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0
2018年11月5日
两面宿傩终于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醒过来的那刻, 大脑尚且一片茫然，暗红眸子紧紧盯着天花板，半晌后, 他才缓慢掀开身上的棉被、从床上坐起身。
这一动，脑袋里瞬间传来剧烈地刺疼。
这股刺疼只维持了三秒时间便消失, 两面宿傩捂住额头，眉头皱得打结。
直到痛觉消失后，他转头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天空。
阳光明媚, 天空碧蓝, 偶尔能看见几只鸟类飞过。
明明天气这么好，他心里却有股不得劲。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还不等他想清楚这股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 房门倏地打开便见，小家伙像个火箭炮般冲进来、跳上床、扑进他的怀里。
“爸爸, 早上好！”
纱音瑠把脸埋在老父亲的怀里蹭了蹭，软糯撒娇道：“音音好想你哦~”
看到她的刹那间, 两面宿傩有瞬间的恍惚，直到纱音瑠扑进怀里, 他才恍然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 两面宿傩轻轻抬手, 动作僵硬地搭在她脑袋上轻柔, 轻轻地应了声：“嗯。”
触碰到纱音瑠的时候，两面宿傩眉头紧蹙，心里的异样更甚了。
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弥漫。
“爸爸？”
对于老父亲忽然温和下来的态度，纱音瑠有点奇怪, 满眼疑惑地看向他, 伸出手背轻轻触摸他的额头：“爸爸你好奇怪哦, 生病了吗？”
两面宿傩也觉得自己很奇怪，然而他又说不出这股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
他动作生硬地抱起怀里的小家伙，把她放到床上，然后起身走进浴室洗漱，准备让自己静一静。
或许清水洗脸是个不错的选择。
浴室里，两面宿傩看向镜面倒映出的脸孔，下意识地抚摸起下巴，注视了好一会后，他才快速洗漱干净，随手拿起毛巾擦拭起脸。
不，他猜错了。
清水无法让他的大脑冷静下来。
走出房间后，他看也没看一眼趴在床上的小家伙，径直打开房门走出去，刚好遇上正准备敲门进来的里梅。
里梅面无表情道：“大人。”
“里梅——”两面宿傩微眯起眼，当看到里梅的那刻，他终于知道那些不对劲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在察觉到这点后，他的内心却冷静得很：“你又对这副义骸做了什么手脚？”
唯有这点，能够解释一切。
里梅稍微俯身，道：“大人灵魂过于强大，所以我请浦原先生前来给这副义骸做了点调整。”
这个理由并非不可接受。
只是——
两面宿傩眯起眼，紧盯着里梅，企图从这张毫无情绪的脸上看出任何异样，然而里梅淡定自若得很，任由对方如何打量都没露出异样。
要是两面宿傩再细心观察，便会察觉出他此时的情绪已经发生变化，要是曾经那位诅咒之王，对方会直接施压在里梅身上，可不会仅凭三言两语便接受这种解释。
里梅承受着来自于诅咒之王的打量，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徐徐说来：“羂索已被祓除、咒术界高层承认纱音瑠的存在，并允许她像个人类般上学。”
至于谈判期间的腥风血雨，里梅并不准备说出来，就像五条悟先前所说那般，仅是依靠一代代的新血液取代咒术界高层太慢了，这些老家伙逐渐不满于眼下的权势、甚至还想把手伸向更远的地方。
五条悟可不是软柿子，直接和咒术高层翻脸，那些老橘子忌惮与他的实力和身后的那群人，逼迫立下无数不公的束缚，最终在他的一步步逼迫之下，终于肯点头取消纱音瑠和虎杖悠仁的死刑。
逼得太紧，只会造成鱼死网破，老橘子丝毫得不到任何好处，只能选择让步。
而且，咒术界还不能失去五条悟。
听到这话，两面宿傩眉头紧皱：“这是几时发生的事？”
“几天前。”
对于几天前的事，两面宿傩没有任何记忆，在睡醒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时间只是过去了一天，没想到却是过去好几天了。
可惜——
大脑里刚浮现这个词，两面宿傩再次皱眉，他在可惜些什么？为什么会忽然间感到可惜——？
总觉得他忽略了些很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
“爸爸——”
就在这时，一道脆生生地童音打断了他的沉思，紧接着，纱音瑠从床上跳下来，跑过去牵住两面宿傩的大手。
“爸爸，我们去吃早饭吧！”
两面宿傩低头看向只到腰间的矮墩墩小家伙，轻轻点头：“好。”
他压下大脑里的思绪，牵着纱音瑠越过里梅走向楼下，刚踏出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对里梅道：“这几天还发生了什么事？”
两面宿傩企图从中寻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想要证实自己心中的异样感。
里梅尾随其后。
三人来到餐桌坐下后，里梅没有丝毫隐瞒，继续说起两面宿傩沉睡期间发生的事。
解决掉老橘子的事后，咒术界看似没有任何太大的变化，然而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五条悟成功为纱音瑠、虎杖悠仁等人免除死罪，同时可以人类的身份存活。
纱音瑠可以继续上学，学习她所感兴趣的一切，再也不用担心被发现身份而躲藏起来。
吃完一顿早餐后，两面宿傩再次打量起纱音瑠。
“纱音瑠，过来。”他突然说道。
正在吃布丁的纱音瑠愣怔了下，乖巧地放下餐具，跳下椅子、绕过餐桌来到老父亲的面前，歪头疑惑问道：“爸爸怎么了？”
两面宿傩只是想证实自己心中的异样而已。
他紧盯着眼前的女儿，心里很平静，甚至不自觉地生出想要疼宠她的感觉。
义骸虽然能压制他的本性、再加上其他属性来左右他的想法，然而却无法完全刻入灵魂中。
“没什么。”两面宿傩大手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瓜，就算他察觉到自己再次被里梅暗算，心里依然生不出任何杀意和怒火。
除非，他能挣脱开这副义骸。
只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只有死亡才能完全脱离义骸，然而这笔买卖并不划算。
两面宿傩早已吞下二十根手指，再加上他此时的状态并不是以肉体复活，要是死亡的话，估计只剩下灵魂了。
没了容器、没了作为媒介的特级咒具，死亡便成了真正的死亡。
两面宿傩：“…………”
纱音瑠看了眼这位奇奇怪怪地老父亲，重新回到座位上，继续还未吃完的布丁。
两面宿傩没有理会她，起身来到沙发坐下，连往日沉迷的游戏也失去了兴趣。
里梅捧着水果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来到两面宿傩面前，放下托盘、又转身走向纱音瑠，提醒她道：“音音，明天得去新学校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