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3页)

她没把豆豆照顾好,叔叔一定生气了。

原以为迎接她的将是劈头盖脸的数落,然而,裴砚承只是将她轻轻拉到自己的身前。

“有没有受伤?”

姚舒愣了下,摇了摇头。

“你不用这么乖,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我会给你撑腰。”

男孩的保姆提高声音说:“是你家小孩把我们家小孩推到了,第一时间不是应该问一下我们家的小孩有没有受伤吗?!没见过这么护短的!家长孩子一个德行!”

裴砚承缓缓抬眼,面容平静无波:“这么说,你是看到了我家孩子动手推人了?”

“我没看见!但是我家小孩儿乖得很,他是不会说谎的!”

“是么。”

裴砚承走上前一步,一双凌厉的眼睛注视着小男孩。

脸上没什么表情,嗓音却又低又冷。

“小孩儿,这里都安装了摄像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看便知。”

小孩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接着,裴砚承面色沉下来,一字一句开口。

“敢撒谎,我就把你的手拧下来。”

姚舒震惊了两秒,这算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在她纠结叔叔用这么凶的语气吓一个小孩儿是不是不太合适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已经被裴砚承吓出了几滴眼泪。

保姆急了:“你这人怎么还吓唬小孩儿啊!”

裴砚承并没有接话,只是冷声问:“她有没有推你。”

男孩被吓得止住了眼泪不敢再哭,缩着脑袋小声说:“没有……”

“你有没有推豆豆。”

“推了……”

霎时,保姆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表情极其难看。

就在这时,男孩的父母也闻声赶了过来。

看到裴砚承后,脸色变了变。

“夫人,是他——”

保姆正想说什么,被女人厉声打断:“你给我闭嘴!你看你做了什么蠢事就会给我添乱!”

女人换上笑脸,连声道歉:“裴先生不好意思啊,是我家小孩儿调皮,保姆是新来的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别往心里去。”

裴砚承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姚舒拉着豆豆一起跟了上去。

裴砚承今天有个饭局,约了盛宏基金的张总。因为姚舒和豆豆的事已经耽误了一点时间,上楼换了身西装后准备出门。

周耀跟在他的身边,边走边汇报工作。

会客厅内,岑姨拿着一个精致的手提袋往里走,一边嘀咕着什么。

裴砚承问:“怎么了?”

“刚才有商店专人送来这个,说是有人特意订了送给舒小姐的礼物,好像是一套卡通文具和一个泡泡机。”

岑姨压低声音说:“裴先生,你说会不会是学校里喜欢舒小姐的小男生送来的呀?送这么卡通的东西,这不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嘛。”

裴砚承眉目沉了沉,淡声问身旁的周耀:“你觉得呢?”

周耀猝不及防被点名,微愣了下。

裴砚承又问了一句:“你也觉得这个礼物很幼稚么。”

周耀眼观鼻鼻观心,他知道裴总最反对姚舒早恋。虽然现在表面镇定,指不定心里都气成啥样了。

求生欲是他在裴砚承身边做事的必备技能,略一思忖后说道:“这个礼物确实也太幼稚了,一看就是商店里的廉价品,这年头还有人送泡泡机这种老套的东西,估计送礼的人也挺没眼光的。”

说话的时候,周耀丝毫没有注意到裴砚承的脸越来越黑。

少顷,裴砚承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北海道风景优美,现在正好是去旅游的好时候。我给你放个长假,去北海道看看雪,好好玩一玩吧。”

周耀眼睛一亮:“真的?”

“嗯。”裴砚承低头整理袖扣。

周耀的“谢”字刚说了一半,就听到裴砚承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落下来。

“玩好之后就不用回来了。”

周耀:“……”

-

除夕前一天的晚上,整座城市被冰雪覆盖,家家户户的四格窗内透出温暖灯火,霓虹闪耀,流光溢彩。

有少部分人家早早地放起了烟花,烟花虽然稀少,也没有除夕当晚的绚烂,但是在天边炸开的时候也美得不像话。

姚舒在客厅跟着岑姨学剪窗花。

另一边,豆豆拉着裴砚承在玩。

“叔叔!外面有烟花!”

“嗯。”

“可是我太矮了看不见,叔叔把豆豆抱起来看烟花好不好?”

姚舒剪着窗花,明明没有刻意去听,两人的话却一字不落地飘进她的耳朵里。

男孩稚气的笑声,还有男人低沉的嗓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裴砚承温声说,单手把豆豆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豆豆惊呼出声,又笑又害怕地抱住裴砚承的脖子。

“咔哒——”

一不小心,姚舒剪断了手里的窗花,展开后碎成了好几片。

这已经是她剪失败的第六个窗花了。

岑姨安慰她:“没关系的,这里还有很多,舒小姐你再试试。”

姚舒闷闷地点了点头,重新拿了一张小红纸。

那句“叔叔更疼谁”的话再一次盘旋在她的脑海中。

“叔叔你看!那朵烟花是蓝色的!豆豆最喜欢蓝色了!”

裴砚承扶住他乱动的腿,沉声说:“别乱动,小心摔下去。”

豆豆绽开大大的笑容:“叔叔才不会让豆豆摔下去呢!豆豆喜欢叔叔举高高。”

姚舒抿着唇,面无表情。

一下一下用力地剪。

岑姨出声提醒:“哎哎…舒小姐,你轻点剪,这样很容易剪坏的。”

不远处,豆豆正坐在裴砚承一侧的肩膀上看烟花。也不知怎的,姚舒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岑姨顺着她的目光,看出了点端倪。

“舒小姐要和裴先生一起看烟花吗?”

这时,裴砚承应该是听到了她们这边的声音,转头看过来,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姚舒的脸上。

他姿势不变,问:“糯糯,要过来么。”

姚舒胸口堵着一口气出不来,梗着脖子拒绝:“不来,我要跟岑姨学剪窗花。”

裴砚承没有再说什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剪纸的时候姚舒的眼睛却一直不由自主地往他们那里瞟。

越看,心里那种闷闷的感觉便越强烈。

岑姨问:“舒小姐这是怎么了?”

姚舒垂下眼睛,语气酸溜溜的:“没有,就是觉得裴叔叔对豆豆真好,看他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样。”

她补充:“是很温柔的那种眼神。”

岑姨抿唇笑起来。

“傻孩子。”

“那你是不知道裴先生看你的眼神,温柔地都能化成一滩水了。”

姚舒扯了扯唇角,放下剪刀。

“岑姨,我不会剪窗花,就不给你添乱了,我回房间看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