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3页)

“太子殿下早些年曾在我这住过几个月,倒是把这当自己家了。来去自如啊。”

楚歇冷冷地一声,眼懒懒地睁着满脸戏谑。

甚至都不打算起身行礼。

不对,不是。

亲眼见到楚歇,江晏迟又有些怔了。

自己这样迫切地,到底是想确认什么。

可笑不可笑。

怎么可能呢。

再将目光落在那被白帛包裹的尾指上:“你的左手,怎么了。”

楚歇低低地笑了起来:“追了我这么远,就为了问这个?”

眼前人嫣然一笑,因容貌隽秀无双,故而带着几分娇娆的意味。

凝视着太子,楚歇故意指骨分明的手指缓缓展开,又一点点收拢,动作好不曼妙。

眼他将指尾的结拆了,一圈圈松下来后,江晏迟见到那指尾的殷红瞳孔一颤,“你……”

“你在找这个?”楚歇笑意不减,另一只手手背托着下巴,将身子微微凑近了些,盯着江晏迟,“好看吗。”

江晏迟没有说话,只沉默着打量他,仿佛想要窥进他的内心。

“他的手,也很好看。”

江晏迟整个人一震。

小厮前来端茶递水,江晏迟分明地看见那人尾指也是染红的。

"就动了些手脚,你竟真的眼巴巴地跟过来。听说你满城地找人,找谁啊。要不要我帮你找。"

刚刚进来时太过慌张,此刻四下扫去,只瞧见处处都是染了指甲的仆从。

再抬眼,只看到楚歇眼底满是嘲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停住了。宿主!现在人设贴合度是67%。咦,又降到66%……嗯?又回到了68%……”

楚歇轻缓地将一双腿从竹椅上挪下,正冠纳履,一双白净的手卷进了袖里,笑意更甚,声音带着些渗人的温柔。

“江晏迟,你的秘密……被我发现了。”

“69%……宿主,宿主牛逼!70%,回到70%了!”

“怪不得你老往我这跑。”楚歇语笑盈盈,又将左手抬起来看着尾指,“原来,是在我府里有相好啊。”

江晏迟细细观察着此人,侧面可见其脖颈修长肤色细腻,柔美的线条一直延伸到衣领内,隐约可见锁骨。

风中飘来熟悉的柏兰香气。

阿牧身上也有这个味道。

阿牧。

楚歇。

阿牧……是的,第一次见面,他身上就带着浓郁的柏兰香。

“69%……67%……64%……宿主,宿主!”

“金还赌坊,是他做的。我早就查出来了,可你猜我为什么不杀他。”楚歇往前踱步,见江晏迟身形僵立,站在他身后凑在他耳畔低语,

“因为我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伸出手指,替已经与自己一般高的江晏迟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襟,好似当年小小的太子刚接进府中一般妥帖相待。

一边叠着玄色绫布,冰冷的手指擦过他的脖颈,带来刺骨的寒意。

“要不我们来点有趣的。你找找,这里头有没有你的心上人。”楚歇招了招手,将府内所有几位的青年少年都叫来了,所有人的左手小指上都擦着一抹嫣红。

“仔细点看哦,挑错了——”

楚歇眼里仿佛要沁出寒冰,笑容也逐渐阴暗:“我就杀了他。”

江晏迟顿时连退几步:“你!”

“快挑啊。怎么,挑不出来?”

楚歇又笑了起来:“你就没想过,他就是许纯牧吗。”

“他不是许纯牧。”江晏迟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是怎么发现他不是许纯牧的。”楚歇这么问着,系统立刻报道贴合度再降两个点,他轻咳一声,压住对‘自己演技到底哪里有破绽’的好奇心,“江晏迟,选不出来,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江晏迟看着眼前的楚歇,他的神态,身形,声音,模模糊糊地像是和夜色下提着花灯的那人。

像,又不像。

阿牧怎么可能会是楚歇。

自己是疯了吗。

直到此刻楚歇正经地抛出了一个问题,他才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没有什么情绪似的说:“把人交给我,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

江晏迟声音很低:“让陈氏死。”

楚歇发现,江晏迟远比自己想象的细致。

恨不能立刻答应。

只可惜他交不出人,头疼。

江晏迟细细观察着他的反应:“……不愿意么。”

“嗯,不愿意。”

楚歇从容应对,“我不会交出任何人。但这个人,和荣国公。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交易的规矩,我说了算。”

楚歇从怀中取出一个面具,在江晏迟面前晃了晃。

看到那面具的刹那,太子浑身巨震——那的确是阿牧的面具。

“宿主,这样不行,人设贴合值一直在63%和67%之间反复横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它稳定在70%以上?”

问问问,就知道问。

楚歇在心里骂出脏话,这个世界这么难,你总让我想办法我哪里有那么多办法能想!

骂完后还是矜矜业业地端起反派假笑。

楚歇的人设就是阴冷狠毒,弄权高手。素日里惯会折磨人心。

只要再一次让小太子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他一定不会相信那小白兔意一般的阿牧会是自己。

楚歇心里这么忖度着,便将声音放缓了。

“考虑好了?那我们去一趟昭狱。”

***

说实话,楚歇对这个地方是有阴影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一步也不想再踏进这里。

——尤其是跟江晏迟一起。

但是现在是形势逼人,楚歇琢磨着自己这反正两天后也退休了,就当做退休前最后的加班。

不是我吹牛逼,只要人设值保得住,什么戏我都能给你加出来。

荣国公和世子,还有嫡亲的小世子三代同堂,被关押在这幽暗的牢狱内已经小半日了。只怕是从刑部往这头挪送的时候,陈莲洲已经想到自己命不久矣。

此刻再看到楚歇,并不惊讶。

只怒瞪着一双眼,须发间都在抖,问:“我自问从未与你有什么大仇,你何必这样陷害?”

荣国公家的世子看到拐角处出现江晏迟的身影,立刻抓住了木栅,仿佛像从里头将身子挤出来似的喊:“殿下,殿下救我!荣国公府是冤枉的,您知道的,我们从不曾下毒害您啊……”

楚歇冷笑,走到审讯的桌案边,捻起那管事的自供状书晃了晃,单薄的纸上还染透着点点血迹。

“证据都摆明面上了,还嘴硬呢。”

“楚歇,你!”

世子伸出手来想抓挠,楚歇退了小步,刚好站在指尖够不着的位置,气得世子直落眼泪,“爷爷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是你,你陷害的我们!”

“殿下!”荣国公只看着江晏迟,像望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