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救命

晚上吃了饭, 原本同学们要准备上晚自习,但班里只剩下几个人。

班小花带着美术生布置教室去了,倪臣带着体委一些体育生特训去了, 金元宝带着遥控飞机小组配合默契去了,学委带着平头测试电压去了……

鹿幼歌也想去,但是她被留下学习。

鹿幼歌咬牙切齿地看著书本,一笔一顿地写试卷,她今天的任务还差两张数学试卷, 一张地理试卷, 还有政治一单元的背诵。

其实鹿幼歌记性非常好,但是她这个人骨子里其实还是有些懒, 有些事情能不做就不做,有些习能不学就不学。

班里人少空位多, 曲晓冉找室友坐在一起了。

认识鹿幼歌的,都不在。

鹿幼歌坐在座位上低着头认真地写着试卷, 教室里一开始还有说话声, 后来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了。

就在鹿幼歌神情渐渐归于冷淡的时候, 角落里传来耳语声。

“你怎么不跟她一起了?”

然后鹿幼歌听到曲晓冉的声音,“我做了一件错事, 不敢去找她,我明天想要换个座位。”

“做错了事?”女生奇怪道, “那你道歉了吗?你道歉的话,崽崽会原谅你的,你们关系这么好,或者你给她点糖果嘛。”

鹿幼歌后知后觉发现, 这里面说得当事人, 是她。

“我不确定, ”曲晓冉轻声道,“因为我知道是我做错了。”

“你呢?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吗?”曲晓冉突然道。

鹿幼歌听到女孩子天真又理所当然的声音:

“当然啦,我们可是好朋友!”

“而且,一般的小错误,只要道了歉,就可以得到原谅的嘛!”

鹿幼歌垂着眼眸,换上一张新的一张试卷,认认真真继续写着。

*

大家以为在这种不知生死的地方,会吃不好睡不好,生活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然后他们发现——屁。

想太多。

六月四日周四第一天,他们还有些迷茫,早上还起得早,一整天需要跟着班干部走,像幼稚园的小朋友看着“老师”要做什么,跟着做什么。

然后第二天周五,就像平时一样了。

六月五日,周五,早上七点三十八。

一大堆男男女女,着急忙慌地在洗漱,慌慌张张地从食堂里拿着鸡蛋馒头就往教室跑,踩着八点的时间,进教室。

偷偷在上课的时间偷吃鸡蛋,偶尔对上讲台上看班的同学的目光,差点被噎死。

发出想要周六的哀嚎。

中午吃完饭,回宿舍午休,也有学习的同学留在宿舍学习,累了直接像之前一样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

鹿幼歌跑到越阡那蹭阳光,不用她说,越阡已经准备好了躺椅、毛毯。

下午两点,鹿幼歌踩着点到大操场,大家开始跑圈。

训练结束,清理大食堂的同学嘻嘻哈哈过去了,他们似乎在臭烘烘的工作里也找到了乐趣,甚至开始比赛,看谁先清理完指定的区域,清理慢得是孙子。

女同学懒得跟他们一起闹腾,她们一开始恨不得自己的手是机械手,能够离自己的脸八尺远,但是现在好像也麻木了,不知道哪个开始的,根据粪便判断动物的健康。

他们清理完粪便,统一拉到食堂后的空地上晾晒。

“昨天不行啊。”有人摸着下巴道,“今天拉得比昨天多一倍。”

“你傻吧?这是昨天的,昨天处理的是前天的。”

……

就快乐的离谱。

种地的学生围在行政楼边的一块土坡上,也在一起琢磨,“好像学校就这一块有土的地方了,其他的都种花了。”

本来那块大荒地变成了“大草原”,他们晃荡一圈,想到这个地方。

这个小土坡又被称为情人坡,上坡的地方被修建了水泥阶梯,土坡周围有几棵树,土坡顶上有石长椅,一共四个长椅围了一圈,中间地上是一个破旧的石碑,据说是建校的时候就在了。

本来是想在土坡上种些花花草草,显得土坡没有这么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种,保持了原来的样子。

平时没人来,就情侣喜欢往这里跑,因为是土坡倒“V”形,万一老师来查,他们在上面能及时看到,然后绕开跑掉。

可以说是非常方便。

“挖个坑?把种子埋进去?”有人道,“地理上那什么阶梯式田地?”

“梯田,地理老师都要哭了。”

“不是吧?我听说要先松土?”

“怎么松土?”

“就?让土放松?”

从来没有下过地的学生面面相觑,突然有一个人开口道,“要不我们去看看老师的地啥样的?”

“你忘了?老师的地,没有菜!”

“等等,这不是更好吗?我们直接在老师们的地里挖坑,埋种子不就好了?”

“可以。”

……

他们提着东西,转了大半个学校往宿舍后,去宿舍体验前人松土,后人种菜的快乐。

……

班小花带着人已经确定了想法,风风火火开始动手了,其他闲着的同学帮美术生们拿东西。

金元宝他们在试飞。

鹿幼歌叼着个糖这边转转,那边看看,被宋柯抓到,临时抽背。

鹿幼歌:“……”

救命!!!

虽然磕磕绊绊,但是大家都在尝试新的技能,也都在里面找到少年人特有的乐趣。

一切都进入了正轨,这就是生活吧。

最让他们恐惧的是,晚上六点直面恐惧的训练。

昨天是第一天也就走了个过程,就是35人轮流去上面看一看,几乎一般人下来都软着腿脚,好几个晚上还做了噩梦——他们迟到用得就是这个理由。

今天一到六点,不管愿不愿意,鹿幼歌第一个上去,没什么感觉得下来了,然后拿着宋柯给她的名单,点著名字叫到谁谁上去。

越阡抱着个保温杯,坐在椅子上,乐呵呵地看着。

前几个上去的是在六月一那天,就上去过的几个同学,下来的时候还好。只有一个和尚,上去一次崩溃一次,他崩溃就是丢了魂,昨天甚至崩溃大哭,哭到差点背过去,被体委几个强行架到医务室去灌了葡萄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灌葡萄糖,反正和尚喝完一瓶后,补充了失去的水分,哭累了就睡了。

其他同学大多都是吓得不轻,没有他这种看起来就很绝望崩溃的感觉。

但今天比昨天还是好了很多,起码反应最大的和尚,今天不需要去医务室了,下来后抱着提前准备好的保温杯喝水,水杯挡住了他的脸,谁也不知道他哭了吗。

……

“好了。”等到所有人都下来后,宋柯看了一眼时间,结束的比昨天早,“还有要再去的吗?”

“不如这样吧?”鹿幼歌道,“一个人上去太单调了,我们几个人上去,看看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