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里有鬼9
赖歌跟在拖着行李箱的老仆妇身后, 小女孩握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入她从来不敢踏足的庄园后花园。
后花园里没有多少花，这里也被改造成了农田, 种满了蔬菜, 还栽种了两颗果树。
不过果树结出来的果子稀稀拉拉，且十分酸涩, 根本无法入口。
老仆妇在变异包菜的那块田地停下, 从后排的小屋中拿出铲子。
铲子挖如泥土，大约挖有半米多深, 老仆妇似乎挖到什么，一铲子铲出一只腐烂的人手。
老仆妇似乎发出了笑声，一脚把那只烂手踢进土里。再去打开行李箱, 把小女孩的尸体拖出来，扔到了挖开的土坑里。
老仆妇站在坑边, 像是在欣赏小女孩的尸体，她的嘴念念有词，她似乎在得意，小女孩一家三口死后作为农肥也得养活这个老仆妇, 然后又开始不停咒骂。
时间一天天过去，老仆妇住在这座山庄里，享受着本该是主人享受的一切, 原本的仆人都被她拿着主人才能拥有的印签，借口主人想要换人而辞退。她重新找了一批仆人, 新仆人来临时, 老仆妇成了老夫人, 身上穿着原老夫人穿的华贵衣着、戴着原老夫人的珍贵首饰。
“我要她死。”小女孩很平静地说道, 她记忆起了一切。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死的, 也想起了她后来是如何进入的庄园，但进入庄园的她，一直不敢靠近楼顶。
赖歌握紧小女孩的手，笑：“死太轻松也太便宜她了，我有更好的方法。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小女孩抬头，看向最顶层的阁楼。
赖歌想他知道那个老仆妇在哪里了。
小女孩忽然转头问他：“你不好奇为什么你能看到这些吗？不好奇为什么我会找上你吗？”
小女孩此时的说话语调一点都不像是孩子。
赖歌偏头想了想，“因为我身上有让鬼怪害怕的东西？”
上一世的他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些景象，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水果人异能发挥了作用。
“不。”谁想小女孩摇了摇头，看着他，似乎有些狡黠地笑起来：“因为你也是鬼哦，你身上带着时间和空间的能量，只是你不知道要如何使用，我就借用啦~。还有你拿出来的水果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水果~，你做的水果沙拉让我想起了妈妈的味道。”
小女孩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黯然，只是她那张脸看不太出来，但她的全身氛围都阴暗了。
“你觉得我是鬼？”赖歌赶忙转移话题，他猜测小女孩会不会是看到了他身体里重生的精神体？
“嗯，你是。”小女孩很肯定，“你有不比我少的怨愤，否则你根本无法唤醒完全的我，我在你身上感觉到共鸣，你的杀意不比我低，甚至比我还浓厚。”
小女孩仰头看他，天真地说：“你知道你的灵魂有多么黑暗吗？”
赖歌大笑，心里却有点荒。他此时并没有失去意识，但他发现他说话做事确实和以往的他有所不同，就比如他威胁阿棕时说的那些话，他承认他小时候受到欺负时是想过那些，但他并没有真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为什么他说出来那么笃定，又为什么在后来就没什么人敢再欺负他？
小时候的他不会多想，但现在回忆小时候的事，他忽然发现很多记忆都十分模糊。只是以往他觉得人长大了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很正常，他周围的人提起小时候也都是模糊记忆，只能记得几件比较清晰的事情，尤其是小学和幼儿园时期的事。
如果我曾经做了什么，那一定不是我，那是“重生的两个我”，不是我自己！
赖歌再三这么对自己说。
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复正常，还很爽朗地对小女孩笑道：“不管我的灵魂有多黑暗，至少我不会伤害你，而且我还想帮助你。那个老仆妇确实该杀！”
小女孩认真道：“那个老毒妇现在很难杀死，她获得了力量。我们想要杀死她，必须先夺走她的力量。而你们这些活人想要离开，也必须要先杀死她，她可以通过吸食活人的能量来强大自己，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来到这座庄园的活人，如果不是……”
小女孩及时收口。
赖歌看小女孩不愿说，也没追问，只好奇道：“你死后变成鬼魂，我可以理解，因为你死得太惨。但那个老仆妇为什么死后也能变成怪物？她获得了什么力量？”
“你可以问问这座房子，你刚才看到的都是这座庄园的记忆，你……唤醒了它。”小女孩低声道。
“房子？”赖歌警惕地看向周围。
客厅里很安静，应该说整栋房子都很安静，那么多玩家似乎都回房睡觉了一样，让这个游戏场安静得不可思议。
不，还有一个玩家没睡。
赖歌再次看到了段厉。
段厉一直跟着他们，但他似乎看见不了赖歌看到的过去的记忆，他就在赖歌附近绕来绕去，似乎在查找某些线索，又像是在保护赖歌。
小女孩对段厉似乎很忌惮，尽量避开他走，一点都不愿接近他。
“我要怎么再次唤醒这座房子？”赖歌小声问。
小女孩也小小声回：“给它能量，它喜欢能量。你的能量更让它喜欢。”
“我要怎么给它能量？”
“你可以……”
一只手突然按住赖歌的肩膀，一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睛对上小女孩被砸烂的脸。
小女孩发出一声尖叫，消失。
赖歌转头，无奈道：“我正问到关键。”
段厉面无表情地说：“不要相信鬼怪，哪怕他们看起来再无辜再可怜。”
赖歌有不同意见，但他没有反驳，只是道：“我刚才看到这栋房子内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我说给你听。你有看到吗？”
段厉摇头。
赖歌就把他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段厉。
段厉听后，不置可否地道：“你想帮助那小女孩鬼复仇？”
赖歌没有否认：“是有这个意思。而且我们想要离开这个游戏，必须找到害人鬼并杀死他。可游戏根本没有说明害人鬼是玩家还是游戏中的存在，也许害人鬼就是这座庄园里的某个存在？如果能杀死那个老仆妇变成的怪物，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怎么知道老仆妇变成了怪物，而不是鬼物？”问这句话话时，段厉用黑雾笼罩了两人。
直播间的观众再次听不到也看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由急得大叫。
段厉才不管观众们怎么想，他看似漫不经心，但一双眼眸却盯紧了赖歌。
赖歌心脏猛烈一跳，他是从预见中……赖歌反应还算快，立刻道：“小女孩告诉我的，她几次提到老仆妇变成了怪物。”
段厉似乎相信了，黑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