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顾氏搅家(15)

尹羲说:“我是想明年自己开一个出版社, 招一些工匠来, 研究一些新的印刷方法。不知道有没有能工巧匠能降低造纸的成本。”

萧驰风失笑:“何必这么麻烦?找印书商合作, 让他们出书,你收钱就好了。”

尹羲摆了摆手,说:“不是这样说的。出版一批优秀的诗词文章的书籍, 用最便宜的价格向京城、江南倾销。就算天下有抄书人或者盗版商,可他们的成本都会高于我们。我们的书既便宜又优质,大家就会养成习惯到我们这里买书。你想想,如果天下学子中的大部分人买我们的书,或者以后也来我们的店买书, 将来我们要立言就能传播得最快了。我们就是抢占整个天下舆论战场的战略高地。”

出版行业一方面是一个赚钱的路子, 另一方面是向整个中原士大夫阶层文化输出,建立起燕北文治也很强、重视文风的形象, 到后面又起到宣传作用,到时候他们会更容易接受哥哥称帝。

这如现实世界,我/党的宣传能力一直很优秀, 这个作用可是无形又巨大的。

萧驰风到底是聪明人,目光闪过一丝精芒, 说:“你果然见事深远。可降低成本哪有那么容易?一些印书商是百年老字号,他们的技术和工匠都是最好的。印书、造纸方面燕北本不如南方的。”

尹羲喃喃:“这是整体产业落后的现状,所以要做的工作很多。”

萧驰风道:“不如买一家印书坊, 然后想办法改进,我再派人去南边招一些工匠来燕北。”

尹羲点了点头,也只有先这样了, 一切也要开春后再办了。

……

岁月如逝水,半年时光不知不觉中过去,又是一年夏天。

今年尹羲和顾若兰都十四岁了,且不说尹羲,顾若兰模样长开,更美得不似人间之色。

王仲羽对顾若兰更加痴迷,那个魏国公夫人赐给他的采萍早在顾若兰的委屈伤情神态攻势之下被他做主卖去了青楼。王仲羽这样作践那些“妄想上位的贱女人后”,顾若兰终于相信他对她的情意不假,万没有纳二色之心。

王仲羽在京营也难得安生,别说每五日休沐要赶回家与娇妻温存,便是中间一天的晚上也会策马回府与娇妻团聚。

魏国公夫人对王仲羽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看不惯顾若兰,可是最出息的儿子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

不久,魏国公夫人还惊恐地发现,连她的大儿子王伯羽也为顾若兰失了魂。王伯羽的夫人郑氏是第一个发现丈夫被顾若兰勾走的。

因为没有习武,标榜走文人路子的王伯羽闲时喜爱诗词,正月里在园中赏梅煮酒吟诗,恰遇上顾若兰一起品评,顾若兰当作做了一首《卜算子-咏梅》,被王伯羽奉为惊天佳作。

词云:{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王伯羽从前虽然也会看美人看呆去,却也没有念念不忘,但是顾若兰一露才华,又让王伯羽近距离欣赏了她超乎常人的美态和容貌,他之后就为她失了魂。

每每有伤情哀动之句流露,对着郑氏和几个侍俸的丫鬟也冷冰冰了起来,连郑氏给他生的一双儿女也不太管顾了。王伯羽整日里要么在书房,要么在园中痴痴等着偶遇顾若兰,要么借个由头到二房院子外转转,以期能见到天仙才女弟妹。

这天王伯羽去二房院子外来回转了半天,但是王仲羽不在家,他也实在没有借口进门去。

红绫正出去拿了冰,回来时又发现大爷在院子外转,心头不禁讥笑,跟王伯羽行礼时他也客气得很,红绫当作不知道他的心思。送冰到了顾若兰屋里,冰镇上了西瓜、葡萄、梨等水果,

红绫语气刻薄,说:“婢子就没有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人,还是府里的大爷呢,这是想干什么呢?”

顾若兰一边装作调素琴,一边捋了捋颊间的发丝,唇角轻轻勾了勾。顾若兰心知自己是越来越美了,她一个女人看了镜中的自己都要迷进去,何况是男人。王伯羽虽然是大哥,但也是男人。

顾若兰早前有婚约在身,年纪又小,不怎么出门交际,刚刚进入社交圈时就嫁人了。她婚前唯一一次在京中贵女面前现身是在那年的花朝节选妃宴。

可当日尹羲挑破一些不能挑破的事,京中贵女就多少猜出顾若兰的品性。那些人家的贵女们近年成婚为贵族新妇后有什么宴会也绝不会向她发出邀请。而魏国公夫人被她得罪惨了,魏国公夫人要么不出门,出门只带郑氏。

所以顾若兰未免无聊,这府中值得她露一露魅力的男人除了时常在军营的王仲羽之外只有王伯羽。凭那郑氏中人之姿,也能管这魏国公府的家,之前魏国公夫人给她立规矩过后,她还“假意”劝慰指点她,难道不是在看笑话?

顾若兰暗道:这些才貌稀松的女人就是爱嫉妒作怪,且也让她瞧瞧我的手段,郑氏呀郑氏,你后半辈子就守活寡泡在苦海里过吧。

顾若兰声音清丽温柔,说:“红绫,他总是大哥,你不得无礼,否则我可也保不了你。”

红绫说:“二奶奶,你也太好脾性了。”

顾若兰一剪秋水眸,睫毛微颤,柔声道:“家和万事兴呀,别让二爷为难。”

红绫看了顾若兰这个姿态美得她也看呆了,她从小陪着顾若兰长大,顾若兰美得让她也无法嫉妒,她守着本份,顾若兰平日对她是不错的。

王伯羽在院中转了小半日也不见佳人,回去时失魂落魄。王伯羽到了书房,又取出顾若兰亲笔写的那首《卜算子-咏梅》,痴痴的,心头一时火热一时闷,欲/望不得逞,情思不得解,浑身不自在。

王伯羽研了墨,突然在一张纸上细细描摩起顾若兰的样子,半晌人物浮现在纸上,他痴痴呆呆地看着,喃喃:“我的画笔哪能画出你一分仙姿?”

王伯羽一边端详,一边伤心,到郑氏悄悄进门来也没有发现。郑氏本来是进来送茶服个软的,之前和丈夫闹得不太愉快,她也觉自己身为女人拗不过男人去,她总不能不要这个家。

郑氏恰好看到那幅画,勃然变色,一把夺过那画撕开来,王伯羽不禁大怒:“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郑氏胸中怒火熊熊,骂道:“我为什么不能进来?我是这个院子的女主人!我进来打扰你在这里干好事了吗?你也不想想那是你什么人!那骚蹄子已经害得母亲病了好些日子,至今还心里堵得慌,你又凑个什么趣?”

王伯羽丑事展于人情,羞恼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骂道:“泼妇!泼妇!”

郑氏怒道:“我要是泼妇,那勾引丈夫哥哥、气倒婆母的贱人就是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