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页)

日光透进窗户,被雕花窗分割成了精巧的图案,又随着池幽的动作按了下去。

那衣料摩挲的声音越来越近,南时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闭上了眼睛,等着挨打了,突然手心里被轻拍了一下。

他惊讶的抬头看向池幽,池幽也在看着他:“行了,起来吧。”

南时神情一松,知道不会挨打了,这惊喜来的太突然,让他眉宇之间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又逐渐渲染进了眼眶:“多谢师兄。”

“打你作甚?”池幽指了指一侧,示意让南时起来坐下:“为何料定我会打你?”

南时干脆就不起来了,他往塌旁边一趴,略带了两分罕见的亲昵:“我不听话呗。”

池幽看了他一眼:“起来,没规没矩的。”

“不起。”南时干脆的道。

眼见着池幽扬眉,南时连忙补充了一句:“……刚刚吓得有点腿软,师兄你让我缓一会儿。”

“……”池幽那表情,像是想骂人,又像是想打人:“原来你还知道怕?”

南时点头:“当然知道怕。”

池幽斜睨着他,南时脸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南时脸上写的是:你打你的,我做我的。

虽然你打我我认,但是我不觉得自己有特别大的错——如果有,那我可以跟你五五开。

……看着就觉得手痒。

南时这头则是看见他师兄扬起了手,感觉下一秒就要削他,他心下一跳,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就一把扯住了池幽的袖子:“师兄!”

“作甚?”池幽皱着眉看着自己被捏成了一团的袖子,连扬起的手都被卡在了半空中:“松开!”

南时尴尬的看着他,突然灵机一动,顺着袖子摸到了池幽的手上,立刻找了个话题:“师兄,为何昨日你拉着我的手的时候我觉得心中异常平静?”

他装作好奇的左右翻看着池幽的手:“难道有什么秘诀巧招?”

池幽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将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到了耳后,道:“你强行化厉,若不是有天时地利,你此刻早已神智全无。”

他一点南时的眉心,顿时一股清凉之气自他所触碰的地方炸开,南时的精神也为之一阵:“这样,可以助你平心静气。”

说到这里,池幽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了抬手,一旁的清河自屏后转出,手中捧着一匣子书籍。

池幽随意指了指:“带回去自己看着,不懂的地方来问我。”

“是,多谢师兄。”南时接了匣子,翻看了一下,感觉都像是什么道家经典,名字一律是什么《XX经》,看着就是一股子没有世俗欲望的模样。

“既然你已经化厉,有些东西就趁早学起来吧。”池幽又道:“以后每日晨起就开始修习一些招数,我会安排人来教你。”

南时这会儿就是个应声虫,池幽说什么就是什么。

池幽交代完,突然扬眉说:“背,易经第九十七卦。”

除了特殊的几个卦象记住了其他全靠当场翻书的南时:“……”

池幽并不立刻与南时计较,反而接着问:“若是天机、天梁、天巫、阴煞会照,同坐命宫,何解?”

南时豁然开朗,这题他会:“代表此人与道有缘,能通阴阳,若入道途必定有大作为。”

“若命盘如此,又有七杀、破军、擎羊、华盖入四正,何解?”

这题他还是会:“此人虽与道有缘,却命格极凶,英年早逝,且易聚凶煞。”

南时也品出点味儿来了,这不是他给自己改的命盘吗?

池幽颔首:“在此之上,若以紫薇入旺坐福德宫又如何?”

“……一生贵人相助,福禄深厚,主长寿,纵使穷途,亦有生机。”

池幽目光幽深的看着南时:“那么……你做的什么玩意儿?”

南时:“……”

他当时没注意,随手捞了个廉贞扔进去了,好像还扔了几个煞星进去……这不是想着越凶越好吗?

廉贞入陷,四煞大耗守照,主一生无福且奔波。当时粗略看来其实没啥大错,但是其实错误大了!

如果按照他师兄的说法,将紫微星入驻,他可能不用化厉都能得到贵人相助,实在没有贵人,老天爷劈个雷都能把对方劈死的那种程度。

最可怕的是南时感觉到上次打开改命成功属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想要再打开洛书秘图倒是容易,再想改命,时机未到。

这个时机未到不是说强行改也能改的意思,而就是改不了的意思。

池幽斯里慢条的拍了拍南时的侧脸:“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南时呐呐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准备好挨打了。

谁料想到池幽居然还是没打他,反而掸了掸袖子道:“我不必再罚你,这命你且受着,日后好好背书。”

“无事就退下吧。”

“……那我告退了。”南时欲哭无泪的出门了,顺便找了两个人把晴岚送去治伤。

倾影跟在一侧,见南时面色不虞,轻声问道:“少爷,可是有什么难事?”

南时在心中重新排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命盘,苦着脸说:“我明天能出门一趟吗?这次我们多带两个人,半天就回来的那种。”

倾影应道:“自是可以的。”

池幽没说南时不能出门,南时就能出门。

***

过杏仙睡到一半,突然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

他眉眼微动,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周围,和往常一样,他便又睡下去了,结果感觉刚睡着,又被推了一下。

过杏仙不耐烦的伸手在空气中挥舞了两下:“好烦啊……让我睡觉!”

过杏仙才睡着,紧接着又又又被推了一下。

“操了!”过杏仙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刚想找到罪魁祸首骂人,却发现周围静谧得如同往常一样,天一点光亮的影子都没有,还是暗沉的黑色,一看时间,才四点多。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干爹?”

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作弄他?

不是吧,他还在他干爹的庙里哎!

难道是错觉?

……算了,应该是错觉。

过杏仙又躺了下去,方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一股奇怪的风从耳边过去了,吹得他耳朵发痒——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吹气一样。

南时蹲在过杏仙的床边上,穿着特意换成鲜红色的长衫,扒拉着他的被子,在他耳边吹气。

一般是个人这会儿都该吓死了,偏偏过杏仙挥了挥手,翻了个身跟没事儿人一样接着睡。

南时不肯放弃,就到了床后边,手从被子里摸进去,隔着睡裤抓住了过杏仙的脚腕往下拖,结果还没拖两下呢,就挨了过杏仙一脚。

“……”南时干脆爬上了床,啪叽一声就倒在了过杏仙身上,将他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