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3页)

如今不过是短短一会儿功夫,阿青他……去了哪里?

秦拂茫然四顾,视线移开观战弟子席位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却突然传遍了整个天衍宗,下一刻,整个演武台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不,应该是整个天衍宗都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这动静剧烈非常,甚至有地动山摇山河崩塌之势,秦拂眼睁睁的看着整座演武台从边缘处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缝隙,缝隙直通地底,随即整块地面都开始下陷,不住的朝下倾斜。

她自己一个没防备之下都差点儿没站稳,更不必说观战台一众修为不到的弟子们。

秦拂站稳之后立刻一手扯住姬涧鸣,一手抓住一个顺着下陷的地方几乎就要滑到地底缝隙中的弟子,随手将她抛到一旁空地之上。

那弟子惊魂未定,可秦拂也没有功夫管她,这地动突如其来,许多弟子都没有防备,正处于险境。

秦拂立刻抽出断渊剑飞了起来,断渊剑极速在人群中穿梭着,将那些弟子一个个捞了出来。

参加大比的修士们见状,一个个开始学秦拂一般救人。

但是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那座悬浮在半空中的妖宫受到了波及,隐隐有摇摇欲坠之势。

秦拂见状,简直目眦欲裂。

妖宫并没有悬浮在天衍宗之上,但天衍宗外就是靠着天衍宗讨生活的万千百姓,如果妖宫真的砸了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秦拂几乎想都没想,手指瞬间触碰到了断渊剑上的红痕。

如果她再让煞气入体一次,或许能一剑碎了那妖宫。

秦拂正准备动手,早已飞向半空中的仲少卿立刻沉声道:“鹿白!”

他身后那个沉默的大妖走了出来,没等仲少卿说什么,垂首应了声是,随即指尖捏起了法诀,不过片刻,那妖宫立刻变小消失,被鹿白收进了储物戒中。

秦拂见状松了口气。

煞气不能轻易用,还有未知的敌人没有出现,如果这个时候秦拂先用了煞气,那等关键时候可能就要任人宰割了。

而另一边,几个掌门反应最快,将自己的弟子们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看着眼前的天衍宗不过一个瞬间就满目疮痍的惨状,脸色铁青。

天衍宗掌门沉声道:“佛子,劳烦您和我联手先救急。”

佛子双手合十道:“义不容辞。”

随即,掌门双手结印,微微上抬,下一刻,晃动的地面之上还在挣扎的弟子们瞬间被抬到了半空中,一边惊魂未定,一边茫然四顾。

而佛子却没怎么结印,可掌心却出现了一朵金色莲花,他双手微微下按,金色莲花被缓缓按到了地上,又逐渐融入地下。

慢慢的,那晃动不止的地面一点点停了下来。

秦拂松了口气。

可与此同时,稍微敏锐点儿的人也都发现,护山大阵消失了。

在他们忙于这突如其来的地动时,护山大阵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而且,没了地动的掩饰,那一声又一声的轰隆声却仍在继续,而专注着听起来时,那居然隐隐有刀剑相接的声响。

声响从大后山传来。

大后山是魔渊所在。

先是大比上魔器搅起风波,而后护山大阵被撤,所有人都知道是魔族要有动作了。

在场所有人都心中一凛。

天衍宗掌门见状立刻提声道:“谷焓真师弟,你立刻带所有金丹期以下弟子撤出山门,在山下等待,天衍宗金丹期以上弟子随我来!”

掌门话音落下,其他宗门义不容辞,几乎做了同样的安排。

秦拂转头看向灰头土脸的站在她身后的沈衍之,沉声道:“你带所有弟子下山,和天衍宗一起保护山下村民。”

沈衍之:“掌门!”

秦拂:“我的命令,不容有异。”

沈衍之咬了咬唇,不再说什么。

他们要跟着离开之前,秦拂却突然叫住了他。

她犹豫了片刻,低声说:“你在路上找一找天无疾,遇见了就带他走,遇不见……就算了。”

沈衍之离开之后,秦拂有一瞬间的空茫。

天无疾到底在哪儿呢?

她一边担心,一边心中又告诉自己,他绝对没事。

他是被冠以“尊者”之名几百年的人,他做尊者的时间比她活的都长,哪怕他现在并未告知身份,但两个人都彼此心知肚明,秦拂知道他绝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跟上掌门们的队伍走向后山。

护山大阵被撤,魔族有可能直接就能从魔渊入侵天衍宗,有这件事情在前,魔器之中被困的八人只能暂时搁置。

道一宗掌门明显焦躁了起来,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两相比较之下,是个人都知道什么更严重。

众人来到后山,可是意外的,魔渊没什么动静,而有动静的,却是魔渊之旁那座被划入天衍宗禁地的荒山。

荒山之下,那块写了“禁地”的石碑碎成了几块,但是这块石碑相比起整座山来说,居然还能算得上完整。

那座荒山更为惨烈。

秦拂从小看惯了的高高耸立的荒山,如今仿佛被人用一把利剑拦腰斩断了一半,高山平白变成了矮山,而被削掉的那一半山却不知所踪。

变平了的山顶之上,仿佛经历了一场极其激烈的打斗,整座平面上平白往下凹陷了有两丈深。

秦拂看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级别的打斗,能把一整座山打成这个样子。

她转头想问掌门,却见掌门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难看,哪怕是方才以为魔族要入侵时,他的表情都没这么难看过。

秦拂在环视一眼,发现四大宗门的掌门脸色居然都不怎么好看,佛子更是紧闭双眼,沉声念了句佛号。

秦拂眯了眯眼。

这座山上肯定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或许,这就和这么一座普通的荒山为什么成了天衍宗的禁地有关。

秦拂正想说些什么,可一旁突然传来了动静,顿时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那碎裂的石碑旁,荒石之下,居然爬出来一个人。

他浑身衣服血污混着泥土,脏乱到看不清人影。

秦拂却一眼认出这是本应躺在药室中的秦郅。

她失声道:“秦郅。”

还在艰难的往外爬的秦郅瞬间抬起了头,顺着声音看过去,看清秦拂脸庞的那一刻,居然怔怔的流下泪来。

他张了张嘴,声音如同十几年没有说话般嘶哑,更咽道:“师姐。”

那一字一句,几乎要渗透出血泪来。

秦拂被这一声叫的一愣。

而秦郅已经被掌门从碎石中拉了出来,一拉出来掌门就劈头盖脸的问:“秦郅!这是怎么回事!你老实交代。”

天衍宗出此变故,只有秦郅这么一个本应躺在药室的人在场,傻子也知道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