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Chap.77(第2/3页)

他的反应和徐叶叶出奇得一致:“你当我是你和蒋家那两兄弟?”

他比徐叶叶有良心,没有埋汰温霖。

又一次因为嘴瓢挨骂的纪峣灰溜溜的:“好嘛好嘛。”

因为两个人提前聚了,所以纪峣过生日,张鹤不用特意赶回来。纪峣自觉完成徐叶叶“不带张鹤玩”的交待,心里美滋滋。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上午,说过来接他。纪峣收拾好了就在屋里玩手机等人,听到楼下传来喇叭声,探头一看,徐叶叶戴着墨镜,坐在驾驶位上冲他招手。

他上车以后给自己扣上安全带:“怎么是你开车?早知道我去接你了。温霖呢?”

“温霖临时有事,一会儿跟我们汇合。还是我来开吧,那是条新路,你不知道怎么走。”

纪峣没跟她客气,徐叶叶是老司机了,稳得很。

两个人一边闲扯一边往目的地开,A城市中心和郊区离得很远,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那个度假山庄包了座山头,就修在顶上。山是才开发出来的小山丘,风景很好,也不算高,非常适合日常出游。

徐叶叶率先登上台阶,扭身冲纪峣伸出一只手:“走吧。”

这里已经被包下了,山脚的阶梯外围着施工路栏,外人看了,只会以为这里还在修台阶。

两个人漫步在山林里,四围寂静无人,但闻鸟语花香,倒是惬意。

这种环境就很适合谈心,但徐叶叶和纪峣实在隔阂太深,当酒肉朋友还行,再多,纪峣就觉得不太合适了。

所以他很奇怪,为什么徐叶叶会想请他过生日。

所以他就直接问了。

徐叶叶不答反问:“纪峣,你现在觉得开心么?”

纪峣挠了挠头,他其实是个挺自闭的人,戏那么多,就是不想让别人探知真正的他。这个问题如果是别人,他就打哈哈混过去了,可这个人是徐叶叶。

他没法对徐叶叶说谎。

想了想,他说:“没什么开心……也没什么不开心,就那样吧。”

他的叼了根烟在嘴里,也不抽,就是闻个味道。

“越长大,越觉得蒋哥说得对。人生在世,责任、家庭、原则……比个人好恶重要的东西多太多了。以前怕担责任,想想就起鸡皮疙瘩,现在倒是反过来,想让它们束缚我。”

徐叶叶一愣:“为什么?”

她最近天天被爸妈念,埋怨她为什么和张鹤那么优秀的男人分手,或者问她和温霖发展的怎么样,有意思的话在一起也挺好,搞得她没脾气。

工作量也越来越重,她接手的事务越多,搭在她肩膀上的担子就越沉。有时候她回头看一眼,一想到那么多人都跟着她,等着吃肉喝汤,她就恨不得化身尖叫鸡原地消失。

这些压力堆在她心上,她感觉自己都快垮了,可纪峣竟然说恨不得多来点?

这就是工作狂大佬么?爱了爱了。

纪峣笑了下,伸手揉了揉徐叶叶的脑袋:“以前就想说了,你真的好像狗子,尤其是歪着头看人的样子。傻乎乎的,还挺可爱。”

“你他妈才像狗!”

没等徐叶叶打他,他赶紧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因为……怎么说呢。感觉自己太空了,如果有责任让我承担,我还感觉自己有一段脊梁,还是个人,否则的话,我就是团烂肉,已经死了。”

徐叶叶难以理解,她和纪峣是截然相反的人。

她对纪峣的感情很复杂,有时候她也会想,张鹤的爹属性那么重,她是不是要往纪峣那个方向努力努力?

年少无知时,她虽然嘴上骂纪峣浪,心里也羡慕过对方风流潇洒,是个牛逼人物。

她也曾私底下,学着纪峣的样子抽烟。

当时她照着镜子,笨拙地用指甲顶开银盒打火机的盖子,磨蹭了好几下才点燃了一根烟。

她一边被呛人的烟味熏的眼睛发红,一边回忆着对方的样子摆pose,可怎么摆都不是那个味道。

张鹤知道这事以后嗤笑一声,没收了她衣兜里的小银盒:“你脑子也坏了?学谁不好非想学他?”

“就是好奇试试嘛。”她讪讪道。

张鹤嗤之以鼻:“别学他。”

徐叶叶再没试过抽烟,她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不是一路人,学不会就是学不会。

但无可否认,她对纪峣的生活,有种小孩子看万花筒一般的新奇向往。

哪怕现在,一脸倦色地叼着烟,说人没点东西撑着就活不下去的纪峣,在她眼里,也有奇特的魅力。

“是因为现在张鹤不在了么?”

她鬼使神差地问。

“……”

纪峣不说话了。

徐叶叶接着一阶阶往上走,没管身后沉默的纪峣,自顾自道:“纪峣,我是不是欠你一句对不起?”

纪峣茫然地“啊”了一声,没明白她的意思。

徐叶叶回头看他:“对不起啊,纪峣,低估了你对张鹤的感情。四年前那事……我也没想到,最后会变成那个结果。”

这才是她内心最隐秘、藏得最深的话。

她以为自己已经把两人之间的感情称得足够重了,可临到戳破了一切才发现,那份深沉感情,远比她想象中还深还沉。

“……”

纪峣揉了揉额角:“没事,我本来就没怪过你。要是以前还有过‘我真不如一辈子不知道’的想法,现在倒是觉得,这种事还是早早说开得好。”

徐叶叶耸耸肩,她愧疚是她的事,纪峣觉得没关系是纪峣的事。

反正她为了支付这份复杂的愧疚,连张鹤都舍了,也就没什么不能理直气壮的。

无论是张鹤、纪峣还是温霖,在问到“你们为什么分手”时,她给出的答案,永远是声泪俱下的“我心里膈应”。

真正的心里话她永远不会说。

因为没人会理解。

纪峣只会诧异地说“我不介意啊”,张鹤会皱眉问她“你脑子被门夹了”,温霖会笑着揉她的头叹气说“傻姑娘”。

可她在乎,她介意。她记得清清楚楚,在纪峣找她之前,他已经和温霖好了,温霖信心十足地对她说:“我觉得这次稳了,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

没人懂她得知纪峣那个傻逼胆小鬼直接逃出国以后的感受,四年下来,纪峣回国,她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总算能把那句对不起说出口了。

可越介意的事越难提起,一直拖到现在,她才敢借着闲聊的方式,对纪峣道歉。

纪峣的反应不出她所料,她本来期待的也不是这个,所以她点点头,轻飘飘地说了句好。

说到底,就像她低估了纪峣的感情,他们也低估了她的懊悔。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爱恨也是。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过了会,纪峣问:“说起来……有句话我一直很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