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诡仙5

“是有些像织音, 不过眼睛又不像。”客栈老板想了想,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双眼睛,惊鸿一瞥, 就记在心里。

老乞丐画出来的女子虽然美, 却有些不对。明明是很漂亮的五官,细微之处却有些违和,就像是将两个女子的脸, 画在同一个人脸上。

“织音, 织音……”老乞丐念着这个名字, 神色痴惶,看起来像是得了癔症。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 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

沙地上那张人脸忽然蠕动起来,原本秀美漂亮的脸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似乎有个人形物体要从中钻出来。

“啊——”老乞丐惊叫一声, 连滚带爬跑回出院子, 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文学带师】:沙人诛心

【我是一条小青龙】:要是画只鸟,岂不是沙雕

【平凡的我】:我又行了

【大白菜菜子】:给我也整一个

地上的美人脸消失无踪迹,沙地平整无痕,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织音就是他的前未婚妻?”林夜白问。

“是,他画的不太像, 织音丫头的眼睛不长这样。”客栈老板露出鄙夷的神色。何举人一阵惺惺作态, 画出来的却不是织音。

“是魏诗诗的眼睛?”

“不是。魏诗诗长了一对吊梢眼,看起来有点刻薄。”

“何孟文是和谁学的画画?”

“应该是和书院的院长。院长眼睛好像长这样……”客栈老板眼神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林夜白虽然没说话, 眼睛里有很多小问号。

“院长是男人,应该有四十岁了吧。”客栈老板内心唏嘘不已。

【男上加男】:你们说这个我就不困了啊

【左右为男】:来了来了我来了

【瓜田里犯了错】:渴望吃瓜的眼神

【小编也不知道】: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林夜白把目前得到的线索整理了一下,打算去织音生前所在的绣坊看看。

“仙长,我能不能跟着你?”

“哪一种跟?”林夜白皱眉。

“我不敢一个人回去, 先跟您去绣坊看看,也好为您引路,到时候我再跟您一起回客栈。”

“行。”林夜白暂时觉得这个工具人用着顺手,就没拒绝。客栈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三教九流都有,云来客栈以前是镇上最大的客栈,老板什么都知道一点。

像林夜白这样抽丝剥茧找出关键线索的人极少,大多都觉得县衙有机缘,试图像林少那样进入另一层空间,至今还守在县衙附近。而林夜白已经去了绣坊,寻找织音死亡的真相。

锦绣庄据说有知府夫人的股,是整个清溪镇最大的绣坊,修得十分气派。现在一片晦暗,连附近的花木都失了颜色,更不必说里面那些曾经鲜亮的布匹、成衣。

这里的阴气比县衙浓郁得多,还未彻底靠近,已让人遍体生寒。整个绣坊似乎不在正常空间里,即使阴气浓郁得几乎实质化,其他修仙者用探测类灵器也查不出来。

“你先回去,这应该是镇里最危险的地方。”林夜白到了地方,示意工具人早点离开。

“天快黑了,我怕在路上睡过去。”客栈老板露出舔狗式笑容,怂得明明白白。

“小鸦,送他一程。”

客栈老板闻言大惊失色,难道要送我上路?连忙道:“饶我狗命,我自己滚……”

“你太慢了。”乌鸦以酷哥声线说完,老板都快吓得尿裤子了。

乌鸦立刻发出坏坏的笑声,抓着老板的衣领,迅速飞走,空中飞下两根自然脱落的羽毛。

把老板丢回客栈,乌鸦很快飞回来,落在林夜白肩头。一来一回,两分钟不到。

锦绣庄到处都是尸体,并没有腐烂,看来织音是个爱干净的好孩子。这些人和镇里最流行的死法一样,睁着眼睛,在梦中猝死。

昨晚林夜白也生出了困意,影响程度十分轻微。

这里是嗜睡欲的源头,越向里走,困意越重。

林夜白受到影响,开始觉得疲惫困倦,什么也不在乎,只想好好睡一觉。乌鸦也受不住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进从者空间吗?”

“不进。”乌鸦一甩脑袋,斗志昂扬。

“那就睡一觉。”林夜白坐在最深处一间房空置的织机前,将无生刀放在膝上。不管在梦境中遇到什么,现实中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会第一时间惊醒。

林夜白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整个清溪镇的凡人都陷入莫名的昏睡中。一些神魂不强的修士也不知不觉睡着,他们没抗拒。说不写机缘在梦里呢?

但今夜和以往不同,以锦绣庄为中心,附近沉睡的人突然惊厥,身后好像有只手猛然一推,身体从高空坠落,越来越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人本能睁开眼睛,寻求庇佑。

轰——

身体重重坠地,四分五裂,化为无数细小碎片。每个碎片都是一段记忆的载体,被一只巨大的蜘蛛吞吃入腹。

现实中的人,也在坠地同一时刻失去呼吸。眼珠晦暗,微微外凸,仿佛遇到了某种极端恐怖的事,始终维持着睁大的姿态,似乎想用眼神传递什么信息。

死神已经举起镰刀,开始收割沉眠的羔羊。

好在收割速度并不快,距离云来客栈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林夜白行走在无尽白雾中,听见潺潺水声,一对少年男女在溪边说话:

“何大哥,你真要同我写亲吗?”

“嗯。”

“我没有嫁妆,娘家也没有助力,会耽误你的前程。”

“我又不是要娶嫁妆,也不是娶个娘家,只想和心仪的人共度余生。至于前程,我会自己挣,以后一写会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当老封君。”

“我什么也不求,只要何大哥能真心待我就好。”

“织音,你放心,我不会负你的。”

或许是少年是语气太真挚,少女双颊微红,眼睛比溪水更清澈,纯然美好。

两方都同意,这门亲事就此写下。

不久后,他因为家贫离开书院,郁郁不得志。织音在刺绣方面很有天赋,开始接那些精致的绣屏,赚钱供何孟书读书。

何孟书经常为她画花样,画技日益娴熟。每当织音夸何孟书的画技时,他眼中就有一种莫名的光彩。

“何大哥有了心仪之人,是教你作画的那位夫子吗?”

“我的心仪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而且教我作画的夫子是书院的院长,你觉得我会心仪老师他老人家吗?我只是从未见过那样出众的画技,每次想起时都忍不住叹服。”

“那可说不准。”

“真是怕了你。织音,我给你画一幅画吧。”

“我今天穿的衣裳不好看……以后穿上最好看的衣服,你再把我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