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 14 日(第4/8页)

“当我们喝着葡萄酒坐在箱子上等序列分析仪的排序时,”奥利维拉低语道,“你说你见到他了。”

喀噔。滑架想抓住那张幻灯片。喀噔。

他的头脑里像装满海绵。他们喝过葡萄酒,这他记得。交谈过。然后他……看到了什么?

喀噔。

奥利维拉扬起眉毛。“天哪。”她边往里面走边说道,“你真的生病了。”

神经元计算机

他们在联合情报中心里坐在韦弗的计算机前。“注意,”她解释道,“编码的事情给了我们全新的线索。”

安纳瓦克点点头,“细胞并不全部相同。它们不像神经元。”

“不仅是它们的连结方法。如果它们的 DNA 出现带密码的序列,那也有可能是它们结合的关键。”

“不是。这结合一定是由其他什么引起的。某种可遥控的东西。”

“昨天我们谈到了气味。”

“好吧。”安纳瓦克说道,“试试这个。给它设定程序,让它产生一种代表结合的气味。”

韦弗思考着。她拨打实验室里的电话。“西古尔吗?嗨!我们正在用计算机仿真。你们想出来这些细胞是怎样相互结合的吗?”她听了一会儿。“正是。—我们试试。—好的。有情况就告诉我。”

“他怎么认为?”安纳瓦克问道。

“他们在做相态测试。他们要将这种胶状物溶化,再结合。”

“那他们也相信,这些细胞排出一种气味吗?”

“是的。”韦弗皱起眉,“问题是哪个细胞开始排出?又是为什么?既然出现连锁反应,必须有引发者。”

“一种遗传程序。”安纳瓦克点点头,“只有特定的细胞能引导这一结合。”

“大脑的一部分比其他部分能力大……”韦弗沉思道,“说得通。但还不够充分。”

“等等!有可能我们还是走在错误的轨道上。我们的出发点一直是这些细胞组合成一颗大脑。”

“我相信是这样。”

“我也是。我只是突然想到……”

“什么?”

安纳瓦克使劲想着。“它们彼此不同,你不也觉得这很奇怪吗?我只是想不到这么一种密码设置有什么理由。有人设计了它们的 DNA 程序,让它们能执行特殊任务。但如果是这样—那每个细胞就都是一颗独立的小脑子了。”他思考下去。这太神奇了!他不清楚这怎么可能。

“这就意味着,每个细胞的 DNA 就是大脑。”

“一个能思考的 DNA?”

“某种程度上是的。”

“那它肯定也能学习。”她满脸怀疑地望着他,“我愿意相信一些新东西,可是,要我连这个都信吗?”

她说得对。这太离谱了。如果这样真的可行,结果将是一种全新的生物化学。某种不存在的东西。

“再问一下,神经元计算机通过什么学习呢?”他问道。

“透过分布式平行运算。行为方案的选择数量随经验而增长。”

“那它如何记住这么多事呢?”

“把它储存起来。”

“所以每个单位都得有一个储存单元。然后在储存单元的网络里产生人工智能。”

“你想说什么?”

安纳瓦克对她做了解释。

她听着,不时摇摇头,让他再解释一遍。“你在改写生物学,这就是我能做的判断。”

“我是在改写。但你能设计一种以类似方式运转的东西吗?”

“我的天哪。”

“也许小规模的。”

“小规模的也已经够大了。我的天啊,利昂!这理论多么荒谬啊。可是好吧。—好吧!我来做。”

她伸出被晒成褐色的手臂,金色的寒毛在小臂上发亮。T 恤的布料下肌肉紧绷。安纳瓦克想,他多么喜欢这个宽肩、结实的女人啊。

与此同时她也望着他。“这你可得付出代价的。”她威胁道。

“说吧。”

“肩和背。放松按摩。”她咧嘴笑道,“而且是现在。在我写程序的时候。”

安纳瓦克被感动了。大方自然,毫不害羞。不管他的理论有无意义—把它说出来就已经值得了。

鲁 宾

午餐时他们一起去楼上的军官餐厅。约翰逊的状态看样子是好些了。他跟奥利维拉很谈得来。当鲁宾告诉他们,偏头痛发作后就感觉不到饥饿时,两人都没有显得特别伤心。“我去屋顶上散步。”他说道,望着前方,试图博得一点同情。

“你小心了。”约翰逊笑着说道,“这里很容易绊倒。”

“别担心。”鲁宾笑道。他边说边想,要是你们知道了我一直以来有多么小心的话,你们的下巴会掉到底层甲板上去的。“我会抓住船帮的。”

“我们还需要你呢,米克。”

“那好吧。”他听到奥利维拉一边跟约翰逊往前走,一边轻声说道。

鲁宾攥紧拳头。随他们大家怎么胡说去吧。到最后他会得到他应得的。拯救了人类的功绩将归为他的光环。他早就在等着可以摆脱中情局控制的那一天了。等他们处理完这件事,就没有理由再向世界隐瞒他的成就了。任何保密都将是多余的。他会随心所欲地发表作品,得到所有人的欣赏。

当他沿斜板往上走时,他的情绪变好了。他在三层甲板由一条岔道来到一扇关闭的小门外。他输入一个密码。门弹开来,鲁宾走进门后的通道。他一直走到底,出现另一扇锁着的门。当他这回输入密码时,操纵台上的一盏小绿灯亮了。那上面的一块玻璃板后嵌有一个摄影镜头。鲁宾走上前,右眼望进镜头,透镜扫描他的视网膜,予以放行。

成功确认过身份后这道门也为他打开了。他来到一个摆满计算机和屏幕的昏暗大房间,这房间和作战情报中心很相似。身穿制服和不穿制服的人们坐在操纵台旁,嗡嗡声不绝于耳。黎、范德比特和皮克一起站在一个大地图灯桌前。

皮克抬起头来。“你进来吧,”他说道。

鲁宾走进去。他突然感觉他的自信动摇起来。从来,夜里他们只相互通过电话,交换过简单的信息,腔调是不带表情的。现在却变成了冷漠。

鲁宾决定先发制人。“我们有了进展。”他说道,“我们一直领先一步……”

“你请坐。”范德比特说道,他以一个简短的手势指指桌子对面的一张椅子。

鲁宾服从了。那三人站在那里,让他很是局促不安。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审判台上。“昨晚的事的确很愚蠢。”他补充道。

“愚蠢?”范德比特拿臂肘撑在桌面上,“你这个愚蠢的傻瓜。换在其他情况下我会将你扔下船。”

“等等,我……”

“你为什么要将他打昏?”

“那我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