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3页)

楚休两只手都揣在口袋里,然而他口袋里握着什么,陆言礼再清楚不过。

“没必要这么说,又不一定真的会死。”楚休的手指一直搭在扳机上,嘴上仍旧一副无所谓的轻松口气。

他面上轻松,陆言礼却知道,如果自己有离开的意图,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开枪?

“你为什么不找其他人?”陆言礼并不是很愿意参与这个游戏,他只打算记录,并不想涉险。

但是,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他能够平安从这个游戏里活下来,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楚休抬头打量一圈酒店大厅里的人,两三个懒散的保安,两个前台服务员,还有从电梯里出来的几个客人絮絮叨叨说要投诉。

他说:“我不想和蠢货合作。”

陆言礼眉头轻轻一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仔细一琢磨觉得不像,便不冷不热嗯了一声。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随便登记订了一间房,而后,也不知谁先提议的,总之,他们诡异地坐在房间里打起了扑克。

玩的是最简单的二十一点,在两人都有意识放水的情况下,胜负数量竟不相上下。

很快,午夜零点到了。

“走吧。”

楚休的双手又揣进了口袋,刚才玩扑克他全程只用一只手,口袋里的枪口一直对准陆言礼,到现在也没有松开。

“对了,我现在有必要跟你说一下规则,只说一次,希望你记清楚。”楚休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告知陆言礼电梯游戏规则,立刻补充。

“……总之,中途如果进来一个女人,千万不能和她说话,也不能看她,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力,否则你会被带到不知道哪里去。”

“听上去还挺吓人的。”陆言礼淡淡评价。

同一时间,两家酒店的一楼大厅电梯前,分别站了两批人。

临坐电梯前,聂允真再度把规则详细的给温正信说了一次,希望他别拖后腿,后者苍白着脸答应下来。

不知什么缘故,两家酒店此刻都没有人了。原本繁华的城市也安静下来,一楼大厅内寒气逐渐侵袭,前台服务员昏昏欲睡。

“开始吧。”楚休踏进电梯门,陆言礼跟着走进去。

陆言礼和楚修所在的酒店一共有十八层楼,他们先按下最顶层十八,电梯缓缓上升。

“你说,中途会有人上来吗?”楚休没话找话。

“或许有吧。”

令他们失望的是,电梯稳稳当当上升到了十八层,没有发生任何故障。电梯门开启后,入目是透着暖黄灯光的走廊。

“接下来,是第二层。”

陆言礼按下二,电梯缓缓下落,慢慢到达二楼。

“再然后,是十七楼。”

电梯上升。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形成了习惯,当电梯到达后开门时,他们都没有走出去,而是按下下一个目标的楼层。他们都盯紧了电梯上的按键,不允许自己按错。

渐渐的,寒气逐渐侵袭到电梯内,一点一点的冷意涌上来,浸满整个电梯轿厢,令人如至冰窟。

“你有没有感觉……有点冷?”楚休转头问。

陆言礼点点头。

不用说也能感觉到,那股寒冷不光是天气带来的,更多是来自于心底的,令人发毛的寒冷。

不知道按了多少次,电梯又停了多少遍,终于,他们渐渐按向了中央的层数。

两个人都已经闭上了嘴巴,那股寒意越来越明显,几乎贴着他们的全身,令他们冻成冰人。

电梯门又一次打开,这一回停留的楼层是第八层。

而令他们心惊的是,电梯门打开后,不再是酒店熟悉的暖黄色灯光走廊,入目只有一片漆黑,一片黑暗中传来腐朽烂臭的灰尘味道,就好像门外的这一片走廊很久没有修过似的。

电梯的灯光闪烁了一下。

更让他们恐惧的是,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当发现门外有人的那一刻,他们两个就立刻低下了头,谁也没有看她一眼,任由那个女人走到了他们中间。

不能看,不能听,不能和她说话。

一时间,电梯内只有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那个女人走进来之后,随意在电梯上按了个数字,而后,她静静地站在中央不动了。

电梯缓缓下降,不知要去哪里。

“你好!”

那个女人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很奇怪,嘶哑、冰冷,慢吞吞的,像是在冰柜中浸了很久似的,开口不灵便。

两个人都当做没听见,低头充耳不闻。

电梯门有镜像,说不定看到镜像也是违规,因此他们都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个没完。

“你们为什么不理我?你们想去哪里?”

“对了,还没有说,我要去底下十八层,你们要去哪一层?”

“说话呀……为什么不理我?你们要去哪一层?”

“快……说!”

不能回答她!

否则,会被她带到另外一个世界。

而另一个世界是什么,谁也不想体会。

*

另外一家酒店中,五个人同时乘电梯。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所在的电梯同样有十八层。当五个人反反复复按下按钮后,同样的,在第九层时,一个女人走进了电梯。

游戏结果居然是真的……

五个人齐刷刷低头或抬头,总之移开目光不去看她,连镜像也不去注意,任由对方在电梯上按了个什么数字。

“你好……你们要去……哪里?”

女子嘶哑冰冷的声音响起。

温正信离她站的最近,其他人免不了为他揪心,担心他突然搭话。

好在温正信虽然一直抖个不停,但他坚持住了,没有触犯规则,任凭那个女人怎么问,都没有出声。

尽管如此,游戏似乎也没有让他们好过。

电梯缓缓下落,一直往下降,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谁也不知道它要下降到什么地方去。

而在他们没有看到的地方,一个鲜血淋漓的,穿着校服的女孩,正趴在轿厢顶,发青的面孔上满是狰狞怨毒,隔着一层死死地瞪着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