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上海销路的胜利(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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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回来后,已经听说了,知道别人来讨债的事,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其实他已经把各方面都想得清楚了,实在不行,路奎军那里也能周转一下,但是梳棉机的厂子被撺掇着竟然提前一个月来讨债实在是没想到,虽然是那边没理,但终究是让冬麦大着肚子费心,去面对那些讨债的。

冬麦看他这样,却是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我脸皮没那么薄,我看了他们的条子,说得就是一个月后给,他们毁约提前上门要,我凭什么会不好意思?我才不呢!再说你不是说了吗,没钱了,找路哥那里帮忙,他总不至于不管?再不济,我看社办工厂的老胡,他还一门心思想报答你这边呢,能不帮忙?这就是咱不开口,咱开口了,至于缺这个钱吗?再说了,就为了这事,把一个国办厂子的主任给办了,听那意思,那几个来讨债的业务员也跟着被罚了,我还至于为这个不痛快吗?”

沈烈见她这样,轻笑了声:“确实委屈了你,你大着肚子,我本来想留家里陪你,可你哥不见回来,去送货的事,真不好交给别人,总得我亲自跑一趟。不过也还好,这次带着胡满仓出门,他也熟了门路,以后让他去送就行了。”

冬麦点头:“没事,反正挣钱了就行。”

提起这个来,沈烈笑了:“这次一口气卖了八万块,这还只是短绒,家里的长绒,马上让胡满仓再跑一趟送出去,价格谈好了,家里的那些大概能卖出来十几万,人家看着这绒好,价格也划算,心急,先给我预付了一万块。”

啊?

冬麦听得心花怒放:“货没送到,人家提前打钱?”

沈烈:“是。现在手头一共九万块,我先把那十台梳棉机的钱给结清了,之后就可以考虑买个小货车了。”

冬麦听着这么多钱,都觉得懵懵的,心想这做买卖,可真是大起大落,今天别人说你赔死了,明天可能发大财了。

不过一时又想起来自己哥哥:“我哥哥到现在——”

沈烈却笑了:“你哥哥有信了,别担心。”

冬麦:“啥?”

沈烈:“我回来的时候,恰好遇上了电报员,人家看到我,给我一封电报,我直接拿回来了,给你看。”

说着,拿出了电报。

冬麦忙接过来看,一看,上面写的是“毛多慢回”。

虽然只有四个字,冬麦却看得激动起来:“这是说,他收了不少羊毛,需要时间,所以回来晚!”

沈烈:“是。我本来也担心你哥,毕竟是牧区,那边民风彪悍,可别出什么茬子,不过还好,你哥这人,看着莽撞,其实胆大心细,我估摸着他收了不少毛,等他回来,咱的羊毛也就能续上了。”

冬麦拿着那电报,真是喜滋滋的,怎么看怎么高兴,又想着沈烈一下子挣了九万,连小货车都要买了,那更是心里乐开花。

沈烈看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目光落在她肚子上:“肚子还好吧?晚上睡得踏实吗?”

冬麦笑着摸了摸肚子:“别提了,这兄妹俩时不时在肚子里闹腾,踢得可欢实了,特别是我吃个什么香的甜的,人家两兄妹就在里面大闹天宫!”

沈烈弯腰:“让我摸摸。”

冬麦咬唇,笑着没说话。

沈烈便干脆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之后有些失望:“怎么不动呢?”

冬麦低哼一声:“你以为你想看人家就动给你看,又不是耍猴的!”

沈烈便也笑了,大手隔着毛衣,抚摸着她凸起的肚子:“赶明儿带你去陵城,再检查检查,人家说要定期检查,我算着差不多到了检查的时间。”

冬麦:“嗯,好。”

这个时候外面刮着风,风吹打着窗子,陈年的老窗户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王二婶熬了红薯玉米粥,甜软香糯,沈烈从上海带了蟹黄包子,天冷,也不会坏,拿去让王二婶给蒸了。

当下夫妻两个人喝着稀粥,吃着蟹黄包子,配着腌制的小咸菜,说着闲话,自然是惬意又舒畅。

吃过饭,王二婶也把厨房收拾好了,沈烈给了她一袋子高桥松饼,给了两盒杏花楼的糕点,让她尝尝鲜,王二婶拎着那糕点,都不好意思了:“又让你们破费了。”

沈烈笑着说:“我不在家,冬麦怀着身子,二婶照顾她,我放心,也感激。”

王二婶忙道:“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她确实照顾冬麦很卖力,私底下也想着,回头冬麦生了孩子,沈烈又没爹娘,没老人帮着拉扯肯定不行,到时候她可以帮着带孩子,也算是一个长期的活,能有一份收入。

她这么大年纪,还能给家里挣钱,别说在冬麦这里干活不辛苦,就算再累都值了。

王二婶走了后,沈烈又把从上海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因为有货车,又时间匆忙,也不用细挑,能买的哗啦啦买了不少。

有秋梨膏,有高桥松饼,杏花楼糕点好多盒,还有十几件衣服,给冬麦买的,给冬麦的娘家人买的,还有两件是棉斗篷,给还没出生的孩子的。

冬麦看了,叹息:“你这是把人家的店都给搬来了吗?”

沈烈笑了:“路费,伙食费,还有买的东西,花的都是绒毯厂赔的钱,三千块呢,可劲儿花。”

冬麦想想这事,噗嗤笑起来:“说起这个,我想起隔壁来,自从你走了后,人家那叫一个得意,就盼着咱们货卖不出去积在家里赔本甩卖呢,王秀菊上窜下蹦的,就差直接跑咱家门前得意了,还有孙红霞,看到我更是看热闹的样儿,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发了多大的财,咱家倒了多大的霉!”

沈烈想起刚才林荣棠那张苍白的脸,简直是见了鬼一样。

轻笑了声:“他估计急忙忙地给他主子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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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荣棠啥都不顾,骑着车子就往村外冲,村里不少人自然都看到了,大家都暗地里打听这是咋啦,都忍不住笑,说人家沈烈发财了,你也不至于这样吧,怎么就不盼着人好呢!

而林荣棠跑到了陵城,把这事说给孟家,孟雷东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只是鄙薄地看了他一眼。

只是那一眼,林荣棠心里却跟被剪刀绞着一样难受,他以前在村里也是会计家的儿子,家道殷实,现在却被人家这么看,站在人家跟前,像是一只臭虫。

他又想起沈烈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其实沈烈没说错,他林荣棠现在就是人家跟前一条狗!

孟雷东最后只是冷笑了声,之后道:“你手里的那一批,尽快梳出来,他们不卖绒毯厂了,咱们还是得卖。”

一年的合同协议里写明白了,他们得给首都绒毯厂供至少五吨的货,这不算什么小数目,必须尽快供完,供完了,才能再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