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陆月看着网络上的风云变幻, 放在触摸板上的手静止了许久。

没想到,她还什么都没做,好像事情就已经被解决了。

目不转睛的看了很久, 陆月感觉眼睛有点累,眨了眨眼, 眼眶不由自主的分泌出一些泪水, 滋润干涸许久的眼睛。

沉默的思考了许久, 最终陆月还是决定将一切做一个了解。

陆月打开x薄,自己注册了一个号, 将自己过去十多年的经历详细的事无巨细的写了出来,然后说清楚自己目前对陆老大的态度。

陆月在那篇类似回忆录的下面写道:

第一, 自我有记忆开始,我并未见过那个存在于人们口中的,与我有血缘关系的所谓亲生父亲, 也并收到过他给的一分钱。我以为父亲养育子女与子女孝敬父亲应当是义务与权利的统一,不可分割。

第二, 我今年只有十三岁,在法律上还属于未成年,没有赡养义务需要履行。

第三, 我将会提交法院, 请求法院认定和我姑姑, 姑父的收养协议有效, 正式解除和陆某的父女关系。

第四, 我本人陆月保留追究电视台和发布其他辱骂性言语等人法律责任的权利。

紧接着,陆月在下面放出了陆老大动手打骂妻子的警察局记录,陆老大欠债的讨债视频,陆老大在这些年里回村的记录。

家暴, 赌博,回村只有三次,最后一次是他脑梗发病被扔回村里那次。

名存实亡的父亲啊。

网友看完,不禁感叹,有人简直不配为人。

陆月的回应将舆论再度推往了一个新的高潮。

有预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人们的讨论焦点都会集中在这件事情上。

“妈的,月神日子过的这么苦都能学习这么好,我们不努力学习还在干什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浪费光阴。”

“我不一样,我感觉自己好幸福。有爸爸妈妈宠着,辅导班报着,还不好好学习。”

“呜呜呜……好想穿回去抱抱那个因为摔了一个碗,被抽了一巴掌,躲在柴房里哭的小女孩。”

“我妈比较喜欢骂人,我那次不小心摔了一个碗,我妈都骂了我好久,这还只是嘴上说说,我现在和同学合租,摔了一个碗,都愣了半天,浑身都在发抖,我同学还问我怎么了。月神稍微做错点事就非打即骂,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想想都觉得心酸。”

“爷爷奶奶不疼,偏爱孙子,爸爸是个烂赌鬼,不寄一分钱回家,那时候moon才刚出生没多久,熬到八岁才读小学一年级,想想都窒息。”

“这种畜生怎么有脸上电视找moon要钱?他到底哪来的脸?”

“垃圾电视台,不调查清楚什么都敢播。”

“现在的媒体就是没有良心,为了流量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肯干!”

……

陆老大又没网络账号,网友们冲不到,那就去冲电视台。

到底是谁收买了你们,发出这种黑白颠倒,丧尽天良的访谈节目?

什么叫做探索天才女学霸背后的秘密?

什么又叫做imo冠军陆月抛弃老父亲,榜上大款姑姑?

好好地,把一个从小贫苦,从逆境中成长到为国争光的励志学生硬生生打造成为一个贪慕虚荣,抛弃可怜病弱老父亲的无耻之徒,第三电视台到底想倡导什么样的价值观?

愤怒的网友们把第三电视台官微,官方账号,邮箱直接冲爆了。

傍晚,陆月背上书包,换好鞋子,和郝城一起去学校。

刚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无数的记者,自媒体人,就像是黑色的巨大蚂蚁堆叠起来似的,一层又一层。

长枪短炮,再加上记者手中的话筒。

乌压压的一片,看的人心发怵。

陆月走过去,记者们立刻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蝙蝠,一群群欺压过来。

郝城挡在陆月的前面,尽量让人群不要靠近陆月。

“陆同学,你的父亲公开在媒体上指责你不孝,你在网络上回应此事,俗话说血浓于水,你真不打算管你的父亲了吗?”

“陆同学,听说你八岁才开始读书,却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成绩,请问你的学习秘诀是什么?”

“陆同学,有人发布了你和不同男生的亲密照,你是不是因为缺少父爱,所以和男生之间相处没有分寸感?”

“陆同学,你说你不会援助你的父亲,但是你的父亲如今住在漏雨的房子里,风湿病经常发作,脑梗后遗症严重,你一次的奖金就有几十万,就算对一个陌生人,正常人都有同情心,你如此冷漠,是不是因为先天性情感缺乏症?”

……

陆月随手抢来一个话筒,“安静——”

呲——

巨大刺耳的声音总算让嘈杂的媒体安静了一些。

陆月拿着话筒,指着刚才质问她情感缺乏症的记者,她对着话筒说话,所有人都听得到:“首先,陆老大对于我而言不是陌生人,是仇人,其次,正常的同情心是让你用在善良而可怜的人身上,不是让你放在一个赌鬼恶棍上的。最后,新x日报的这位记者,我也想质问你,你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追求话题度还是流量?”

“我只是随便问了个问题。”

“那我也请问你,我看见你的无名指上的有戒圈的痕迹,应该是刚刚摘掉不久,衣服是洗过的,但是领口很脏,我推测可能是失去了女主人,所以没人为你打理。那么,这位刚才质问我的先生,你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处在人生精力最高峰,婚姻突然失败,是因为你对婚姻不忠,还是你妻子对婚姻不忠?是你无能守不住你妻子的心,还是先天性性功能障碍,所以妻子无法忍受?”

“你、你胡说!”

“我胡说?”陆月推开郝城,上前一步,对着他嗅了嗅,拿着话筒说道:“治疗肾功能障碍的药,是我胡说吗?”

“你——”

男人蜡黄蜡黄的脸憋的通红,“你胡说!”

“除了这句话,你没有别的词了吗?”

男人仇恨的看着陆月。

其他人却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位同学可真不好惹啊。

“月月。”

听到风声,一班的人都跑了出来,挤开记者,站在陆月四周,声援她。

话筒的声音很大,他们跑过来的时候听的一清二楚。

蔡羽灵凑到陆月的话筒前,“既然各位大记者有这么多问题,我一个普通的高中学生也有问题问问各位大记者。你们记者的职业操守难道没有让你们遵守公序良俗吗?”

蔡羽灵质问:“是哪条法律,哪条纪律,给你们的权力可以完全不尊重被采访人?是谁准许你们为了所谓的热点,流量,死死抓着受害人,在别人心口捅了一刀又一刀?是谁允许你们可以完全不经过被采访人的同意就拿着长枪短炮过来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