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天子亲征!

今日是权景宣过寿辰大喜的日子, 权琢玠出来说了一些扫兴的话,权景宣怎么能不生气?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子,权景宣根本下不来这个台矶。

权景宣脸红脖子粗, 旁边的人大气儿也不敢喘, 生怕得罪了权将军,因此局面变得尴尬起来。

这时候杨兼走了过去, 端着羽觞耳杯,笑着说:“权将军, 发生甚么事情了吗?”

权景宣怎么好和杨兼叙说原委?毕竟这乃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 便讪讪的一笑,说:“惊扰了天子,实在是卑将的罪过。”

“诶?”杨兼亲和的说:“甚么罪过不罪过的?快别说嘴, 今日是权将军的大喜寿辰,合该欢欢心心的才是,千万别因着一些小事儿扫兴, 将军你说是不是?”

“对对,”权景宣正好下来台矶, 这时候天子跑过来做和事佬, 权景宣怎么可能不给这个面子?也顺理成章的下了台矶。

杨兼侧头看着站在一边的权琢玠,说:“这位便是权将军您的侄儿罢?早听说权郎主一表人才, 今日一见, 果然不同凡响啊。权郎主乃是咱们大隋赫赫有名的才子, 正巧儿了, 和朕的三弟恐怕有的谈, 权郎主, 不如随朕那面儿去罢。”

权琢玠一副还是很想劝谏的模样, 不过被权景宣狠狠瞪了一眼,只好垂着头,也不敢说话,随着杨兼往前走去。

杨兼带着权琢玠离开人群,并没有回到席位上,而是带着人来到了偏殿,进了殿,关上殿门,这才说:“方才权郎主说权将军会败,这是怎么回事?”

权琢玠胆子很小,低垂着头,这会子不敢说话,一副唯唯诺诺,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把头埋起来的模样。

杨广抱臂站在一边,等了半天,听不到权琢玠回话,对杨兼说:“这便是父皇说的……直言敢谏?”

杨兼:“……”

权琢玠一个字儿都不敢说,一直低着头,下巴抵在自己的胸口上,憋红了一张脸,简直就像当年的徐敏齐似的,而且比徐敏齐有过之无不及,徐敏齐好歹还会结巴的开口呢,权琢玠则是踹三脚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杨兼摆出一副亲和的模样,上前一步,温柔的说:“权郎主,朕不是要责怪与你,无论你说甚么,都可以恕你无罪,咱们就是纯属聊聊天儿……”

他刚往前迈了一步,权琢玠非但没有买账他的温柔,反而吓得要死,连连后退了好几下,还踩到了衣角,差点直接坐倒在地上。

杨广忍不住笑起来,说:“这恐怕是第一次,对父皇的温柔无动于衷的人罢?看来也不好使。”

杨兼:“……”被儿子吐槽了。

杨兼眼眸转了转,不应该,不是杨兼吹牛,就自己这个面相,不说俊美不俊美,到底是温柔的,谁见了不生出一股子亲和的亲切感,权琢玠则像是见了恶鬼一样。

除非……

杨兼挑了挑眉,这权琢玠应该不只是胆子小的缘故,难不成是有“社恐”?

杨兼想了想,随即说:“在这别动,等朕一等。”

他说着,转头便走,杨广一阵奇怪,说:“父皇,去何处?”

杨兼摆摆手,说:“儿子,你也在这里等着。”

杨兼走的风风火火,杨广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随即抱臂和权琢玠大眼瞪小眼,权琢玠看到杨兼走了,狠狠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刻看到了小包子杨广,也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去,又不敢抬起头来。

杨兼急匆匆离开偏殿,很快回了宴席,宴席还没散去,杨兼在人群中寻找了一番,一眼便看到了兰陵王高长恭,高长恭被他的弟亲高延宗正拉着饮酒,高延宗已经醉了,东倒西歪的要和韩凤比武,两个人拿着筷箸,好像小学生打架一样,筷箸“啪啪啪”的碰在一起。

杨兼走过去,就听到高延宗嘴里“叭叭叭!”的模拟声音,醉醺醺的说:“叭!哈哈你输了,是你输了!”

韩凤也饮醉了,说:“胡说!分明是你输了,你这小胖子还赖账?”

“你才是胖子!我不胖!来啊,咱们再打一轮!”

“来啊,谁怕谁?”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拿着筷箸打来打去。

高长恭十足无奈,说:“阿延,快放下筷箸,那是用膳用的,小心扎到自己。”

高延宗嘿嘿傻笑:“我不!我就不!”

杨兼走过去,笑着说:“打扰你看孩子了。”

高长恭躬身行礼,说:“人主。”

杨兼说:“小四儿,你的面具给朕用用。”

“面具?”高长恭并非不知道杨兼所指的是甚么面具,他惊讶的反问一句,其实是不知道杨兼用面具做甚么。

历史上经常传说,高长恭上战场会戴面具,很有可能是因着高长恭长相太俊美了等等,五花八门的原因都有,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面具代表的就是氏族图腾,高长恭的鬼面具,也有族徽的意味。

高长恭很快取来鬼面具交给杨兼,说:“人主,面具在此。”

鬼面具张牙舞爪,只露出眼目的部分,一戴起来管你是美是丑,压根儿全都看不到。

杨兼很满意这个面具,说:“朕借用一会子,用完便还给你。”

说完,又风风火火的离开。

小太子杨广和权琢玠在偏殿里大眼瞪小眼,确切的说,是小包子杨广单方面瞪着权琢玠,而权琢玠低头装死,一句话也不说,好像一尊石雕似的。

杨兼终于赶了回来,杨广一看,奇怪的说:“兰陵王的面具?”

杨兼点点头,说:“正是面具。”

杨兼试探的走过去一些,对着权琢玠说:“朕知你在陌生人面前,说不出话来,权郎主不妨试试这个,戴上面具之后,必然能治好你不敢说话的毛病。”

权琢玠听到他的话,下意识抬了一下头,但很快又垂下头去,根本不敢和杨兼对视。

权琢玠没想到杨兼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发现了自己的病症所在。

如同杨兼所说,权琢玠就是不敢和陌生人说话,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社恐”。他本就是一个内向之人,不怎么爱说话,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更加明显,心跳加速,手脚发凉,明明想要说话,但是憋红了脸,就是开不了口,嘴巴像是被铜水浇灌了一样,封的严严实实,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权家的儿郎都是能说会道的类型,为此权景宣很不喜欢权琢玠,觉得他给权家丢了脸面儿,权琢玠自己也想克服这奇怪的“病症”,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是根本没有成效。

杨兼把面具往前递了递,说:“朕从来不说谎话,你可以试试看,是不是有奇效。”

权琢玠显然是“有病乱投医”,听到杨兼信誓旦旦的话,隐隐约约有些心动,压低了头,慢慢伸出手去,“唰!”一把抓住面具,很快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