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2/2页)

奎岳法衣破了,银绒嘴角也流出血来,鲜血红得刺目,愈发显得他小脸蛋苍白,很快,悬挂在演武台大殿中央的排名簿,便有了新的变化:奎岳胜!排名升至八十七。胡银绒负!排名降至一百二十二。

每一届师门大比中,太微境的名额都是一百人整。

当即便有不少同门把奎岳围起来欢呼喝彩,可奎岳面上却没得意之色,反而高声道:“这一局我胜之不武,胡公子,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比过!”

可惜别人只道他在谦虚,而银绒站在人群外,遥遥地朝他招手,也很洒脱地说:“输就是输了!”

清田见银绒脸色不好,心里有些担忧,便想拨开人群问候,可惜场面实在太混乱,他还没挤过去,便被人抢了先。

还是个熟人。

清本抱剑站在银绒面前,怒而眯起眼睛,握剑的指节都发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果真是你。”

银绒:“……”

银绒想把这种情景叫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清本正是当日那四个捉弄他的外门弟子之一。

清本:“我那天在郗峰主面前失态,就是看到了你的幻象,你这妖狐……什么时候对我施展的媚术?”

周遭乱哄哄的都是人,吵得银绒头疼,脸色也不由得更加苍白,便不怎么爱搭理人,半死不活地说:“在你答应给我雉雪丸子,又食言的时候。”

清本没想到他竟这样坦诚,气得想拔剑:“咱们比过!”

可惜他再气也不敢真的拔剑——演武台的规矩,擂台之外不得武斗。

银绒也知道这条规矩,于是简明扼要地说:“不要。”

清本:“……”

清本如今修为大涨,排名已经进了前五十,自认教训小小妖狐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便决定激一激他:“怎么,你不敢跟我上擂台?怕我?”

银绒:“对,怕你。”

“怕你恶心到我,都说相由心生,”银绒语重心长地说,“你长得太丑了。”

若不是因“不得武斗”的规矩,清本都想当场开杀戒了,可惜他不能,只好看着银绒钻出人群,在傀儡人偶的护送下,大摇大摆地离开。

清本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咬牙切齿地说:“这狐媚子连筑基期的小娃娃都打不过,能有什么本事?分明就是不敢应战!不过,反正大家都要参加师门大比,进秘境,来日方长。”

另一边,清田没找到银绒,便把奎岳拉到角落,询问情况。奎岳实话实说:“我真不是胡公子的对手,是他没收住灵力,怕伤了我的性命,才在关键时刻强行阻断术法,遭到了反噬,这才受的伤,清田师叔,胡公子他不会有事吧?”

银绒有事,但并不严重。

甫一回到蘅皋居,便有傀儡仆从流水似的替他送上治疗内伤的灵丹妙药,这速度快到银绒怀疑城阳牧秋在监视自己的生活,是看到自己受了伤,所以心疼了。

然而,祖宗的表现却全然不是这回事,比起“心疼”,更像是春宵一度之后的“后悔”。

自打那晚酣战之后,城阳牧秋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连半个月都没再露过一面。

不过,银绒也没闲着,隔三差五便去演武台报道,把自己的排名稳在九十到一百之间,名正言顺地拿到了师门大比的参赛资格。

日子竟过的很充实忙碌,转眼便到了师门大比的正日子,出发当日,银绒才又见到久别的城阳牧秋。

啧,还以为这人要躲他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