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第2/2页)

终于结束的时候,银绒为逃避城阳牧秋“威逼利诱”他回太微境,干脆化作小狐狸,而后就发现,尾巴下方的毛毛都打湿了,很是狼狈。

特别不舒服,可若是再变回来,又显得很刻意。

银绒咬咬牙,觉得不能跌份儿,遂抬起一只后爪爪,将自己卷成个毛团儿,将脑袋凑过去。

……然后,嗅了半晌,也没下定决心去舔。

太羞耻了啊!

城阳牧秋见状,二话不说去打了盆水,并以灵力加热。他虽然出于某些原因,习惯于用凡人的方式沐浴,却不是不会洗涤术,但最终还是选则了亲力亲为地给自家毛团儿洗澡。

水温合适,木盆大小也刚好,城阳牧秋红着脸:“还是洗一洗吧。”

银绒抖抖尾巴尖儿:“嘤嘤嘤嘤嘤嘤!”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刚才这样那样,什么事都做了,现在装什么单纯少男啊!

城阳牧秋撸了把银绒柔软的毛毛,便将整只狐抱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盆中,屁股沾水的一刻,银绒还是炸了毛,但很快,银绒便无毛可炸——成了一只落汤狐。

城阳牧秋便用皂荚轻柔地在他毛毛上打圈,边评价:“原来你原形也不胖,只是毛绒绒。”

银绒把脑袋搭在盆沿上,哼:“嘤!”

其实银绒身上并不脏,屁股后边被濡湿了毛毛洗净了之后,便很容易搓出大量细密的泡沫,水温由于灵力加热,一直恒定,银绒越泡越舒服,忍不住把下巴埋进泡泡里,然后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慌忙站起来抖毛,抖了城阳牧秋一身水。

洁癖老祖脸色条件反射地沉了下去,却终究没发火,而是认命地又打了一盆水,回来的时候正见到“没了毛”的银绒在舔鼻子,于是放下盆,一把捏住他的嘴,一边温柔地用水洗,一边凶巴巴地呵斥:“不许舔!把皂荚吃进去了!”

终于把银绒洗干净时,城阳牧秋自己已经沾了一身的水,出了一身的汗,颇为狼狈,但他无暇顾及自己,以术法瞬间将银绒的毛毛烘干,下一刻,落汤狐便又成了那个皮毛蓬松顺滑的小狐狸,糯叽叽肥噜噜。

银绒一身清爽,非常满意,顷刻间化作狐耳少年,抬起胳膊嗅了嗅香喷喷的自己,出口还带着情事后的慵懒餍足:“好舒服。”

银绒又不大好意思地说:“牧秋,你怎么不用术法给我洗呀?”

城阳牧秋面不改色:“不会。”

银绒不疑有他,心想:这种不入流的小术法,祖宗应该是不屑于学的,毕竟他有那么多徒子徒孙争相效劳,还养了那么多傀儡仆从,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大约大人物们都不屑于在这种小事上亲力亲为的吧。

他却没看到,城阳牧秋出了门,步伐稳健地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用洗涤术将自己连同衣物一起洗净烘干。

陈向晚直到黄昏时分才有机会再见银绒,这一次没了东柳给他撑腰,于是直接碰上了城阳牧秋这枚硬钉子。

“手里拿的什么?”城阳牧秋凉凉地问。

陈向晚温文尔雅地一笑:“一些小零嘴罢了,都是银绒喜欢的,我不同于你,对心上人的喜恶记得都很清楚。听说你连他喜欢吃雉雪丸子都不知道,小银绒跟着你在蘅皋居一连吃了几个月的斋,饿得连弟子们给的——”

话音未落,城阳牧秋便一把夺过陈向晚的托盘,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零嘴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一切做得自然流畅行云流水,完全令人没有机会反应,“既然是你精心准备的,本尊替内人谢过。”

陈向晚:“?!”

陈向晚对于城阳老祖竟然抢别人零嘴的事情,十分震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内人?你叫他什么?”

城阳牧秋:“内人。”

城阳牧秋心情愉悦:“内人与本尊刚行过敦伦之礼,体虚无力,正该进些米水,陈少宗主有心了。”

陈向晚:“……”

陈向晚:“???”

陈向晚气得直呼老祖名字:“城阳衡!你、你何时变得这样无耻?”

城阳牧秋只留给他一个颇为欢畅的背影,随手布了个阻拦结界,咀嚼着这两个字“无耻”么?好像真有点,这完全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城阳牧秋像是回答陈向晚、又像是自言自语,很低很低地,带着一点笑意说:“近朱者赤吧。”

与小狐狸厮混久了,不知不觉的,城阳牧秋愈发有了‘人气儿’。

陈向晚兀自隔着结界怒吼呐喊:“城阳衡!什么、什么……礼,你故意骗我对不对?你能阻止我一时,能阻止我一世不见他吗?”

城阳牧秋波澜不惊的声音传过来:“陈少主还是请回吧,我与银绒不日就会回太微境,要事缠身,恕不能相陪!日后道侣大典上,定不忘向万剑峰发喜帖!”

陈向晚气得几乎维持不住大世家公子的体面,高声骂:“城阳衡!无耻!无耻之尤!”

“啪叽!”

是酒葫芦掉在地上的声音。

陈向晚转身就看到张熟悉的面孔。东柳抖着嘴唇,半天才凑出一句整话:“你你你,他他他,你叫他什么?沐秋他……”

东柳一拍脑门,“沐秋,牧秋,老夫怎么早没想到!”

城阳衡,太微境,试问天下还有几个姓城阳,又住在太微境的!沐秋,城阳牧秋。难怪他一指头就能把万剑峰的少宗主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呢!

东柳咕咚咽了口口水,咣当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冷汗,问陈向晚:“我昨晚在酒桌上,是不是还嫌弃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