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取证

没有带午餐就去找时缘的后果,就是虽然吃了两碟姑娘们留的糕点,还是在未时四刻的时候饿了。

肚子特别不听话的一直叫,完全不在乎我的脸有多黑,时缘笑着说我现在想学辟谷也来不及了。

早知道在天界的时候就好好跟着时缘修炼,这样我下凡的时候就提早修成辟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丢人。

时缘让我把敬沭喊下来拿书,我刚要开口,敬沭就出现了,时缘愣了一下,然后大概是想到了天镜,脸忽然一黑。

敬沭见此连忙道:“师叔,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他们想看我也阻止不了啊。”

敬沭拿了书就要跑路,结果被时缘拦住了。

“跑什么,我怪你了吗?”时缘不等他答应,低音咒语,手上快速结印,在敬沭震惊的目光下将他变成一只花猫。

书散了一地,敬沭猫摔在地上。

时缘皱着眉拎起他的爪子,“你这猫怎么这么笨,连落地都不会。”

敬沭猫张嘴蹦出一句人话:“你怎么不把狗蛋变成狗,当了八百年的狼,他肯定比我灵活。”

时缘继续皱眉,“你见过哪只狗会爬墙,交给你一个任务。”

敬沭:“什么?”

时缘:“我们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也不需要做别的,也就蹿进人家的花田里搞点小破坏,顺便摘朵花回来就好了。”

敬沭猫的后爪胡乱地踢动,嘴上嚷嚷着:“我都变成猫了怎么摘花!”

时缘将他拿远了一点,“我的法术只有一个时辰的时效,你们尽早去永安堂,花田破坏完了之后,如果时效还没过,也没有永安堂的人发现你,你就弄点声响把里面的人引出来再逃走,等到你仙身恢复了,再回去捡朵花,懂吗。”

我看敬沭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不由感慨我家缘缘就是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这样的方法。

罂花只有果实能制瘾物,在花期就毁了它们,永安堂就没有制作瘾物的原料了,并且让永安堂的人亲眼见证是猫搞破坏,他们就很难怀疑到县衙层面,更别说凡人看不见恢复仙身的敬沭,轻而易举就能弄到花。哇,我缘真是太聪明了。

时缘把敬沭猫递给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的我,施法将地上的书藏到泥像后,然后牵起我的手走出去。

他把我送到老地方,正要走,不远处又有一群姑娘过来,他见此将抽出的缘生插回剑鞘,然后把我向她们推了一下。

那群姑娘看到我的反应和之前的姑娘们一样,拉着我问东问西,还不带重样的,最后也掏出了一堆书让我参考参考。

有两个姑娘看到我手上抱了只猫,在旁边扭扭捏捏的盯着他看了半天,我想她们是想抱一抱,就把猫递给她们了,随便嘱咐了一句:“这是土地神给我的神猫,要帮我完成一样事情的,别玩坏了。”两个姑娘应了是,接过僵硬的敬沭猫,好一顿搓揉,才还给了我。

和她们告别时,我一手抬书,一手抱着掉了八条命的敬沭猫。

时缘笑脸盈盈地走过来,显然对于刚刚敬沭被□□的事很满意,他接过我手上的书,另一只手挑起敬沭猫的头,捏了捏那肥嘟嘟的猫下巴,“侄儿,任务完成后,记得回师叔这儿拿书。”

他抬头看我,眼角含笑,对我说:“那我先走了。”

“嗯。”

时缘的身影消失在山林,敬沭猫前爪挠了挠我的手,催促道:“别看了,人走看不见了,你快点带我去永安堂,走慢了我仙身恢复了,有你哭的。”

这家伙真是招人讨厌,等他搞完花田,把他掐死算了。

敬沭猫仿佛感受到我的杀意,整只猫一抖,然后抬头看我,对上我似笑非笑的眼神。

去到永安堂的路上敬沭猫分外安分,叫都不叫一声,其实他就算跑到凡人面前高歌一场,凡人们也只听得见喵喵喵的叫声。

永安堂的三进院是单独的院子,我挑了最冷僻的一面墙让敬沭猫跳上去。

敬沭在里面怎么搞,搞完之后怎么走已经不关我事了,我慢腾腾地踱着步子向衙门走去。

经过永安堂对面的酒楼时,我抬头看了眼他们的店名,再偷望进去,发现他们的生意尚可,便不再停留,继续走。

我回到衙门在书房内翻了三刻钟的话本后,敬沭终于回来了,他冷着脸将捡来的罂花扔在地上,什么也没说就奔向土地庙。

我捡起罂花,花瓣艳红,蕊心发黑,花的一侧还沾着泥土。

今日衙门除了身负重任的县尉等人以外集体休沐,没有仆役供我使唤,我只好自己打了碗水,将花插到里面,防止它明天干枯了。

次日一早,我拿着花去找县尉时,碰到了准备去食堂的一名捕快,我认出了他是和县尉一起调查的其中一位,便把花交给他,让他送去知州府。

交代好相关事宜后,我去了趟县丞衙,找到准备出门的县丞,告诉他永安堂对面的食香楼不用搬了,让他们留在原处。

县丞不解地问我为什么。

我将自己想了一晚上的借……咳咳,理由告诉他:“食香楼在这个位置生意也不错,不换也不成问题,况且那个方向要是一家酒楼都没有了,附近的百姓要走更远的路才能吃到一样的东西,他们肯定会有所不满。”

县丞虽然一脸“不相信”“一定有别的原因”,但是敌不过我真挚的眼神,默默地领命离开。

县尉本来还想继续带人想办法从永安堂里把花弄出来,却发现少了个捕快,找了整个县衙都没找到,最后急匆匆地来向我报告,“其他捕快说他今早起来时还在的,出了个门人就不见了,会不会是永安堂背后那伙人,发现了我们的动作,也有所行动了?”

听了他的话,我一拍脑袋,拿到花的事忘记和县尉说了。

我让他别急,并且将此前发生的事告诉他,让他之后向去永安堂的几个病人嘴里套话,拿到永安堂制瘾物的证据。

县尉却面露难色,“大人……我们之前碰到过他们,他们看见我就跑了。”

我闻言皱了下眉,“看来要用生面孔套话了。”我摸着自己的脸想了想,问县尉:“你觉得我对他们来说面不面生?”

县尉道:“那几个病人不好说,永安堂的人肯定都认识,万一他们拉着您去永安堂就不好办了。”

我一撇嘴,也是,亲力亲为就这点不好,县里谁都认识我。

我敲了敲桌面,考虑了一下如果让知州府的人低调地进城他们会不会答应,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县尉,县尉说:“这个嘛,若是由张尚去,说不定可行。”

“嗯?”

县尉继续说:“大人应该也知道了,张尚是前知州的遗子,害死张知州的是上面的人,因为张知州不给他们上贡,还阻碍他们在处州内敛财,所以张知州就被……后来换了个识趣的知州大人,是个软柿子,没什么大能耐,张知州的人也没有换走,都还留着,张尚去向他们说情,应该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