周四操场上都有校队在打篮球。夏清辞关注的少,他只去了一次,还是上次要交表格的时候过去的。

夏清辞注意到上课的时候,谢病免拿了一沓新的草稿纸过来,在上面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看出来一些是歌词。

一节课写了十几张,谢病免戴着耳机,写一会看他一会,他在写作业,被谢病免看习惯了没有搭理谢病免。

谢病免用的一直都是那只没有笔盖的破笔,都写了半学期了还没有断水。

他多看了两眼谢病免的水笔,不知道是不是他看着的缘故,眼角扫到牲口甩了甩笔,他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谢病免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划了两下,不显了,熟悉的嗓音传过来。

“班长,我笔没水了。”

夏清辞:“……”

“你借我一只。”

夏清辞平常也没有多带笔,他就是两只水笔一只红笔,剩下的都是笔芯。

“岁岁,我要填词,什么笔都行,我下课还你。”

下课就放学了,夏清辞嫌吵,从自己抽屉里随手拿出来一只笔芯,是之前买东西送的。他把笔芯扔到谢病免桌子上,意思是让他自己换。

谢病免也没有挑,拆了笔芯的袋子,然后把笔芯换上去,在草稿纸上划了两下,又懒洋洋地喊他。

“班长,这也不显啊。”

他头都没抬,“你多划两笔。”

“我划了好几下,班长,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