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喧嚣(第2/4页)

南烟低下头,整理自己的雪板。他刚才和Elsa他们也玩得很开心。

怀礼没说什么。

他又低了身,顺手拨了下她滑雪鞋上的一处暗扣,“嗒”的轻响。

好似落在她心跳上。

她抬头。

他便微微侧眸看着她,淡淡地说:“这个要系紧一点,不然很容易摔。”

南烟还没说话,他又将她的脚牵过去。

系鞋带。

南烟看着他的动作,几分出神。

怀礼又起身,顺手牵起了她,轻轻笑。

“走吧,滑的好就不接你了。”

南烟轻哼,“那我要不要装一装?”

“随便你。”

.

雪场提前十五分钟关闭了。

雪大了不少。

今天的确尽兴,怀礼几乎是手把手带着她在初级雪道滑了没一会儿,被迫回程了。

很巧,他们居然和Joseph一道。

怀礼和怀郁、陈舒亦、Elsa一趟车。

坐不下了,南烟就上了Joseph的车。

天色渐晚,两辆车绕着山路,前后踽踽着往山顶的民宿走。路很长,能望见绿色的、黄色的房子,鳞次栉比地坐落在山林中。

景色很好,适合写生。

怀郁他们提前到了一天,来之前就订好了房间,怀礼自然和他一间,陈舒亦与Elsa一间。

南烟单独开了一间。

晚上吃过了晚饭,民宿里的客人与Joseph他们在一层玩骰子,还有那种玩法十分古早的俄式扑克牌。

怀礼也在其中。

南烟回来睡一觉起来画画儿,下去喝水时经过了他们,过去瞄了眼。

她端着杯啤酒,手臂支撑自己趴在他座椅后背,看了会儿他的牌。

红发又勾又绕,拂在怀礼脸侧。

他感到痒了,回头看一看她,她却没收身回去,又微微探了过来,顺手替他点出几张。

头发又在他颈畔飘拂。

Elsa坐他旁边,对她上上下下的瞟。

南烟点牌,怀礼出牌,不管他会或是不会,这局都胜券在握了。

南烟便悠悠然对Elsa笑一笑,特意换了俄语对怀礼耳语。

“什么时候上去休息?”

怀礼对扑克牌已十分上手了,其实无需她替他出。他玩的漫不经心,有她几乎是锦上添花,与几个老手过招都不在话下。

他抽了口烟,转过头也用俄语回她。

“晚点。”

南烟支着下巴,勾勾眼角瞧他,又换了中文,一字一顿地对他说。

“听不懂。”

“你房间没人?”

怀礼也换了中文问,在她点了张牌后立刻也跟着出。

“你呢,今晚不去找别人?”南烟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

意有所指。

二人两个问题抛出,谁也不回答谁。

他们对彼此的问询向来都像明晃晃的调情,没几句真真切切的答案。

南烟心猜没有单独的房间,他也不会去Elsa的房间。毕竟那房间还有个陈舒亦。

不过,说不定呢。

她端着水杯准备上去了。

这时,怀礼忽然侧过头来,青白色烟气下视线淡淡,立刻问她:

“你不玩了?”

南烟拢了拢身上披肩,给他展示了下自己胳膊内侧沾到的颜料,晃了晃手,他系在她手腕儿的铃铛轻响。

“画画。”

烛火摇曳,怀礼瞟她一眼,掸了掸烟灰,说:“等会上去找你。”

“多久?”

他不说话了,又回过头去。

继续和他们出牌了。

南烟拉好披肩,上楼前又朝他方向望去。他衬衫领口散开,一截皮肤冷白,锁骨下痣暗红。

Elsa换到她刚才的位置,端端地也趴到了他身后去,二人说笑着,又这么打起了牌。

这时,南烟又注意到陈舒亦将目光投向了她,表情有点奇怪。

说不上哪里奇怪。

南烟转身上楼。

昨夜在火车开始着手这幅画,心中一直想的一直是在莫斯科红场遇到的那个吟游诗人。

怀礼对她解释他唯一听到的那句诗。

灵感总差点什么。

今日在雪场周围打转,俯瞰到景色,回来尝试动笔。

没有什么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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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二层楼梯正上方是个公用的小型会客厅。

南烟坐回沙发,画板架到腿面。

楼下欢语笑声飘上来,很难辨识出他的声音。南烟不禁想到下午她在雪坡上失控之时,他朝她大喊。

喊的什么,她实在没听清。

一画画儿就容易沉浸,万事与烦恼都抛开。

今天突然在想,如果那条冗长的雪坡没有尽头就好了。

买她和徐宙也共同创作的那副《星空》图的,是一位美术杂志社的前编辑。南烟顺手在网上查过对方的信息。

资质很老的一位前辈,与冷嘉绅不分上下。

他今天给她发来了信息,问她还有没有别的作品,很欣赏她似的。

这幅画是她和徐宙也共同创作的,南烟回复了那位买家的同时提及了此事,对方却坚持说要看她的作品。

她说自己现在在俄罗斯,回去之后会联系他。

他便欣然答应了。

南烟正窝在沙发画着画儿,手旁小桌突然传来了声轻响。她猛然抬头。

不是怀礼。

Joseph有着独属于少年的清澈笑容,蓝灰色眼睛映出她画纸上的线条,用俄语称赞说:“真好看。”

南烟便笑一笑,英文和他对话:“这里风景很好看,适合画画,我很想去外面画画。”

Joseph便眨眨眼睛,又看她的画,“Rita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大概3天,”南烟说,“3天后我要回圣彼得堡。”

她要去画展的。

Joseph点头:“那明天我去雪场可以顺便带你去画画,我知道一个地方,景色很好看。”

“真的?”南烟眼前一亮。

今天没在雪场玩尽兴,明天她还想去滑雪来着。

Joseph和她聊了会儿就离开了,南烟靠在沙发上休整片刻,才准备点烟,遥遥听到了脚步。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她头枕在沙发靠背,抬起头来。

俄罗斯风情浓郁的装饰,风雪缭绕,巅峰倒影。

他仿佛在天花板上行走。

怀礼走了过来,周身携一阵淡淡烟草气。混着雪茄的味道。

不知道是否是他刚才在抽。

怀礼手臂撑住沙发靠背,微微低了身,垂眸,打量她放在一旁的画,“画完了?”

“还没有啊,”南烟笑着,仍这么仰头靠住沙发。披肩散在肩下,只穿了件丝绸质感的吊带。

胸口一湾勾绕的雪白。

又深又勾人。

怀礼视线落在她下颌。

南烟抬手,捻了下他衬衫的纽扣,问他,

“怎么样?”

“画?”

“不然?”

她笑得意味深长。

怀礼也微笑,拿起来。

他蓦然想到她之前随手为他画的那副画,还有心脏音展馆的墙绘。也一如这样空灵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