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暗会滋生恐惧。
换做以前，管家可不信什么鬼不鬼的，这世界上哪有鬼啊。
可是这几天下来，他有事没事就听听大悲咒，一到晚上就烧香拜佛许愿，求殿下精神识海早点恢复。
还因为大悲咒的原因，古地球的文化突然在星际盛行起来，管家了解得越多，就越觉得，神鬼一说，是很有可能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免不了就越想越多，越想越多，就越发惊疑。
可闻昭衍能说什么，说他这话是跟水里那两条小人鱼说的？
没见小蓝和小绿躲在角落抱成一团，看都不敢看他吗？
又怎么可能还会来找他？
再看一眼泳池里的少年。
少年悠闲自在，甚至还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想看他怎么圆过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闻昭衍面无表情地对管家说：“你听错了。”
管家茫然：“啊、啊？”
闻昭衍：“我刚没有说话。”
管家：“……”
殿下，您认真的吗？
这听着更可怕了好吗！
闻昭衍淡淡加上一句：“你累了，早点休息。”
管家：“可、可是殿下……”
闻昭衍：“晚安。”
管家：“……”
管家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表情相当一言难尽。
“噗！”莫白忍不住笑出声来，白皙修长的手在水面上拍了拍：“闻昭衍，你好坏啊！”
看管家那复杂的神情，莫白都有些不忍心了。
少年笑起来时有些张扬，眉眼弯弯的甚似好看。
那双清透的眼眸里，全是他一个人身影。
闻昭衍见少年那乐不可支的模样，眼里多了一抹无奈，说：“都是因为谁？”
莫白笑得更开心了：“我也没让你不要说啊。”
他耸肩：“你要真想告诉别人，随便你说，我没关系的~”
闻昭衍不说话了。
是，随便他说。
可他说了会有人信么？
没有人可以看得见他，谁会相信真的有这么一个，除了他才可以看见，其他谁都看不见的人存在？
说来也奇怪，莫黎到底是用什么办法隐身的？
为什么除了他，没有人看得见莫黎了？
乌克文明当初搞出来过一件特殊牳垎金制成的隐身衣，少年会不会就穿了这个？
可是听说那个实验好像是失败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莫黎身上。
白色长袍和星际人流行的风格完全不同，却又不让人觉得奇怪，而是觉得好看。
莫黎的肤色本就白皙好看，泳池的水波光粼粼，映照着月光，将他衬托得更加夺目。
细长的脖颈之下，是被水浸湿的衣襟，剔透的水珠如同一面镜子，自脖颈划下……
闻昭衍移开视线，莫名觉得喉咙有些痒。
闻昭衍扯开话题：“莫白的人鱼不怕你？”
他指的是小蓝和小绿。
这两条残缺的小人鱼都很胆小，平时在游泳池的时候，庄园护卫经过也会藏起来。
倒是和莫黎亲近。
莫白说：“他们其实也看不见我。”
他刚刚抱着小人鱼说话，其实小人鱼根本听不见，但是小人鱼能感觉到有神力拖着他们，所以乖乖地没动。
闻昭衍又问了一次：“为何只有我能看见？”
莫白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
他猜测是闻昭衍精神力比较强的缘故，所以才可以捕捉到他的灵魂体。
但这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星际人又不懂什么灵魂。
尤其是闻昭衍，根本就不相信这类东西，说了也没用。
于是，莫白继续用以前回答过的答案敷衍他：“因为我们有缘啊！”
闻昭衍抿了抿唇。
半晌后才很冷静地应了一个字：“……嗯。”
脑子里却不由想到了莫白小崽子说的话。
小崽子以为他喜欢莫黎。
还告诉了莫黎。
莫白小崽子还喊他未来舅妈。
未来……舅妈……
莫黎……是不是真的对他有好感？
所以误会他喜欢他的之后，也不怎么考虑，直接打算接受？
直觉告诉他。
他应该趁着少年误会还不深的时候，及时跟他解释清楚，他并没有喜欢他，是莫小崽子误会了。
可好几次话到了嘴边，看着少年眉眼弯弯的样子，一句解释也说不出来。
如果这么说了，莫黎会不会失望？
想到少年会失望，闻昭衍这话就说不出来了。
他又一次转移话题：“你们终端的网络应该已经恢复了。”
闻言，莫白眼一亮：“你修的吗？”
闻昭衍‘嗯’了一声：“你可以试试能不能上了。”
莫白吃惊：“你这个都会修啊？”
闻昭衍言简意赅：“会一点。”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如果凯特在这的话，肯定会很无语。
他之前和那个神秘的L i，同时找到莫家被陷害的证据，还发在了网上，屏蔽了所有人追踪，这可不是会一点点。
莫白今天两个小时的上网时间还没用完，当下也不想在水里泡了，立马起身：“那我回去试试。”
闻昭衍本想叫他现在试，如果有什么问题，他还可以当场给莫黎调试。
结果莫黎和之前一样，丢下这么一句，就这么原地消失了。
闻昭衍看了看角落里的小人鱼，又看了看莫家的方向，面无表情的拿出了自己的终端。
没一会儿，莫黎果然上线了。
莫黎没有找他。
闻昭衍盯着对方的头像看了一会儿。
关掉。
随便打开一部电影打发时间。
电影里，男女主正上演到表白戏份。
男主：“亲爱的，星际这么大，怎么就让我遇见了你！”
女主：“我知道，因为我们有缘，缘分让我们注定相遇。”
闻昭衍：“……”
闻昭衍面无表情地切换成新闻。
‘巨树文明王子和王妃近日大婚！记者现场直播这场旷世婚礼！以下是现场发来的最新采访。’
记者：“王子殿下，您和王妃这么恩爱，大家都很好奇，您和王妃是怎么认识的？”
王子：“大概这就是缘分吧？我和艾丽塔的很有缘，不管我去哪个星球，总能碰见我亲爱的艾丽塔，我相信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闻昭衍：“……”
闻昭衍再度面无表情地关掉新闻。
几分钟后。
闻昭衍戳开莫黎的私信，抿着唇发出了一条：
【闻昭衍：你真觉得我们……有缘？】
莫白上线后依旧在歌唱现场。
那个神秘的L i已经不见了。
或许可以请人查一查这个L i到底是谁。
他一边思索怎么找人查，闻昭衍的消息就进来了。
他随手回复：【是啊，你不觉得吗？】
闻昭衍隔了很久很久才回复他。
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