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潮水(第2/3页)

“今晚打牌哪桌儿输的多,请大家喝酒怎么样?”怀郁提议道,竭力邀请高铭,“我认识圣彼得堡的一个调酒师,老式鹅岛和精酿伏特加,感不感兴趣?”

高铭起初还犹豫,听到这里,便问南烟的意见:“你想玩儿吗?就打打牌。”

南烟笑一笑,放柔了声线:“高先生可以那我当然也可以。”

高铭便连连点头,不乏兴奋。

怀郁招呼人去支桌儿,南烟坐在原处没动,懒懒支着脑袋,靠近他一些,问:“他,跟你一块儿的?”

怀郁顺着她看到怀礼,“有兴趣?”

她挑一挑眼角,“你说输了的人请喝酒,那赢的最多的呢?总不能白赢。”

怀郁看她这般一板一眼,也笑:“你想要什么?”

她懒懒散散晃动小腿,又望那边的男人。

正此时,怀礼被拼桌的动静打扰,抬起了头。

不远处正端详他的那双眼睛,此时一丝惹人楚怜的神色都无,反而浮起几分挑衅与兴色。

她没直接说自己要什么,径直起身。

裙摆扫过高脚凳,像是悄无声息的浪潮。

走向了他。

.

牌局过半,胜负难分。

这是一种玩法经典古早的俄式扑克,规则不同于传统扑克牌,花色区别也很大。一局四人,还没轮到南烟上场,桌上就陷入了僵局。

高铭赢最多,当然也有运气加成,碰上的几人都没他会玩儿。他本人玩开了挺能引领气氛,为了怀郁许诺给他的那顿好酒,换着花样,铆足了劲儿也要赢一赢。

怀礼玩得并不熟练。

初初还能应对,直到高铭喊了个叫做“翻女皇”的花样,他捻着几张牌,闷烟抽了不少,最后一轮迟迟不出手。

连怀郁都开起了他的玩笑:“我这个堂哥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个‘游戏黑洞’,我平时跟他打个别的牌他都能输我一晚上,我都不忍心当他对家。”

一桌人善意哄笑。

“怀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心外医生,看不出来吧。”

“看不出。”

“要说你们怎么不信呢,我也是医生,也看不出吧?”怀郁笑道,“知道UNIHEART么?国内心外最好的私立医院。我们就在那儿。”

“北京那家?”

“是呀。”

“你们都是北京人?”

“我是。他算半个吧。”

南烟坐在高铭身旁听他们闲聊,盯一盯牌面,又去看对角位置的男人。

一张圆形牌桌局促,咫尺间,她伸一伸脚,鞋尖儿就能碰到他的小腿。

他解掉了领带,领口纽扣散开。头顶光线颓靡,不知是否是被这僵持的牌局影响,如此看他也有几分潦草的颓唐。

锁骨下那颗小痣都透出别样的性感。

皮相长得是真的好。

“高先生呢,是做什么的?”又有人问。

“我是做葡萄酒的,”高铭笑一笑,“在我女朋友父亲的酒庄做精酿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个职业。”

“这么厉害啊,”南烟也跟着笑,她托着腮,赞赏地对他说,“高先生那么懂酒,我还以为只是平时喜欢了解和收藏,没想到居然是专门做这个的,精酿师?听起来就很厉害。”

牌桌就她一个女人,方才便与高铭说说笑笑,好不愉快。如此一句吹捧,气氛都暧昧了些。

怀礼抽一口烟,下意识看她一眼。

她恰好一个回眸,对上他的视线。勾唇笑一笑,又不动声色别开目光。

“这位小姐呢,”有人问她,“你还没介绍一下你。”

“我吗?”南烟笑起来,明眸皓齿。

漂亮惹眼的女人在一群男人的牌桌上尤为引人注目,她晃一晃腿,脚腕儿上的铃铛发出细不可闻的声响。

便有人低头去牌桌下寻她的脚踝。

而怀礼隐隐察觉到,那阵细小如搔痒一般的声响,就在他腿边徘徊。绰绰约约,时近时远。

她却有些自怜地笑了笑,说:“我啊,我没什么好说的,不像各位都是业界精英、天之骄子,我靠男人吃喝,很穷,父母双亡,语言不通,被我男朋友扔在这儿,浴室坏了都没法和酒店的人沟通,只能去找隔壁的高先生帮忙。”

说着,她又瞧住高铭,放缓了语气,很感激他,“昨晚多亏了高先生。”

她全然将他当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似的,如此一笑更是娇态横生。高铭干咳一声,连声说:“没关系没关系,客气了。”

然后赶忙招呼大家打牌,一点儿不上她的道似的。

南烟也不尴尬。

牌桌上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到底也没几人在意。也没人在意她的名字是什么,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统统无关紧要。

片刻后,高铭来了个电话暂时离席,他旁边位置空出一块儿,南烟便施施然坐了过去。

一阵柔风飘近怀礼。

细而痒的铃儿响,也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近。

走了个玩得最厉害的高铭,另一人过来补位,重新洗了牌,发到怀礼手里。

她便如刚才在高铭身旁一样,双腿交叠,懒懒散散翘着只脚,托住下巴,漫不经心地看他点牌。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捻过一张张花色各异的牌面。她都能想象出他拿手术刀的模样。

也能想象出,这只手,曾经怎样地在她的肌肤上游.走过。

她又抬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望入他眼底。

而他同时投向她的目光却是极其陌生的,最多有过昨晚发现她在偷窥之时的那一丝兴色。别无其他。

怀礼对她坐他身边并无异议。只不过她头发又长又软,不安分的几缕在他手腕儿附近飘荡,有一下没一下搔过他的皮肤。

痒意遍布他整个手臂的毛孔。

她又用脚尖儿那么有意无意触碰他小腿,那一阵清碎细小的铃儿声,莹莹绕绕,勾勾又缠缠。

牌发完,下一局应然而开。

对面亮出一招下马威,轮到怀礼,正要出牌,他牌上忽然落了只纤细的手。鲜红到斑驳的指甲油。

她按住他的牌,看着他,细声地笑。

“喂,你这样出会输很惨。”

他手跟着顿住,垂眸看住她。微微地,朝她侧了下头,

“凑近点儿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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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是后者。谭叙深离过婚,闻烟是初恋。

老谋深算和彻骨干净,

她是他漫不经心瞄下的猎物。

所以,闻烟注定玩不过谭叙深,

注定在他身上,她一无所有。有人说,所谓绅士,不过是匹有耐心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