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个原配 4

李母最先反应过来,满脸不悦:“娉婷,琴兮是我侄女,是家里的客人。只要有我在,没人能赶她们走。”

李府赞同,语气严厉:“张氏,就算你是我李家儿媳,家中还有长辈在,轮不到你做主。”

林琴兮低着头:“姨父,您别这么说。表嫂也是家里的人,她不想留我住,那我还是……”

“住下!”这一回开口的是老太太,她板着脸:“我让你住,谁敢赶你走?”

那边大夫早已发现气氛不对,飞快给孩子包扎完起身告辞。

外人一走,只剩下李家自己人。

秦秋婉对于被李家人含沙射影并不生气,一脸疑惑:“我是让表妹嫁人,不是赶她走!”

李母恼怒:“她又没说要改嫁,你非要让她嫁人。还说家里容不下她们母子。不是赶她是什么?”

“母亲,您别着急呀。”秦秋婉运气不疾不徐:“我提出帮表妹说亲,可不是乱说的。我有个表姨,就是城里南街的李家,家里十多个铺子。我那表哥今年三十,已经接手家中生意,去年的时候我表嫂没了,留下的那个孩子也没养住,表妹若是愿意,我会尽量帮着说和……”

“不成不成!”李母想也不想就拒绝。

李泽彦沉着脸:“夫人,你少操闲心。”

李父皱眉:“我见过李东家,人一表人才,家里还那么富裕,人家会答应这样的亲事?”

话里话外都是一副林琴兮配不上人家这门婚事不可能成的意思。

这也是实话,若这门婚事能成,林琴兮确实是高嫁。

秦秋婉看向李家几人,一脸莫名其妙:“我也是好心想帮表妹找个好归宿。表妹还没说话呢,你们就这么急着拒绝。万一表妹愿意呢?”

她侧头看向林琴兮:“表妹,你愿意吗?”

林琴兮:“……”

说实话,她一个带着孩子借居别人家中的女子,如果能够嫁入李家做李夫人,确实是一门顶好的亲事。好半晌,她才艰难吐口:“多谢表嫂好意。可我……”

秦秋婉一挥手:“都是亲戚,别这么客气。我说是帮你,其实也是帮我自己。这样吧,我书信一封送给表哥,约好见面的日子。婚姻大事关乎一辈子,你们先见一见再说。”

李泽彦急了,斥道:“你别为难表妹。”

“这么好的亲事,傻子才拒绝。”秦秋婉瞪他一眼,一副“你不懂别乱说话坏人好事”的神情:“女子羞涩,有时候说不愿意是假的。尤其是婚事上,经常口是心非!”她看向林琴兮:“表妹,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说话的功夫,甜娘已经被拖远了。

秦秋婉心情不错,对着长辈随意一福,转身就回了自己院子。并且,立刻书信一封,让人送去了亲戚李家。

彼时李家人正围在一起喝茶,得知消息,面色各异。

林琴兮低着头揪帕子,一言不发。

落在李母眼中,就觉得她受了委屈,宽慰道:“琴兮,他们不敢强迫你。大不了你去见一见,回来就说不合适,不想改嫁!”

林琴兮嗯了一声。

李父一脸不悦:“林氏,我早就提醒过你别做多余的事。今日之事,因你嫉妒心而起。看在志远的份上我不再追究。但若还有下一回,你给我滚出去。”

话落,拂袖而去。

没有谁是傻子。

明明是甜娘把孩子推倒在地离开,林琴兮却一口咬定甜娘告了假。方才还一直哭,虽然没直接指认,可那神情态度明显就是想让众人以为张娉婷对孩子动手。

李母也满脸不赞同地看着林琴兮,强调道:“琴兮,无论何时,你也不能拿孩子的身子玩笑!”

想到受伤的孩子,李母也挺生气,起身追着李父而去。

早在一家人商量事情时就已经把下人打发出去,夫妻俩一走,屋中就只剩下了林琴兮和李泽彦。

刚刚被夫妻俩指责,林琴兮就眼圈通红,此时眼泪汪汪地看着李泽彦:“表哥,我不是有意的……”她抽噎着语不成句:“我受不……受不了,我怕……怕你们都……喜欢她……我舍不得你……”

很是悲伤。

李泽彦本来生气她为私心不顾及孩子,可看她哭得伤心,会做下错事也只是因为他,当即满心怜惜,叹一口气:“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

后院的秦秋婉回去后,关在房中折腾半晌,又睡了一觉。

睡醒已经是午后,陪嫁丫鬟巧儿帮她穿衣时,欲言又止:“夫人,奴婢打听过了,方才您回来之后。姑爷和老爷夫人都去了前院,表姑娘也在,后来老爷夫人先出来,姑爷和表姑娘单独待了一刻钟,再出来时,表姑娘眼圈通红,似乎哭过。”

见主子面色平淡,巧儿忍不住提醒:“夫人,男女有别,就算是表兄妹,哪怕感情再好。也不好单独呆这么久,再说,表姑娘对着姑爷哭……好像不太妥当。”

秦秋婉将钗插到头上:“知道了。”

眼见主子还是不在意,巧儿再焦急也只能忍着。

当日夜里,秦秋婉一身白色中衣正靠在床头看书,李泽彦跌跌撞撞奔进门,满身酒气倒头就睡。

秦秋婉瞄一眼他还在动的睫毛,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为了给林琴兮守身,接连两日喝醉,真是难为他了。

她没想圆房,但也不想如他的意。于是,她伸出手,帮他解衣:“夫君,脱了衣衫睡比较舒适。”

李泽彦像是醉得狠了,伸手一挥,翻身趴在床上,再也不动了。

巧儿端着热水进来,本来是想帮李泽彦洗漱,看到姑爷趴在床上睡得熟,忍不住偷瞄自家姑娘的神情。

昨天没圆房,新郎官不好挡酒喝得太多醉得不省人事勉强说得过去。可是今天还喝得这么醉……看不起谁呢?这是故意给自家姑娘难堪吧?

“夫人,这……”

秦秋婉摆摆手:“你下去吧!”

巧儿乖巧的放下盆退出,还帮着关上了门。

秦秋婉抽出被他压住的脚下床穿鞋,去针线篓子里拿了剪刀走回床边。剪刀在烛火下反射出生冷的光,她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剪刀够不够利?”

秋日的夜里挺凉,可剪刀更凉,她恶狠狠以像杀人一般的力道和狠辣将剪刀刺向床上人的后脖颈。

剪刀刚碰着肉,李泽彦霍然翻身回头,质问:“你做何?”

果然是装的!

这么怕死,秦秋婉心下冷笑,一手拿着剪刀,面上适时露出惊讶神情:“夫君,你没睡着?我还打算帮你剪了衣衫呢。”

李泽彦暗暗松了一口气,道:“不用。有两个友人非要找我喝酒贺我新婚,推拒不了,便忍不住多喝了些,这会儿已经好了。”他站起身脱了衣衫:“夜里凉,赶紧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