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皇不在殿(第4/5页)

所幸宁长久的金乌对于他的黑夜天然克制,陆嫁嫁的天谕之剑也已炉火纯青。

褚先生这样一等一的高手,便如此饮恨而亡。

宁长久微笑道:“夫君这一招金乌藏娇,威力如何?”

他伤口愈合,血也已基本止住。

陆嫁嫁怜惜地拥着他,听他这般说,也笑了起来,问道:“你这招这般熟练,用过很多次了么?”

宁长久假装掰起了手指。

陆嫁嫁黛眉稍竖,掐了掐他的手臂,宁长久佯作剧痛,笑着求饶了起来。

邱月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稍纵即逝地掠过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们的平静未能持续太久。

捧剑者追至。

陆嫁嫁毫无惧意。

这些捧剑者虽也紫庭,但境界不算高,绝不是她的一合之敌。

第一位捧剑者立刻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心惊胆战:“褚先生?你们……你们居然杀了褚先生!”

其后赶到的捧剑者同样震惊无语。

褚先生何等强大他们是知道的,他剑术与道法皆是出类拔萃,六十四道剑无一不精通,再有古猿巨剑加持,对上其余神宗紫庭巅峰的大修士,他也从无败绩。

可这样的人,竟已尸首分离倒在了地上。

“你们想见他?”宁长久问道。

捧剑者看着这对道侣,他们心弦震颤,如踩在铁索之上,下方便是火海深渊。

宁长久看着陆嫁嫁,轻声道:“先别出剑,我给你看个好玩的。”

陆嫁嫁疑惑,这种时候了,都伤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只见宁长久取出了鱼王处得到的冥卷,将它放入了口中。

冥卷与念头勾连。

虚空开裂,灵态的褚先生从中走出。

陆嫁嫁也吃了一惊。

她想起了鱼王所用的招式,明白了过来,这冥卷可以驱使所有自己见过的、已经死去的生灵。

当然,这些灵态生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

宁长久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恐吓那些捧剑者,让他们的剑心更加破碎。

念头展开。

一道道浮空漩涡般开裂的虚空里,无数的灵态生命从中走出。

老狐、白夫人、宁擒水、九婴、翰池真人……

那些曾经的,给了他们巨大压迫感,境界高深至极的修道者,竟在死活化作了他的军队。

黄昏之下,死灵黑压压的一片。

宁长久从中起身,宛若统御死灵的活鬼。

只可惜这些灵体境界未低了。

陆嫁嫁看过了宁长久表演的阵仗,她不准备拖了,此刻捧剑者来了两个,若是其余人尽数赶到,还是有些麻烦的。

只是当她准备出剑时,她的目光却停滞在了某个灵体上。

陆嫁嫁眼眸中闪过了深深的错愕。

宁长久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望向了某个灵体。

那个灵体是个女子。

她长裙奢褒曳地,高贵雅致,头上是彩色珊瑚和鹿角拼接而成的皇冠,长发垂地,姿容样貌美得惊艳,哪怕已经化作了灵体,依旧带着高贵而妩媚的风情。

龙母娘娘!

……

……

黄昏渐渐要过去,宁小龄却越来越觉得不安。

那只平日里只知道吃和睡的懒猫好像比她更加不安。

它在林野间上蹿下跳的,似是在寻找些什么。

宁小龄则定下了心神,翻开了自己的册子,涂涂画画,思考着什么。

羁灾之剑……

谕剑天宗的剑法和古灵宗的灵术竟能相互融合唯一。

这是为什么呢?

嗯,谕剑天宗的祖师和古灵宗的祖师应是好友,这是他们共同创设的剑法……

不对呀!

宁小龄忽然想到,谕剑天宗开宗不过三百多年,古灵宗却已开宗将近五百载,这两个宗门的祖师甚至不一定是同一时代的,怎么会是好友呢?

而这种剑法……

宁小龄伸出了左右手,右手模拟剑术,左手模拟灵术。

蹦蹦跳跳真可爱的鱼王也停了下来。

它盯着宁小龄的手,像是也陷入了某种思考。

这右手的剑法……怎么有种熟悉之感?莫非……

“啊!”宁小龄握紧了笔,她忽地一个激灵,想到了一件事。

过去,她总觉得谕剑天宗的剑法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此刻她终于想明白了。

谕剑天宗的剑法有砂雪、白绫、镜花、秋妆四剑承接之剑,有云崖石刻、闲落桂子、敲月问仙的清寒三剑,也有白虹贯日、大河入渎、墨雨翻盆的壮阔决绝之剑。

哪怕只看剑招名字就不难看出,谕剑天宗的剑法虽为一体,但其中刚与柔的风格确实迥异的。

她在古灵宗的灵术上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这个剑招应该不是一个人设计的!设计它的或许是一对男女!

而羁灾之剑也是他们合力所创,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将剑招分开,一个去往了南州,一个去往了中土……

其中那个男子应该就是谕剑天宗的祖师爷。

毕竟环瀑山崩塌的时候,她也去帮忙收拾过废墟,从倒塌的宗主殿里看到过历代祖师的挂像的。

既然这样,那么那个女子……

可祝定师叔明明说了,古灵宗的祖师也是男子啊。

怎么回事呢?

宁小龄又陷入了另一个死结之中。

“喵嗷!”鱼王在外面叫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宁小龄有些生气,道:“你再叫春我就不给你吃的了!”

鱼王也很委屈,心想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叫春?

它只是开始怀疑宁小龄的身份。

这个人……姓宁……这剑法……

该不会……

鱼王心想,难道自己这是才出虎穴又如狼口,自己还认贼做主了?

利爪从它肉垫里探出。

它满怀敌意地看着这个有可能和仇人有关的少女,犹豫着要不要发动袭击。

宁小龄感受到了它的敌意,无奈道:“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嘛……”

说着,她挑出了几条鱼干扔了出去。

鱼王看着草地上烘烤好的鱼干,沉默良久,最后,它收起了爪子,叼起鱼干屈辱地吃了起来。它一边吃一边想着,自己此刻没有境界,不可平白无故牺牲,隐忍之后定要报仇雪恨……

正思考着大事的宁小龄忽然起身,又掏出了那个锦囊袋子,一下打开。

祝定感知到了,以为天罚又降,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而宁小龄安然无恙地坐在座位上,白猫在外面吃着鱼,一切看上去很祥和。

祝定叹了口气,道:“小祖宗啊,你又把我叫来干嘛?”

宁小龄认真道:“祖师真的是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