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赌一把(第2/3页)

那过火的行为,让人从前曾对她的那点儿欣赏,早已丧失殆尽。

象张展仪之前在程向腾面前的大胆行事,他事后虽只是以断绝来往表明态度,并没有对外透露半分让她身败名裂,但这是他的不忍,并不是她的手法正确。

如今既然这样扯上唐家,还以这种方式让人低头,等人家发现他跟她并无关系,到时还能不能容她?她这是要继续利用他的不忍,逼他就范呢。

张展仪显然也清楚地明白,既然和唐家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程向腾撇清关系。

她是个识实务的女子,为死人讨公道这种事,完全要量力而行。

早在充州时候,她就对家人的死,向程向腾提出过怀疑,但程向腾说,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张展仪自己,更没有那能量去做这种事。

她也明白,就算她证据确凿,她也不能对唐端慎怎么样,让人以命偿命吗?那几乎不可能。她只能让唐家对她张家忌惮,想着法子让张家覆亡而已。到那时候,府衙也好太后也好程向腾也好,没有谁能真护得她周全。

与其这样,不如抓住机会让活人过得好些也好。

隔些日子,等程家治丧结束,张展仪就找上程家门去求见侯爷,在门房处就哭得梨花带雨。

她有证据却放过唐家,在自家婆家那里,可想而知会受到什么对待。

为了别的男人,你放弃为自家夫君和小叔子报仇,你还有没有脸耻?

再者谁给你的权利那么做?你不配与我儿相提并论,你不配做我孙儿的娘亲……

张展仪也有辩解,称她只是在诈唐家,实际上完全没有证据,否则一早就告他们去了。

但婆家人如何会信?

反正觉得她丢尽了他们家的脸,是个不洁不贞没脸没耻的女人。

夺走儿子不让见,在婆家对她辱骂打罚,甚至还追到张家对她拳脚相加……

张展仪说,纵使这样我也不怕,为了侯爷,我什么都忍得,什么都受得。只求侯爷不要把妾身也看成是这样的人,就足够了。

她没有别的请求,就想见侯爷一面,当面问清侯爷是怎么看她的。

——程向腾又想呵呵了。

把人请进府来?这次来了定然还有下次,这个女人的纠缠功夫,他也是怕了。

并且看她在门房就哭涕不休的样子,分明就没太想进府再说。那就是想在门口哭给人看,好让人误会他曾把她怎么过多少遍似的。

既然已经哭上了,那么由她吧。

——张展仪那一腔苦泪深情,让门房一帮小子们都傻眼了。

那各种诉衷肠的话,不该对着他们说吧?

可里面没让进门,她又不肯走人。一个女人家,就这么在门房里杵着,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门房帮她求着,后来到底从内宅出来了两个婆子与这她周旋着。

也不知是程老夫人看不下去,还是唐大夫人,或者程侯爷发的话,更可能根本就是得闲的婆子给门房面子,出来支应着她,顺便打听点儿八卦。

因为她们根本不报自己是在哪处主子跟前当差的,只管这样那样的问她。

“姑娘哪家女子?”其实更想问,是哪楼的女子。

“男女有别,对我们侯爷有什么话请讲,我们会帮你转达的。”想见人没门儿。

“如今府里白事儿刚过,正守孝呢,姑娘在这里哭,算哭的哪一宗呢?”被抛弃了?没付足银子?想进府当姨娘?

张展仪对这些问题统不回答,只哭得含羞带恼欲言又止意味复杂的,让人止不住各种联想。

然后,大家就看到程侯爷对这一摊毫不理会,大大方方出门,上马,扬长而去,瞥都不瞥那女人一眼。

这个????

这就是一种态度啊。于是门房小子们强硬了起来,“我们侯爷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你在我们程府门口哭哭涕涕成什么话?你是自己走呢,还是咱们将你扔出去呢?”

张展仪伤心欲绝。倒没有哭晕在门前,很坚强的走了。

那倔强的背影,无声的呐喊着:我会回来的!!

实际上张展仪表面很悲痛,内心很高兴。她其实很想说,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懂什么,姐已经达到目的了知道吗?

张展仪一直觉得自己活得憋屈艰难,不够出彩,不是她无能,而是她无所依傍所至。如果她背后也有这么个男人撑着的话,武梁做出的那点儿成绩,她也都能做到,她甚至也能做得更好,她能活得更畅快淋漓,让男人瞩目,让女人眼红。

她如今就押上名声不要,她就赌这一把,成则风光恣意地过活,败则……到时再说吧。

她来就是想将事情闹出来,让更多的人,至少是程府人知道她的存在。以期长辈们拿程府名声他个人名声等来给他施压,让程向腾对她做出安置,不要对她不闻不问置之不理。

再者,她就是要确认一下,程侯爷并不会真的不顾她的生死,这个时候决绝地和她撇清关系。

看看,虽然她没能进门,但如今程府人都知道她了吧?

程侯爷虽然没有理她,但也并没有说和她毫无关系的话啊,他们这种情形,不说没有关系那就是有关系。任谁都会这么想的。

她的目的都达到了呀。

这是个好的开始,她一定还能更进一步的。张展仪信心满满。

张展仪这么满怀期待地等着,结果又过了好一阵子,程向腾那边仍是毫无动静,张展仪就明白,程府里象老夫人了,大夫人了这些人,大约都拿程向腾没法。要么劝不听管不动,要么被程向腾同化,当她不存在。

既然这里指望不上了,她就另外想招。

慈贤太后这个人,张展仪能利用她两次,就想利用她第三次。

关于慈贤太后,张展仪当然少不了打探,分析,试图琢磨出这是怎么样一个人物来,以便对症出招,为我所用。

然后她就发现,这个无关大局的太后,本质上就是一个养老的老太太嘛。老太太无所事事,不敢揽大事儿,但却本质上耳根子软,爱热闹,猫打架狗上树的事儿找她,还是没错的。

当然想找人家出头,她起码得先找一个,能帮她递上话儿去的人再说。

却说那昭明观里,如今就住着一位贵人,前四皇子的生母惠妃,如今的惠太妃娘娘。

这位娘娘当年也是雄心万丈的人物,拿着儿子去豪赌了一把。结果不幸落败,儿子在宗人府里死于风寒。

之后能撑腰使劲儿的她姑妈前太后也跟着去了,留下她一个人,沉忧落寞到如今。

惠太妃娘家不是什么大族,是清流的一支。清流这种生物,说话管不管用,端看你有没有站对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