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偷听墙角(第2/5页)

明白过来的那一刹那,他心口便被人插了一刀,痛得根本没法喘气,痛得他几乎从墙头上跌落下来。

偏偏女人家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陆续传来,传入他的耳朵里,让他逃无可逃。

他不想听,依然往他耳朵里,往他心里钻。

声音像锯子,剌着他的心最脆弱的地方,一下一下地疼。

那声音并不是自己发出的,而是被迫发出的,那是因为外力的夯实,而被捶打出来的。

林荣棠的血液往上窜,他知道自己应该尽快逃开,不应该去看这些,可他还是忍不住,他想看看他的冬麦,想听到他的冬麦更多的声音。

他到底是小心地爬着,僵硬地往前,之后翘起脑袋来。

古朴雕花的屋檐下,月光如水一般洒下,洒在了小院子里,他看到了女人的头发像缎子一样,在被剧烈地抖动,那正是一切声响的来源处。

他心跳如鼓,明知道看到的一切就是刀,但刀上沾了蜜糖,他忍不住。

他抻着脖子,就在那时高时低的声音中,他终于看到了,她靠在窗户上,因为姿态的原因,将颈子扬成了优美的弧度,就像盛开的花蕾弯下去,像河边的白鹅俯下头来,白细的颈子很美,仰起的下巴,微微张开的唇。

他甚至在那月光下,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迷醉。

林荣棠热血上涌,她当了他一年的妻子,从来没有这样过。

这是他无法做到的,别的男人做到了。

是别的男人让他这样的。

林荣棠紧紧地扒住墙头,指尖几乎掐入了厚重的土坯中,他浑身每一处都痛得像是凌迟一般,他依然忍不住想去看更多。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看不到了,男人有力的掌揽住了冬麦,于是女人便被搂住,之后动作一换,他再也看不到了。

甚至连原来的声音都变得闷而低,几乎听不到。

林荣棠又侧耳倾听了一番,便有些失落地从墙头滑落。

滑落墙头后,他蹲坐在那里,两眼直直地望着天上的月。

其实他也会渴望,也会想,只不过他不敢,自卑胆怯,生怕冬麦发现,所以一些事,也尽量压抑着,并不敢露出来。

可是,孙红霞和冬麦不一样吧。

孙红霞自己把自己搞到这一步,哪怕有一天她知道了事情真相,她怎么敢传出去,传出去她就必须解释清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自己装这么像,谁信她没怀孕?

除非她拉出一个奸夫来,说自己未婚先孕还想栽赃给自己,但是如果那样,她自己也把自己的名声践踏到土里去了,十里八村,怕是没人敢娶她了。

再说,她也未必就能发现。

林荣棠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心想,论心机,她差得远着呢。

他静默了良久,终于过去了灶房,四处看了半响,他看到了旁边篮子里散落着的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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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唇被封住,发不出声音。

过了一会,沈烈便抱着她过去正屋炕上,其间两个人一直密不可分,这让冬麦羞耻至极。

极度的欢乐后,是尽兴的满足,沈烈挑着眉,看了一眼窗外,没说话。

冬麦捂着肚子:“饿了,咕咕咕地叫。”

沈烈听她语气,倒像是有些委屈,凑过去听了听,笑了:“真得饿了,我去热热,赶紧吃。”

冬麦哼哼了声,躺在炕上没动弹,沈烈很快取来了,两个人便就着炕沿吃了。

今天买的有猪腰子,冬麦便切成了片,猪腰子如果炒过了就柴,炒太嫩了总觉得还没太熟,所以冬麦是用火煨烂的,现在蘸了佐料吃,佐料是自己特意用花椒末和盐巴调拌成的。

除了猪腰子,还做了白片肉,另有一个醋拌黄芽菜,配上往日腌制的酱茄子,两个人足足够了。

“这段日子你在社办工厂,估计也没好好吃吧,”冬麦看了他一眼,他那张脸本身就是偏硬朗的,现在瘦了后,不笑的时候就特别严肃,甚至有些严厉,估计不熟的人见了会有些害怕。

她便叮嘱他:“多吃点。”

沈烈:“你最近几天在娘家都忙什么?麦子收好了?”

冬麦:“收好了,今年收成不错,新麦子也不错,我娘说给我们拉一袋子来,让我们慢慢吃。”

沈烈:“不缺那个,你娘那里的自己留着吧,明天没事,我们去陵城,带你到处玩玩。”

冬麦:“好!”

沈烈又道:“回来后,抽空咱把墙头修整修整。”

冬麦好笑:“才挣了钱,马上就要修房子啊?”

沈烈看了她一眼:“对。”

冬麦便觉得有些不对:“真要修?”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他没说。

沈烈:“当然要修,防贼。”

冬麦听了,自然是纳闷,不过想着明天去陵城的事,又说起这个,也就没提这个话茬。

第二天,沈烈带着冬麦去城里,出村时自然是碰到好几个村人,一个个都格外热情,那些曾经怀疑过的,同情过的,全都变了脸,笑容满面,羡慕地看着沈烈和冬麦。

冬麦还听到有人夸自己有福气,声音不大,小声嘀咕着说的,那意思是自己改嫁给了沈烈,这下子可是享福了。

冬麦听着好笑,心想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都同情她呢。

所以这人哪,你混好了,就是有福气,混不好,那就是倒霉,别人看你,就是两种目光,别人的嘴里,自然能变出两个说道来。

出了村,很顺利地上了客车,也许是因为心情好,冬麦竟然也没晕车,到了陵城后,沈烈先带着她找了一处招待所,这次住的陵城最好招待所。

这家招待所里还有热水壶,可以用电烧水喝,这就稀罕了,别的普通招待所哪有这个,都得向服务员要水,那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股子陈垢味儿,现在能自己烧就好了。

沈烈在外面买了一份包子,还要了一只烧鸡,就着热水,两个人在招待所里吃,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这才出去逛百货商场。

以前坐了一路的车,兵荒马乱地过去,其实浑身累,逛起来也没意思,现在吃了东西休息了,从容不迫地逛,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咱在这里玩几天?”

“想玩几天就玩几天,反正不急,再说我还想跑一下陵城的厂子,给咱那三台梳棉机找个销路。”沈烈给冬麦攥干了毛巾,递给她:“那三台梳棉机不着急,慢慢找销路,公社里开饭店的事,也不是马上要干的,贷款下周直接去信用社还了就行了,反正也没什么着急的事。”

冬麦听了,懒懒地往床上一躺:“那就再晚一会出去,晚上还想去电影院看电影。”

沈烈:“看。”

冬麦:“公园也得逛。”

沈烈:“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