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羞耻(第2/3页)

她有一种微妙的羞耻感。

好像在他面前连一秒钟的秘密都藏不住,他什么都明白,但又什么都不说。

被章莱一提,她立刻反驳:“联姻怎么了,看不起联姻吗,联姻就不能闹别扭陷入热恋作来作去吗?”

“能能能。”章莱怕了怕了,“老夫老妻,这叫情趣。”

弹幕一片哈哈哈,他坐下来。

“让我来为你们似火一般的爱情,再填一些柴。”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打开自己的大黑背包,“我的剧团要晚点儿才能过来,在此之前,可以先给你们看看这一期节目的道具。”

鹿溪零星听见一些关键词,有点心不在焉。

薄光年握她的手并不算紧,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手心有些粘粘的。

他的手掌比自己大很多,她松了松手,将自己的爪子慢慢下移,只握住他一根手指。

这样接触面积一下子小了很多。

薄光年身形微顿,转过来看她,眼中有轻微的困惑,好像在问:怎么?

鹿溪皱眉:“你怎么不专心听章莱说话。”

薄光年:“?”

鹿溪指责他:“你一点都不走心,什么也不听,跟那个陷入热恋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主有什么差别。哦,差别还是有的,她陷入热恋,至少有恋爱可以谈,但你什么都没有,你只是没有心。”

薄光年:“……”

薄光年看到那段台词,确实是想到了景宴。

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别的了。

就好像在路上看到一只流泪猫猫头,他拍下来跟鹿溪说:你看,很像你。

可是鹿溪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他不明白。

她好容易不高兴啊,这以后能不能也写进合同里规范一下?

章莱:“……除此之外,我可能还需要人跟我一起,在后台收拾一个小休息室。我需要一个能坐的地方,给演员们休息,也用来做访谈。”

鹿溪立刻仍开薄光年的手指,自告奋勇地举手:“让我来!”

被她扔开了。

薄光年下意识握紧了一下手掌,只抓住流动的风。

旋即他自己也皱起眉。

有点不太懂,刚刚为什么要做那个徒劳的动作。

章莱没想太多,站起身:“那行,大家就行动起来吧。在这个似火一般炽热的日子里,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们能参与进话剧演出的准备过程里来……对了。”

注意到薄光年的目光,他转过来,突然问道:“你短暂地跟老婆分离,我这算不算是,拆CP了?”

【笑死了章莱有点萌,光神:你也知道我和我的老婆一刻都不能分割?】

【光光:但是是我老婆答应的,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哭一下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你们这样子】

【章莱:别看着我,我害怕.JPG】

薄光年没有思考:“我跟你们一起去。”

鹿溪:“不需要那么多人。”

薄光年:“我在外面也是闲着。”

鹿溪指指阮知知:“你可以跟他们一起,准备别的东西。”

薄光年撩起眼皮:“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没听。”

鹿溪:“……”

章莱带着两个人,一起往后台的方向走。

“这地儿我第一次来,你们应该也是吧?”他走在前面,快乐地感慨,“这剧场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海边的白色建筑谁不喜欢呢,对不对?”

鹿溪和薄光年跟在后面,两个人心思各异,都没说话。

章莱不在乎:“你们不说话也没事,我可能说了,我一个人可以表演单口相声呢。”

没几步就走到了,他掏出钥匙,推开休息室的门:“我有时候挺羡慕你们这种有家室的人,虽然家族联姻吧装在心里的那个真爱不一定是谁,但领了证法律就是保护你们的呀,身体也是属于彼此的呀,多好。”

鹿溪:“……”

鹿溪忍不住:“实在找不到话,就别说话了,好不好。”

章莱:“……”

章莱平静:“好的。”

-

剧场后台的休息室是个套间。

内间换衣服,外间用于化妆。

这空间比鹿溪想象中要大很多,她在内间找到一个大纸箱,上面贴着章莱的名字。

她好奇:“这是你带来的道具吗?”

“对。”章莱将箱子踢到沙发旁,打开空调坐下来,用钥匙划开透明胶,“我这次过来带了好多东西,除了背包和你们准备好的,还有好多道具在路上。这是第一箱,给你看看,这里头什么都有。”

打开箱子的前一秒,薄光年心生警惕,拽着鹿溪往后退了半步。

章莱掀开盖子,里面是各种杂物,包括文艺小台灯和浅色沙发布。

抬头见俩人干站着,他愣了一下,大笑:“怎么,怕我这里头有杀人的玩意儿?”

那倒不是。

薄光年没说话。

他怕章莱又从箱子里掏出个尸体。

鹿溪会被吓到尖叫吧。

鹿溪看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听见休息室外间的门传来“笃笃笃”几声敲门的闷响。

薄光年放下手中的东西:“我去看看。”

刚刚为了开空调,把大门关死了。

景宴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没见有人开门。

他有点纳闷,休息室关什么门,难道不是这一间,他记错房间号了?

走廊上灯光有些暗,他退后几步抬头又确认了一下号码牌,奇怪:“没人吗……”

下一秒,“咯吱”一声,门在面前缓缓打开。

房间内没有开灯,但又分明有微弱的淡红色光源,门就这么半掩着,开到三分之一,就不动了。

微妙的诡异感在心头升起,景宴微皱一下眉,问:“有人吗?”

无人应答。

他犹豫一下,上前一步,试探着推了推门,低声问:“是鹿溪吗?你的手机刚刚掉在了……”

他话没说完。

腰间蓦地被硬物抵住。

警惕值立刻提到最高,倏地一下,景宴全身僵住,背上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他不敢再动,缓慢地举起双手,神经紧绷:“你是……”

影影绰绰的灯光里,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门边,侧过头来看他。

黑暗中,景宴看到一双没有温度,却又藏着笑意的眼睛,明明是浅褐色眼瞳,生生被映照成深不见底的黑色。

跟拍没有跟过来。

薄光年不紧不慢,低声:“景宴,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了,我脾气不好,不要再来烦我。”

枪抵着腰,景宴一时间有些糊涂,不知道他手中拿的到底是道具,还是把真的。

他咽咽嗓子,一本正经:“我没有恶意,我来给她送手机。”

薄光年似笑非笑,露出一个他从没见过的表情,低声:“你不想顺路进来跟她说几句话,再刷刷存在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