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至死不渝的爱06(第2/4页)

吴川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息,而那险些将他捂死的面具,仍旧被他死死攥在手中。

宋袭后一步赶来。他找到了电灯开关,灯一亮,便看见地上到处都是水。

吴川瘫软在地,眼睛失去了焦距,嘴里不停地说着:“面具,它要杀了我,要杀了我……”

宋袭看向那纸面具,完好无损,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下,居然一点没沾到水。

“现在你已经安全了。”李钟找不到话说,只能干巴巴的安慰,“我先带你回房间去,夜里凉,穿着湿衣服会感冒。”

吴川还是神志不清,没办法,李钟直接把他从地上扛起来,强行带回了房间。

一进屋子,那一直被他用力攥紧的面具就掉到了地上。

李钟盯着地面看了几秒,重新将它捡起来,挂回到门上,和另外两人的面具并排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吴川在厨房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事实证明,面具不是轻易能毁掉的东西。

在李钟的房间耗到十点多,确定向导一家都睡着后,宋袭叫上张秋林,再次来到那堵墙前。

两人分别从孔洞中看出去,大概是今天时间晚了点,白家画馆的院子里并没有人,只余下一个还冒着火星的火盆摆在那里。

张秋林:“这是每天都烧纸?”

宋袭点点头,烧纸钱的火盆与他只有一墙之隔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郁闷,晦气。

“今晚什么都没发现。”张秋林说,“我们走吧。”

“稍等一下。”宋袭往后退了一步,如果往墙上泼颜料和烧纸是配套的活动,那么地面应该会像昨天那样,留下点颜料水的痕迹。

光线不好,两人废了老大劲儿,终于在地面上找到了几滴绿色的颜料水。

张秋林蹙眉:“又是绿色?”

“不是。”宋袭找了另一个角度看过去,“这个绿色更浅,应该是黄绿色。”

张秋林无语:“那个女人对绿色可真执着。”

宋袭深有同感,“你说,颜色从深绿到黄绿,会不会是遵循了某个规律?”

张秋林:“渐变色?”

“画馆,颜料水,包括点缀在糕点和面具上的绿色,多少都和画有关。”宋袭对绘画不了解,只能摸索出一点关联,并不能将它们真正串联起来。

“你说,”张秋林道,“那个画家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宋袭心里做了决定,小声道:“先回房间,明天再说吧。”

偷偷摸摸的来,自然要偷偷摸摸的走,张秋林蹑手蹑脚的转身,余光晃过向导爷爷房间时,整个人一僵,差点叫出声。

宋袭这才发现,向导爷爷的房间一直开着一条缝。

见两个年轻人发现了自己,向导爷爷打开门。

同昨晚一样,他的衣襟上沾染着五颜六色的东西,宋袭想了想,径直凑上去一闻,“没什么味道。”

向导爷爷一脸排斥地后退,“你做什么!”

宋袭弯腰,他脚边沾取到一些蓝色粉末,指尖捻动,有些粗糙,有些细滑,是被磨成粉的矿石。

“爷爷,这是什么?”宋袭问他,“矿物颜料?”

“关你什么事!”向导爷爷凶巴巴的虎着脸,“我昨天就发现你们趴在墙上偷看了,别以为摸索到一点什么就得意洋洋,可以逃过一劫。我告诉你们,逃不掉的,谁也不能逃掉……”

说到后半段,老爷子的脸色几经变幻,方才还算抖擞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

他摇摇晃晃地转身,嘴里还念叨着那句:“谁也逃不掉。”

趁着门还没彻底关上,宋袭探头看进去,瞥见桌上的药捻子和捣臼,都是用来研磨中药的,旁边还摆放着几个类似石块的东西。

砰一声,门关上了。

张秋林忙抓着宋袭问:“你看见什么了?”

“石头和研磨装置。”宋袭看着自己指腹上的蓝色粉末,“他在屋子里研磨矿物颜料。”

张秋林瞠目结舌,指了指向导爷爷的房间,又指了指那堵墙,“他……颜料水里的颜料是他提供的?!”

“或许。”宋袭抓住他颤抖的手臂,“走吧,先回去。”

房间里,蒋夙还乖乖坐在床边等他。

宋袭把两人打理干净,随后撑着下巴,站在门前,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具。

没多久,他就败下阵来,强迫自己忽略那股被人森冷盯着的感觉,钻进被窝死死搂着蒋夙说:“睡觉吧。”

小孩子的体温偏高,热气烘烤的被窝起到了催眠的效果,不过三五分钟,宋袭竟然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中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蒋夙突然凑到他耳边问:“宋袭,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宋袭挠了挠痒酥酥的耳朵,含糊嗯了一声。

蒋夙笑了,替青年掖了掖被子,带着几分心满意足道:“那你睡吧。”

宋袭再次陷入深眠,直到第二天清早,被一声尖叫惊醒。

他捂着狂跳的心坐起来,看见蒋夙还睡着,便悄摸下床离开了房间。

屋子里的人都被尖叫吵醒,大部分正站在房门口讨论究竟是怎么回事。疑惑间,宋袭看见隔壁的房门被人一把拉开,李钟和蓝康一起冲出来,神色慌张。

吴川出事儿了。

念头刚冒出来,宋袭就听见李钟说:“吴川失踪了!”

蓝康补充道:“他的面具也不见了。”

“死人了!又有人死了!”这时候,一个女孩儿跌跌撞撞从小花园拐过来。

看见所有人都出来了,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脚下跑得更快,嘴里不停的嚷着:“死的人是吴川!就在小院门口!”

吴川的死状诡异,纸面具牢牢扣住他的脸,本该是一片白的面具上,多出一张用颜料画出的极具惊恐的脸。

但他并不是被面具捂死的,而是因为颈部大动脉被割破,失血过多而亡。

他上身伏在地上,双膝跪地,两手一只往前伸,一只撑在肋骨位置的地面上。

这是一个典型的爬行姿势,任谁都能看出,临死前,他正在拼命的逃。而从他的死亡点往小院方向去,一路全是从他脖子里喷涌出的血。

小院门口堵满了人,宋袭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状况,就听见一名新人姑娘哭哭啼啼的道:“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他临死前到底遇见了什么,是,是真的有东西在追他吗?”

“又是被割开大动脉的,跟胖子的一模一样。”

宋袭忽然想到什么,“不一样。”

那人回头看他,“怎么就不一样了,不都是抹脖子吗。”

“你们还记得林哥死时,用来放他脑袋的塑料桶吗?”宋袭道,“除了洒在卫生间地面上的血,其余血都留在了桶里,并且大部分被带走了。”

他拨开人群,站在台阶上看向下面的尸体:“吴川与林哥相反,他的血全都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