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2/3页)

“放肆了。”池幽慢慢地说道,脸上却没有什么不悦之色。

南时自知失言,微微低头,认错道:“师兄,是我放肆了。”

“下次不许了。”

南时却不管他:“下次师兄再做这样的事,我还是要说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是您教的。”

池幽轻笑了一声,不再答话,手腕微微一扭,便要从南时手心里挣脱出来,南时却握紧了他的手臂:“师兄您就别动了,等上了药再说吧……是我不好,没想到这一点。”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池幽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再挣,任他握着自己的手臂。

很快清河就送来了药膏,南时也不用什么玉签子,直接上手细细地替他涂了,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劝池幽上岸,这药膏涂了还泡水里不就跟白涂了一样么?不过所幸这药膏吸收得极快,南海在他腕上按摩了两圈,就感觉手下没有胶感了。

等到再敷上一遍,那抹红痕便消失不见了。

南时虽然不舍得,却知道此时不能再不松手了,再不松手,就过了。

他想了想,琢磨着开了口:“师兄,我想再出门一趟。”

“嗯?”池幽喉中溢出了一个音节,显然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南时不敢多看他,免得出什么尴尬的事情:“这一趟去W市无甚收获,店里头的货眼见着要续不上了,我得再去采购一些……”

池幽打断道:“可是仆婢不够用?”

“不是。”

“那可是为了散心?”

南时解释道:“我想亲自跑一趟,那头的店主还没熟,我想着多跑两趟打点一下……”

“既不是仆婢不够使唤,也不是为出去散心,那为何要事必躬亲?”池幽反问道:“这等小事,吩咐周管家去做便可。”

这就是池幽在表示不准南时出远门了。

南时一时没想明白池幽为何突然又管教起他出入了,这会儿却没有勇气与池幽硬刚,只能道:“师兄教训的是,我一会儿就去找周管家。”

“嗯。”池幽慢慢地应了一声,随后便是两厢寂静。

南时身边的饭菜被撤走了,他犹豫了一下,向池幽告退:“师兄,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店里头还要收拾一下。”

池幽颔首:“去吧,晚上来我书房。”

“是,师兄。”南时应了一声,起身上岸收拾了一番就走了。

清河跪侍在侧,待南时的背影彻底消失后,便听池幽吩咐道:“去查一查。”

清河一顿,她没有问池幽要查什么,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南时:“是,山主。”

池幽扯去了头上的发带,一头青丝如瀑般的落入了水中,他低头看着那条发带,随手抛了去。南时这次一回家,明显情绪就不太对,或者说是自年后他便如此了。

虽然南时言行举止如旧,可是他却敏锐的察觉到南时似乎总是迫不及待的远离他。

总不能是有人在中间挑拨了什么……池幽的意思很简单,谁若是多嘴多舌,就叫他不能再多嘴多舌,谁若是手伸得太长,就把他的手给剁了,若是谁也没有,谁也不存在,那就查出来南时究竟是为了什么心绪不宁,然后将那个因素拔除掉。

南时是他的弟子,悉心调教,于情,爱之怜之,于理,重之护之,断然不许有什么去坏了南时心性。

清河上前为他浣发,见池幽面色冷凝,不敢多发一言。

***

南时如风一般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挑了一身衣服换好后就打算出门了,晴岚抱着一堆衣服进来,将一物奉于南时的面前:“少爷。”

是那串池幽戴过的八宝手串。

南时撇了一眼,以往他看这玩意儿有多少遐思,现在看这玩意儿就有多少厌恶,但到底是池幽爱物,他也不好随意损毁,便连同自己手上的那一串一并褪了下来,交给了晴岚:“收到库房里,封存。”

“是,少爷。”晴岚方想要退下,又听南时道:“东西是你和倾影在一旁看着我挑的,也是看着我带给师兄的,为何不提醒我一声?”

晴岚和倾影皆是低头行礼认错:“是奴婢等失职。”

她们倒不是因为南时是主人,所以强自低头,而是近身服侍的侍从本就有提点之责,主人有何不妥之处都应该提醒主人,她们确实是失职——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池幽就戴着这串手串直到现在。

池幽往日里衣袖覆手,她们两个不在池幽身边服侍,自然是发现不了的。

南时看了看她们,又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是我迁怒了,对不住……走吧,请你们两中午吃一顿好的,算我给你们赔罪。”

“少爷言重了。”倾影说话做事向来直接,上前与南时分析了一通她们确实是失职,听得南时一愣一愣的:“嘿?我还没见过这么赶着上来认罚的……我师兄想要戴什么东西,就是清河估摸着也不敢多劝,更何况你们?行了,这事儿揭过去了,别纠结,走了走了。”

***

南时今天起得早,就算是被池幽这么一折腾,来得还是早了,街上都不见有什么店家开门,倒是卖早餐的摊子前热闹非凡。

南时惦记着他就没吃多少的早饭,二话不说就上去排队了。

“小南,今天你倒是来得早!”有人和他打了声招呼,南时闻声抬头看去,就见到是斜对门清轩斋的刘老板:“早,刘哥,您今天却是来晚了。”

南时可记得对方的作息,刘老板一般早上六七点就要来买早饭了,他和南时不同,他就住在附近的巷子里,故而一直都是最早开门的那一个,而今天都八点出头了,对方才来买蛋饼。

刘老板摆了摆手说:“这几天天冷,我也不太爬得起来……睡觉总觉得死沉死沉的。”

“说起来也奇怪,人家年纪大了都是睡得少,偏偏我这几天不睡个十个钟就是爬不起来。”刘老板纳闷的说,其实他才五十刚过,真算不上是年纪大。

南时打量了一下对方的面相,见他虽然疾厄宫有些灰暗,但也就是小病小痛的,这年头五十来岁谁没个高血压高血脂的,便道:“能睡是福气,这不也挺好的嘛!”

刘老板被劝了一句,心情也好了起来:“那就借你吉言了……说起来,小南,听说你去W市了?我看你这两天门都没开。”

“是呀,我一个朋友说那边有两家要清仓,办了个小拍卖会,我就过去了。”南时解释了一句:“您怎么知道的?”

“我估摸就是,否则哪有这么巧的?”刘老板正说着呢,蛋饼摊的老板就喊了一声:“小伙子,到你了,要什么?”

“四个,全加!两个蛋,微辣,其中一个不要香菜!”南时不假思索的点了单,顺手还把刘老板的这一份也点上了,又听刘老板说:“这次拍卖会起了点事情,小南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