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第3/4页)

苏瓷看向肖桉,眨巴一下眼,“确实好像不太好。”

钱小川倒是不纠结,“那就以后有机会见面再问好了,反正大哥的事解决了,什么时候问都一样。”

苏瓷点点头,“那就不问了。”

于是剩下都是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没什么特别的。部队里纪律严,写信过去内容还是越简单越好,别再给连跃整出麻烦来。

叶安家一直在旁边写作业,听他们商量写信内容,没有出声。

等他们仨把信写完了,他才出声问了句:“大哥的事情,是连跃哥哥帮忙的吗?”

苏瓷、钱小川和肖桉看向他。

苏瓷回答他:“不知道呢,这么猜的来着。”

叶安家点点头,便没再多问了。

他也就是看他们讨论半天,没忍住好奇,所以问了这么一句。

这边钱小川和肖桉把写好的信叠起来装兜里,这便准备回知青点了。

走的时候忽又想起来什么,肖桉伸手到衣服口袋里,半天摸出个信封来,送到苏瓷面前。

苏瓷好奇,还以为是连跃写来的信呢。

结果打开信封,只见里面装着一张照片,把照片拿出来一看,上面是三个少男一个少女,其中一个穿着军装,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青春洋溢的笑。

苏瓷看着照片笑一下,把照片又收回到信封里。

肖桉跟她说:“之前过去拿的,我们一人一张,连跃的我们这次寄给他。”

苏瓷冲他们点点头,“我会一直收好的。”

再过两三年大家都散了,这张照片大概就是以后唯一的回忆了。

苏瓷把钱小川和肖桉送到庄子头上,又回来在堂屋里坐下来写作业。

叶安家写完作业也没出去玩,就在家里陪着苏瓷。

然后在苏瓷作业刚写完的时候,叶安国又来了。

叶安家先看到他,看向院子里问他:“大哥,你丢东西了吗?”

叶安国直接走进堂屋,在桌子边坐下,看向苏瓷说:“苏瓷,这几天我一直都想问你,老是给忘了。那个县里突然下来查当年这个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苏瓷笑一下,心想家里这么多人,果然就大哥想事情多。

然后苏瓷还没说话呢,叶安家在旁边说了句:“四姐说可能是连跃哥哥帮忙的。”

叶安国反应一下,看向叶安家:“连跃?”

苏瓷把自己的课本收起来,“只是这么猜测来着,因为没有别人能帮我们了。开学的时候我去过县里的武装部,但他们并没有想理会的意思,这时候突然下来查,我也觉得意外。”

叶安国听明白了,低下眉来点点头。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苏瓷,“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苏瓷又笑一下,轻轻吸口气,倒是轻松,“可能没什么机会了吧。”

叶安国定神看着苏瓷,想说点什么没说出来。

想想也是,人家连跃是平城人,现在去部队当兵了,以后只能走两条路,一条留在部队里升级当军官,一条转业回家领个铁饭碗,根本不会再来他们这里。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基本不会再有交集。

他和苏瓷、钱小川、肖桉感情好,这两年还会写写信,等到时间一久,只怕联系都断了。

叶安国深深吸口气,只说:“万一呢?”

苏瓷便也点头,顺话道:“好。”

叶安国和苏瓷说完这事,就回家学习去了。

天黑了点上灯,他在那学习,何月香就在他旁边安静看书。

正看得专心入神的时候,忽听到隔壁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何月香敏感地抬起目光来,看着叶安国问:“吵架了?”

叶安国倒是淡定,“管他们家呢。”

吴有金的副书记被撤了,吴大山的工作丢了,家里还被罚了一大笔钱,不吵架才怪。

以前他们家日子过得有多富裕滋润,以后就有多苦。

好日子过多了突然要过苦日子,一般没人受得了,崩溃是最合理的表现方式。

吴大山在家冲他爹吴有金喊:“你不是找人去了吗?不是有关系吗?怎么还是叫人给办了?工作没了,铁饭碗没了,还罚了那么多钱,这日子还过他妈的过!”

吴有金被他气得浑身发抖,骂他:“你这个逆子!要不是我,你连这几年好日子都过不了,你现在反过来怪我?你但凡有点出息,我能用这下三滥的法子让你去当兵?不过了给我滚!”

吴大山咬牙撸袖子,“我他妈是不想过了,我现在就去砍死狗日的叶安国,我拖着他一起下地狱!把我拖下来他去公社粮站上班,没这么容易的事!”

吴母看他真要去灶房拿刀,吓得过去一把抱住他胳膊。

她慌得大声喊:“你要死你要死!你要是真去杀了叶安国,咱家这日子可就真别过了!”

他媳妇也慌了,过来抱住他另一边胳膊,也说:“大山你别冲动啊!”

吴大山被抱着动不了,哼哼喘气道:“都别拦着我,反正这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以后在大队连头都抬不起来,你们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我必须跟叶安国同归于尽!”

吴有金实在气得不行了。

他脱下鞋子上去就往吴大山头上招呼,一边猛抽一边骂:“狗日的我先打死你!你死了家里就安生了!我吴有金养了你这么个废物,也是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吴大山被他妈和媳妇抱着,瞬间被吴有金抽得眼冒金星。

等吴母再过来拦着吴有金抱住他,他的头脸已经被吴有金给抽红了。

吴大山被抽得没了火气,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吴有金气得呼吸极重,用鞋指着他,“你去,你现在就去砍死叶安国,回来把我们一家全都给砍了,去啊!!”

吴大山可没有吴大彪那血性。

他被吴有金这么强势一压,头脸被鞋底抽得生疼,很快就软下脾气来了。

他憋着气咬咬牙,没再嚷嚷着要去砍了叶安国,一手甩开他媳妇,到墙根坐着去了。

心里的憋屈气一点点往上漫,这么大的人了,竟一会委屈得掉眼泪了。

吴有金不想看他这个晦气模样,把鞋扔地上穿上,转身便进屋去了。

吴母和吴大山媳妇站院子里跟着吴大山掉眼泪,然后被吓傻的几个娃娃又反应过来,顿时哇哇乱哭,一家子不一会就哭成了一团。

何月香坐在灯下竖着耳朵,把隔壁院子里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她后背发凉,看着叶安国问:“吴大山不会真发疯,半夜拿着菜刀跑咱家来……”

叶安国觉得吴大山干不出这事,但也不是完全放心。

晚上睡觉之前,他把房子的木板门关起来上栓,为了稳妥,又用小桌子板凳,以及樟木箱子各种重的东西,把门给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