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新欢(“阿鸾!”楚稷蓦地起身,...)(第3/3页)

倘若真是那样,他能体谅她不敢说,因为怕被旁人看做妖异,可他并不会视她为妖异。

他会觉得他们……嗯,更般配了一些,天造地设。

张俊犹自垂首立在旁边,余光忽而睃见皇上笑了,猜想他所忧虑之事该是有了结果,终于上前了两步:“皇上,时辰已很晚了。”

楚稷回神舒气:“安置吧。”

张俊又道:“那位唐氏……”

楚稷:“哪个唐氏?”

“巡抚大人留下的那位唐氏。”张俊躬身,“皇上可要传召?”

楚稷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添了个人。

“让她先睡吧。”他顿了顿,“明日一早传旨封昭仪位,按例拨宫人下去,吩咐他们好生侍奉。”

张俊一听就知,这是不打算见了。

不是今日不打算见,而是这些日子大抵都不想见,所以才怕宫人怠慢,要吩咐好生侍奉。

跟着又听皇帝问:“阿鸾呢?”

张俊回思了一下:“方才轮了值,该是回去歇了。”

楚稷点点头,未在多言什么,沐浴更衣之后便也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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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寂寂,顾鸾做了一宿的梦,一会儿梦见生辰那日的礼物,一会儿梦见楚稷带她逛灯会,一会儿又梦见他左拥右抱,好一群花容月貌的嫔妃。

她于是整整大半夜都睡得不踏实,三更过去才慢慢睡得昏沉。天明时分,方鸾歌推门进来,叫了她两声见她不醒,又想了想她昨日喝了多少酒,就去替她告假。

御前宫女们告假都是跟她告,宦官则是找张俊。而他们两个是掌事,所谓的告假便是相互知会一声即可。方鸾歌就朝皇帝的住处寻去,到了院子里,托人进去请张俊出来。

门口候命的小宦官进了内室,在张俊耳边禀话:“大姑姑身边的鸾歌来了,请公公出去一趟。”

不及张俊开口,皇帝放了放手中的奏章:“什么事?让她进来吧。”

那小宦官复又退出房门,喊方鸾歌进来。方鸾歌进屋叩拜,觉得喝醉了这事听来怎么都不好听,就替顾鸾遮掩道:“大姑姑身体不适,让奴婢来告个假。”

“她怎么了?”楚稷问了句,接着便索性起了身,“朕去看看她。”

“……”方鸾歌一慌,赶忙也起了身,疾步跟出去。

一句话在嗓子里卡了大半路,眼看住处离得不远了,她怕背上欺君的罪名才不得不实话实说:“皇上……皇上别担心,大姑姑实是昨晚喝了些酒,喝醉了,没醒……”

楚稷脚下一顿,眉头拧起:“喝酒?”

“是……”方鸾歌越说声音越虚,在他的注视下连头都不敢抬,“昨天……昨天扎尔齐殿下寻过来,给姑姑送了些莫格的酒。姑姑就……就尝了尝。谁知那酒烈得很,三盏下去就醉了……”

她这话,其实也在大着胆子欺君,不能深究。

足足三盏,烈不烈早就尝出来了。

方鸾歌于是说完就绷住了心弦,盼着他千万别深想。心里直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江湖好汉,为了义气连命都能不要。

却见皇帝神色一沉,提步就又向前走去。

“……皇上!”方鸾歌赶紧跟着,可他大步流星走得极快,直令衣袍生风,也令人望而生畏。

进了院门,楚稷半步都没停留,直接进了正屋、又拐进卧房去。

驻足左右一看,床帐果然还阖着,是没睡醒的样子。楚稷几步上前,一把揭开幔帐,床上安睡的人便嫌光线太亮,皱一皱眉,转过脸去。

“……”楚稷阴着张脸,气不打一处来,“阿鸾。”

她没反应。

“顾鸾。”

她翻了个身,彻底背对着他了。

一股无名火直冲头脑,楚稷沉声:“去沏浓茶来。”

身边的宫人都看出他心情不好,只消片刻,就有茶奉上。

楚稷睇着顾鸾:“去取汤匙来,给她喂下去。”

说罢转身,几步行至茶榻前,面色铁青地落座。

身边的宦官取来汤匙后递给了方鸾歌,方鸾歌提心吊胆地扶顾鸾翻正过来,舀了勺茶,撬开嘴唇喂进口中。

顾鸾其实原也未醉得那么厉害,睡了一宿更已过了劲儿。这般被一喂就醒了,咳地一声,呛醒过来。

“干什么?!”她满目惊异地扭头看鸾歌,下一瞬便看见了与拔步床遥遥相对的茶榻上,九五之尊正侧支着额头,冷笑涟涟:“看来和扎尔齐饮酒饮得挺痛快?”

这话由他说而出,可谓罕见的阴阳怪气。

言毕,他一声冷笑。

呵。

他都没跟她喝过酒,更没见她喝醉过。

楚稷越想越是恼火。

顾鸾怔了怔,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她因昨晚喝的大醉,衣裙更本没脱,虽被睡得皱巴巴的不宜面圣,但见他生气也就顾不上去换了,只得低头草草地先理上一理。

楚稷冷眼看着她,有意板着张脸,等她过来谢罪。

她很快下了床,穿上鞋子,起身――眼前骤然一黑,顾鸾只觉残存的酒气冲得太阳穴一跳,整个人就往前栽去。

“阿鸾!”楚稷蓦地起身,几步冲至她面前,一把将她扶住。

“……”因在近前得以先一步扶住顾鸾的方鸾歌抬眸一瞧,就不动声色地松了手,还退开了两步。

张俊忍不住给方鸾歌比了个大拇指。

――很不错,有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