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期待(第2/3页)

南烟睡醒已经是下午了,东西基本收拾好了,只有一只小小的行李箱,也跟房东联系了这里明天就退房。

她起来洗漱好,化了妆,准备出趟门。

徐宙也开酒吧需要钱。

他曾把Quiz卖掉都是因为她,前段时间还被晏语柔唬了,花了40万把她的画从画廊赎了回来。

南烟昨天将这两笔钱凑到一起,总共凑了88万存到了银行卡。

她又准备了一张卡,里面是60万。

决定找机会给肖阳,让肖阳还给怀礼。

她后来问了Albert,她的那副画只卖了30万,怀礼补了60万给她,她还以为自己的才华真的被明码标价90万。

不过她毫不沮丧。

在她眼中艺术是不应该被明确定价的,哪怕到了俄罗斯,画儿卖掉了只能堪堪维持她的生活,她就很满足了。

当然,如果Albert的导师没看上她的画也无所谓。

随画随停,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就当去俄罗斯散心好了。

现在俄罗斯肯定铺天盖地都是雪吧。

她最喜欢下雪了。

她也想过。

万一她不小心暴死他乡,没准儿还能因为她的死亡,给自己的作品多加一层“天妒英才”的价值呢。

南烟准备去趟医院。

她总不放心上次的孕检结果,这次换一个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她和徐宙也的那次,她正好是安全期——但安全期也不是无比安全的。和怀礼的那次她不在安全期。

但又不在里面。

南烟想着,又一阵反胃,好在还没涂口红,她又冲进卫生间一阵干呕,呕到心肝脾肺要一齐吐出来。

镜子里一张艳丽的人脸。

与郑南禾有三四分相像的一张脸。

她终于还是步了郑南禾的后尘。

出了门,徐宙也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南烟和他约好这个时间给他银行卡的。

徐宙也自觉地没来敲门,而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知道他和她之间已无可能,也知道她给他的银行卡里是什么钱。

要跟他划清界限似的。

“你要开酒吧很缺钱吧,”南烟大大方方地递给他,“拿着吧,别打肿脸充胖子了,我都听宋欢说了,你们要重新装修的,别找朋友借钱了。”

徐宙也瞧着她,苦笑:“有钱就是好啊,南烟。”

“也不好,”南烟说,“没以前有意思了。”

确实。

她当鉴情师的那两年还是挺有意思的,五湖四海地跑,去了不少地方,见了不少世面,吃过亏,挨过骂挨过揍,也违背过自己的“职业道德”爱上过不该爱的人。

徐宙也哼了一声,“上车吧,你不是要去医院?我送你去吧。”

“不了吧,不远,”南烟犹豫着还是拒绝了,“我坐公交车。”

“你可别了吧,南烟,”徐宙也却白她,酸溜溜地:“你现在是孕妇,上去吸臭氧吗?”

“臭氧也不是那意思吧,”南烟据理力争,“再说了,我还没决定留不留呢——”

但她又一向脸皮厚。

住的这地方公交车不好等,还是磨磨蹭蹭地上了他的车。这辆车是宋欢常开的二手雪佛兰,宋欢跟他老婆的纹身店经营不错,买了辆新车,这辆最近就借给徐宙也忙酒吧的事了。

明天立冬,一晃都到了十一月。

南烟坐车上盯窗外,望着白蒙蒙一片的天空,分不清是雾霾还是雪天的前兆,这么沉默了半路,她忽然问徐宙也:“你和冷泠,怎么样了。”

徐宙也沉默小几秒,说:“她在南京。”

“那你要去找她吗。”

“不去了,”徐宙也叹气,说,“我这边的事情还没忙完。”

“这样啊。”

“嗯。”

话不投机半句多。

氛围尴尬。

南烟选了附近一所比较大的医院,这个医院很出名的也是心外科,但比起大名鼎鼎的UNIHEART的确名气差远了。

思绪飘忽,已经到地方。

南烟准备下车,徐宙也说:“我等你吧。”

他显然不想陪她去。

她是去做孕检的。

南烟点点头,“谢谢,你要忙就先走吧——”

她说完要下车。

“——南烟。”

徐宙也又叫住她。

南烟停住。

徐宙也忽然靠近了她,犹豫了半天,最后一个很轻柔的吻,落在她额顶,很舍不得她。

“你去吧,我没别的意思,怀孕很辛苦的,”徐宙也有点语无伦次,“……我等你就行,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也没别的事儿。”

南烟看着他,最终点了下头。

她双手插在口袋,下去了。

恍惚中天空落了雪。

一片莹凉落在她唇角,立刻化了。

又像是错觉。

就如同刚才,他突然靠近她吻她额顶,她心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

她从昨晚开始,一直忍着不去回电话的那个人。

极大的愧疚感与孤独感一瞬间裹挟冷空气抱紧了她。

好想他。

.

下午四点半。

又被紧急调配到了另一个区的医院。

中午十二点,怀礼才从UNIHEART的手术室出来。

根本没时间回家,草草在怀郁的办公室休息片刻,怀蓁就来了电话,让他来这边准备另一台两院联合的手术。

UNIHERAT的心外科全国闻名。

现任副理事长怀蓁曾被誉为“心外第一刀”,拿过多项国家级先进,怀礼是她的得意门生,年少有为,自从去年年底UNIHEART上海分院与俄罗斯圣彼得堡国立医院的项目推进,怀礼在医学圈子逐渐也有了名气。

何况怀礼又是圈子里、乃至心外这一领域德高望重的晏老的准孙女婿,可谓前途无量。

很多人都说,老晏不让怀蓁直接拿理事长的位置的原因,是要找机会等怀礼接手一台多院联合的大手术,在医学圈子里创出可观的成绩,再与晏语柔喜结连理,先从理事长助院培养起来。

等人撒手后,再将位子交付于他。

老晏身体状况不佳人尽皆知,没多少时日了。

联合手术的机会说来就来。

隔壁的合作医院前段时间接入了一位需要同时做心脏搭桥与二尖瓣置换手术的病人。这位病人还有先天性心脏壁肥厚的症状,上个月在医院假死了一回,手术不能再拖了。

手术复杂程度很高,这台手术两周前怀礼还在上海的时候就安排好了,昨夜他一直在看相关的资料。

谁知UNIHEART附近突然出了大型车祸,一直从半夜到两个小时之前都在救助伤患。

说不疲惫是不可能的。

继母周菀妙打电话给他,听他声音倦淡,不觉有些心疼了:“怀礼,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我听你爸爸说,你前段时间在上海,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怀礼不太熟悉这个医院的结构,找了许久才找到停车场,有医院的社工人员好心替他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