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

这样联想了一下, 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望向谢折光,看见对方不施粉黛却白皙无暇的肌肤, 精致的眉眼,水润的嘴唇, 这联想顿时又烟消云散,总之大约还是她不懂吧, 在她心目中, 谢折光明明就是个漂亮女生。

对方灵动的双眼正望向远方,片刻之后又落在她的脸上,说:“……所以,这大概是一种成长。”

“什么?”晋蕴如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一大半话。

谢折光挑了下眉:“你没听清?”

晋蕴如羞愧道:“稍微走了下神。”

谢折光正想说点话嘲笑晋蕴如, 话到嘴边,突然刹住,她想起晋蕴如好像是她喜欢的人,如此嘲笑喜欢的人, 不是个正确行为, 万一晋蕴如生气了怎么办?

她转而道:“你在想什么?”

晋蕴如道:“没什么, 就是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没常识……可以再听一次你刚才说了什么么?”

谢折光就没追问:“就是说,自己以前觉得能伪装出一个完美人设还是件挺了不起的事, 没想到仅仅因为天生属性的转变就突然变成了不完美人设了,那做这种事其实挺没意思,不可控因素太多,你想去通过伪装获得红利,于是被更多的条条框框限制,人说到底还是做自己比较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应该算是种成长吧?”

晋蕴如道:“确实有道理。”

“你呢?那这半年你获得什么成长了?”

晋蕴如面露思索, 半晌道:“事情地发展经常不在计划内,你需要有多个计划备用。”

谢折光:“啊?”

“还有,遇见了很多朋友认识了很多人,很幸运。”

谢折光和晋蕴如聊得热火朝天,已经从入学往事聊到人生哲理,白书立和周意纾面面相觑,在几乎二十分钟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最后白书立觉得自己作为来看望病人的人需要打开话题,鼓起勇气道:“学姐,今天天气真好。”

周意纾隔着墨镜镜片看着白书立,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保护,于是眼神肆无忌惮,心里想:她真好看,好希望她叫我名字而不是学姐。

她想着这些就没回话,白书立惴惴不安,思来想去,还是把口袋里的礼物拿出来了,觉得这左右还能算是一个话题。

“我买了个礼物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周意纾眼睛一亮——虽然戴着墨镜看不出来——结果这个小小的首饰盒,打开,看见了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挂着一个小小的坠子,是一个月亮和一颗星星,镶着蓝色和淡黄色的水晶。

“好漂亮。”她这样说,“……月亮和星星就像我们一样,看似在同一片星空,其实距离几万光年,根本没有交集。”

白书立:“……!”怎么会解读出这个寓意!她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她忙摆手:“不是这样,是说你就像月亮一样美丽。”

“那星星呢,是你么?”

“星星是……星星是……只是个点缀。”

“哦,你果然不愿意……”

白书立冷汗都冒出来了,环顾四周希望来个人来帮帮她,远远看见晋蕴如和谢折光正互相对视着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急中生智道:“我来帮你戴上吧学姐?”

周意纾又一边想着“好希望她叫我名字而不是学姐”,一边无意识点了点头。

白书立站起来替周意纾戴项链,对方的肌肤像是雪一样白,脖子纤细而柔软,散发出清香,白书立有种自己一用力对方就会受伤的感觉,手上动作不禁非常轻缓温柔,只有小手指偶尔扫过颈侧柔嫩的肌肤,又酥又痒,叫周意纾的脸红不断蔓延,一直到了脖子上。

“脖子怎么红了,是太阳晒红了么?要不要我替你拿把伞学姐?”白书立也发现了,不禁这样问。

周意纾恼羞成怒:“你问那么多干嘛!”

大约是急火攻心,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别叫我学姐,叫我的名字。”

语气太凶,白书立不敢反驳,小心翼翼道:“周……意纾?”

周意纾心头一跳,口舌发干,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忍不住回头看白书立,白书立的神情同样错愕,眼里又有些小心翼翼。

近距离观察之下,周意纾发现白书立有点不太一样了。

没睡好么?黑眼圈好重,而且,好疲惫。

怪不得晋蕴如说,白书立的状态不是很好。

是自己真的给了对方太大的压力么,是了,突然有人说什么要死了把所有遗产给她,听起来应该是一件挺恐怖的事。

周意纾心疼地问:“最近没睡好么?”

白书立道:“也还行……”

“说实话!”周意纾的语气变得严厉。

“……是有点。”白书立弱弱道。

周意纾突然提高声音的时候,晋蕴如和谢折光以为两人吵起来了,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周意纾戴着墨镜,谢折光嘴角一抽,道:“真有她的。”

晋蕴如道:“这倒确实是个掩盖紧张的好办法。”

谢折光道:“学到了。”

她们又看到白书立给周意纾戴项链,谢折光道:“礼物很难挑,挑来挑去就那么几样,想当初你是不是一下子收到两条项链。”

想起这事,谢折光心里升起了对莫尘宵的浓浓怨念,总感觉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方就阴魂不散。

晋蕴如闻言有点不好意思,道:“反正配饰这种东西,总是不嫌多的啊。”

“那你的生日礼物我还可以再送配饰么。”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行。”晋蕴如的目光瞟过谢折光,在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她的生日是五月份,这个世界进入大学除了笔试还要面试,说不定那个时候谢折光正在国外面试,那天还能够见到么?她有些不确定这件事。

谢折光同样不确定,但就好像是刻意遗忘这件事一般,两人都没有提起。

因为这次的见面周意纾看起来情况稳定,三人几乎每个月都要过来一次,到了三月末,晋蕴如获得了参加学科竞赛的名额,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封闭式训练后就前往外省参赛,再次能正常参加学生会活动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中,此时学生会也已经开始了下个学期的竞选,得票数最高的有三人,其中一人是白书立。

但是白书立无意竞选,大部分时候得了空也是自己看书或是去看望周意纾,于是在前期很快失去了优势,竞选愈趋激烈,学校里挂满横幅,午休时间在各个食堂都会看见有人拉票,令学校看起来比往常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热闹而混乱。

五月初,竞选到了白热化阶段,在如火如荼的竞选之中,一个小插曲几乎没有获得任何人的注意——学校给学生手机发送了一则统一的通知,说有抢劫犯越狱,被监控拍到在附近游荡,让所有学生近期不要出学校,回家则最好让家长和熟悉的人来接,大家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顶多觉得很刺激,苏宝妮笑着说:“这听起来就像是个恐怖片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