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怀孕(第3/4页)

她无奈地说:“况且,也不一定呢,就是猜猜罢了!”

江春耕便沉下脸来了:“冬麦,这个时候你要听话,你跟着去,我不放心。”

冬麦:“可是哥,我不去,我也不放心,去首都,坐火车也就五六个小时,我又不是没坐过火车,一点不颠,稳着呢。”

她故意说:“反倒是你,根本没坐过火车。”

江春耕略沉吟了下,却是坚定地道:“不行,冬麦,你不能去,万一出什么事,我会后悔,我现在就把你送彭厂长那里去。”

冬麦见这样,知道是没法了,咬唇:“行吧,那我自己过去彭厂长那里。”

但是江春耕却不由分说:“我送你过去。”

他看看时间,先把火车票改了,改成了下午的,之后又带着冬麦赶公交车,把她送过去彭天铭那里。

江春耕:“你这几天,不要乱跑,就留在彭厂长那里,千万别到处走,不然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冬麦无奈,心想八字一撇呢,真是犯不着,不过还是道:“行,我知道了。”

江春耕又叮嘱说:“等会和人家彭厂长说说,也让她注意点。”

冬麦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哥,真犯不着。”

江春耕坚持:“我觉得犯得着。”

冬麦便不说话了,她哥真倔。

不过她想想,又有些心酸。

她想,哥哥对自己的过于小心,其实是因为之前的伤痕,他是生怕自己出半点意外吧。

一时看着窗外,冬麦随口道:“哥,等这次我们挣了钱,你就过来和沈烈一起干吧,你看二哥挣了不少钱了,你也赶紧挣钱,以后还得给咱满满盖大房子呢。”

她是想哥尽快走出来,能过上好日子。

江春耕略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等从首都回来,我就和彭厂长提一声吧。”

冬麦听着这话,不知道怎么,她感觉到了哥哥情绪中的一丝异样,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江春耕。

江春耕却面色平静,淡淡地说:“给人家干活,总应该有始有终,等人家找到合适的接替,再说离开的事。”

冬麦顿时明白了,忍不住笑出来:“哥,你真厉害,干了才几个月,你已经是彭姐那里的顶梁柱了!其实上次,彭姐还给我夸你呢,说你能干,还说你做事其实挺踏实,说她一开始倒是错看了,白白折腾你半天。”

江春耕听这话,也笑了下,却没说什么。

两个人很快到了彭天铭工厂外,过去找了彭天铭,江春耕说明了情况,之后犹豫了下,才道:“彭厂长,我妹夫现在过去首都,我妹这里,就得麻烦你了。”

他说得很客气。

彭天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之后说:“我和冬麦关系很要好,是最好的姐妹,用得着你这么托付吗,我们谁跟谁啊!”

这话却是有点呛人,甚至有火药味,冬麦有些疑惑地看向彭天铭。

她并不觉得彭天铭是这样说话的人。

不过江春耕却并没在意,只是平静地说:“行,冬麦和彭厂长是好姐妹,她在这里由彭厂长照顾,我就放心了。”

彭天铭剥了一个栗子给冬麦吃,看都没看江春耕。

江春耕:“我走了。”

彭天铭还是不理会,冬麦忙说:“哥,那你先去吧,路上小心。”

江春耕看了一眼彭天铭方向,之后冲自己妹妹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等江春耕走了后,冬麦小心翼翼地看向彭天铭:“上次我来,你还夸我哥呢,怎么这次这样了啊?”

彭天铭看了冬麦一眼,之后噗嗤一声笑了:“你不懂,这叫驭人之道,你哥现在在我这里干,我看他啊,就是不踏实,偶尔可以夸一夸,但是偶尔也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冬麦心疼:“彭姐,我哥这个人以前脾气不好,但我看他现在挺好的了……”

这不是啥气都受着,她想想刚哥哥那样,都心疼了。

彭天铭笑起来:“哎呀,你看你,心疼你哥了,我其实就是逗逗你,我这么对他,也是有原因的。”

冬麦;“啥原因啊?”

彭天铭:“那天我带他们去吃饭,好心让他喝酒,他死活不喝,我才生气了。”

冬麦听了,这才恍然,之后替哥哥解释说:“可能他以前喝酒,犯混账,现在知道错了,就发誓不喝酒了,这不能怪他。”

彭天铭听她说话,摇头,啧啧啧一番:“你可真是心疼你哥,我看你哥就是个倔性子,老倔老倔了,那脾气啊……”

彭天铭一脸的一言难尽。

冬麦不好意思地笑了:“彭姐,我哥就这种人,再说他受过苦,他不容易,我有时候特心疼他.”

彭天铭撑着下巴:“是吗?他受过什么苦?”

冬麦叹了口气:“那个时候家里穷,穷得要命,全家都挨饿,我哥到处找吃的,后来发现人家山里有野菜可以挖,他才不到十岁,跑到山里挖,结果被人家大队发现了,追着他打,他慌了,到处跑,跌到山地下,差点摔没命了。”

彭天铭蹙眉:“那个时候大家伙好像都在挨饿。”

冬麦:“是。我记得,我哥特别疼我,他带我出去玩,有一次他突然变出来几粒花生,我喜欢得要命,他就要剥给我吃,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他给人家大队里干苦活,人家给他的,他自己没舍得吃,一直给我留着。”

彭天铭沉默地看着冬麦,没吭声。

冬麦继续道:“后来那十年开始了,家里以前有点积蓄,又做过小买卖,反正也是闹哄哄的,别人想给我家评一个富农,给我们戴帽子,当时我哥凶着呢,一根扁担过去,说谁欺负我家人我揍死你们,我哥横啊,这下子别人才消停了,毕竟村里头人,就是那样,许多时候,就是看谁拳头硬。可我哥也不是天生会打架,他也是慢慢地练出来的,也吃了很多苦头。”

说起这些,冬麦眼睛有些湿润了:“所以我是真得盼着大哥好,盼着大哥能过好日子,我和沈烈现在日子过得还可以,也想让大哥过好日子。”

其实她心里明白,明白大嫂那里怕是生了间隙,一直防备着自己,她能怎么着呢,太近了不行,太远了也不忍心,许多事,不可能不管。

至于后来大哥大嫂离婚,大哥其实心里还是难受,难受那个孩子,难受这个家。

冬麦叹了口气:“当时他和我大嫂离婚了,跪在我爹娘跟前说,说这辈子再不结婚了,说就这么好好伺候爹娘。他这是伤心伤透了。”

彭天铭挑眉:“他很喜欢你大嫂是不是?”

冬麦擦了擦眼角,恢复了下情绪:“说多喜欢倒是不至于,毕竟农村嘛,当时本来就是相亲结婚,相亲的时候,能说喜欢谁呢,无非就是互相挑拣挑拣,觉得对方条件还可以就结婚过日子。可到底一起过日子,生了一个孩子,大嫂那样对他,他肯定难受,可又能怎么着,大嫂耳根子软,娘家又那样拿捏我们,连我娘都打,他是实在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