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绳子永远在你手里

“我得走了。”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窗台的时候,沈安途这样对谢铎说,他像个只能在晚上出现的魅魔,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就必须躲回自己的山洞。

“你哪也不许去。” 谢铎现在最讨厌听见这句话,说完就把怀里的沈安途抱得更紧。

沈安途笑起来,笑容疲倦但满足,他的脸颊上有不正常的红晕,眼眶下有很重的青黑色,这不止是一夜没睡的结果,谢铎看着很忧心,但沈安途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自顾自说:“你好好在这里养伤,我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我保证我们会在一起过年,如果你不回华国我就来 B 国找你。”

“沈安途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我说你不许走!” 谢铎皱眉,“你现在还在发烧你不知道吗?国内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你至少把身体……”

沈安途没等他说完就堵住了他的嘴,他的吻技一直很好,现在更是拿出看家本领讨好谢铎,不多时就把他亲得放松警惕。

谢铎只觉得怀里一轻,接着嘴上一空,清晨的空气立刻把湿润的唇峰冻得冰凉。

谢铎不可置信,沈安途竟然趁着他情迷意乱推开了他,还打算一走了之。

沈安途利索地下床穿鞋穿外套,余光瞥见了床上的谢铎,只见凌乱的被褥里,谢铎的病号服乱糟糟地敞开了几个扣子,胸口上印着几个吻痕,眼神茫然又愤怒,活像个被轻薄了的小媳妇。

沈安途忍不住上去低头又亲了他一口。

“沈凛!” 谢铎揪住他的领口,气到直呼他的大名。

沈安途从没见过他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但谢铎越生气他就越高兴,坏水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他故意用轻挑的语气对谢铎说:“沈总现在很忙,乖,别这么不懂事。”

谢铎脸色冷了下来,这下是真生气了。

沈安途赶紧哄他:“开玩笑的。”

沈安途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笑着说:“摸到了吗?有谢总的项圈呢,绳子永远在你手里,想我的时候就拉一下,我汪给你听。”

谢铎拄着拐杖送沈安途出门的时候,走廊里挤满了人,安保们立刻警惕地端起枪,坐在凳子上的谢长青和李薇突然惊醒,蹲在墙角的谢文轩迷迷糊糊地擦了擦嘴角,周明辉靠在墙壁神色不明地看着他们。

“让他走。” 说完,谢铎便冷着脸自己回了病房,背对着门口躺在病床上。

沈安途回头无奈地笑了笑,他在众人胆战心惊地目光里走向谢长青和李薇,冲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二位,谢铎受伤的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谢长青皱眉打量他:“我们不需要什么交代,只要你别再出现在谢铎面前就行。”

沈安途起身,脊背挺得笔直:“可以。”

身后的病房里传来病床不堪负重的嘎吱声,沈安途忍住笑意,又加了一个副词:“暂时可以。”

李薇侧头用手帕掩住口鼻,正眼都不想看他:“你害谢铎害得还不够吗?”

沈安途一愣,愧疚地低头:“抱歉。”

“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就跟谢铎断个干净,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不再计较。”

“那可不行。” 沈安途眉梢一挑,死气沉沉的眼神突然活了起来,刚才还在长辈面前毕恭毕敬地做小,不过一瞬间就换了个人似的,痞里痞气地像个流氓,沈安途不能说的话,现在的沈凛都能说了。

沈安途勾着嘴角道:“实不相瞒,我和令郎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早就私定终身,昨晚我就是为了确认这事专门赶来的。真是抱歉啊二老,你们的儿子已经不干净了,现在除了我沈凛还有哪家敢要他?”

“噗……” 谢文轩实在没忍住,笑喷了出来,然后又在谢长青可怕的眼神下捂住嘴巴乖乖缩在一边。

“你!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 李薇恨得想破口大骂,但她的教养又让她实在骂不出。

还是谢长青冷笑着回:“还是先担心担心锦盛吧,小沈总。”

姜不愧是老的辣,谢长青戳中了沈安途的痛处,他不再嬉笑,收敛了表情再次向他们鞠了一躬,接着对病房里喊了一句:“我走了。”

不等任何回应,沈安途径自朝走廊的出口走去,经过谢文轩时给了他一眼感谢的眼神。

围堵的安保没有命令不敢放人,依旧挡在沈安途的路上,沈安途顺着胸前那把枪一寸一寸朝上看去,两人眼神接触时,安保拿枪的手抖了一抖。

“让他走。” 谢长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保自动朝两侧分开,沈安途大步朝前走去,再没有回头。

沈安途回国的当天,华国的新闻媒体集体爆炸,一时之间所有的新闻都包含着 “沈凛” 这两个关键词,但谢铎故意不看,他非常后悔告诉沈安途他既喜欢 “沈安途” 又喜欢 “沈凛”,“沈凛” 的确就是个混蛋,在商场上和谢铎抢生意,在私下里糟践 “沈安途” 的身体,花言巧语不说,还敢在接吻的时候推开他,谢铎更喜欢 “沈安途” 一百倍。

然而沈安途是走了,谢铎却没有一天不听见他的名字,因为谢文轩每天都要来病房汇报沈安途的行程。

托谢文轩的福,谢铎知道了沈安途回国的第一时间就带着张盛去了警局。

张盛的一家老小都在沈安途手里,他不敢往沈安途身上泼脏水,老老实实交代了罪行。

在警局做完笔录后,沈安途一脸憔悴地出现在媒体面前,痛诉对昔日得力手下的失望和愤怒。

“那请问沈先生失踪的这段时间都在哪里呢?锦盛出现了这么大的危机,为什么一直不回来主持大局呢?您和张盛挪用公款一事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吗?” 一名记者把话筒挤到沈安途嘴边。

镜头里的沈安途显得有些虚弱,他回国以后马不停蹄地处理张盛的事,只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虽然吃过药后不发烧了,但离恢复还早得很,他到现在都觉得太阳穴突突得疼。

因为要面对媒体,所以他穿了西装收拾了一下,半长的头发还没有修理,只是全部用发胶固定在脑后,虽然看着没什么精神,但只用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明白,那个曾经在 Z 市商界翻云覆雨的男人又回来了。

沈安途握住话筒,嗓音沙哑地说:“并不是失踪,而是受伤太重一直在医院里休养,至于我为什么一直没有露面,因为我在飞机事故里出现了短暂的失忆症,直到最近才恢复,这件事牵扯太多,所以我要求对外保密,包括对锦盛。”

“这么说飞机事故并不是您自导自演?”

“当然不是,谁会为了钱把自己和他人的性命当赌注?”

“那请问沈先生知道害您的幕后黑手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