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谁是黑手

“这不可能!”

时剑飞、江朝天齐齐喝出口来。

有时候就是这样,对手之间,才是最了解的!

试想,薛老三多精,多难缠的一个人,他能说死就死喽?

江朝天半个字也不信!

时剑飞更不信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

“千真万确!消息是从南海那边传过来的,国忠首长亲自来电话找飞哥您,就传到我这边来了!”

韩八极话音方落,江朝天,时剑飞一左一右,各自朝着房间的两部电话机奔去。

几分钟后,两人各自挂了电话,皆隔着十几米的大厅,呆坐在沙发上,久久默然,不言不语!

韩八极知晓这二位心中的震撼。

他自己何尝不也是震撼到了极点!

薛向这人,他不仅认识,还交过手。

八年前,他和时剑飞初回四九城时,迎头撞上的就是这薛老三。

彼时,他自负身负绝艺,哪里知晓,和薛老三一战之下,竟被此人削断一根小指,并夺去了师传的八极剑。

就此引为憾事,并勤修苦练,希图能逆转报仇,夺回宝剑。

可惜,短短几年,那人的身份越来越高,自己也日渐成熟,知晓彼此再无交手可能。

但八年前,前后也见过几次,每每远望,对方的气势越来越淡漠,颇像是进了返璞归真之态。

再后来,偶遇了国防军中的两大高手张卫东和陈太忠(薛老三冲击吴家时,交手的两大高人)。

听这二人偶然谈起薛向,韩八极才知道薛老三已然跨入了传说中的境界。

可再是传说中的境界,终究不是神人,能飞天遁地,遭遇那等劫难,自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如此一位国术通神,超越古今的大能,就这样死了,除了憋屈,还是憋屈。

当年国术大能程廷华好歹是保家卫国而死,死在了洋枪队上,可叹薛向一身本领,竟然就这般随风逝了。

天不佑神州,武道衰微啊!

出乎意料,韩八极并没有什么痛快的感觉,反倒为国术界丧了这么一位绝顶大能,而心生哀痛。

随手关上大门,韩八极决定寻个没人的地方,买上几瓶茅台,两斤猪头肉,好生祭奠这位曾经的对头,绝顶的国术大师。

韩八极关上门的响声,终于将江朝天、时剑飞二人从深深的震撼中惊醒过来。

“人贱自有天收,天降大喜,江老弟,天大的喜事!”

时剑飞双手举天,浑身颤抖,直似苗疆在做法驱邪的恐怖巫师。

出乎意料,回应他的,却是江朝天异样的眼神儿。

被江朝天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时剑飞收敛了兴奋,望着江朝天道,“江老弟,你盯着我作甚?”

“时主任,你的胆子啊,可真是!”

沉默半晌,江朝天丢出句半截话。

“什么意思,江老弟,有话你直说!”

时剑飞莫名其妙,忽然,心中寒光一闪,他一屁股跌坐在了沙发上,颤抖着声道,“你的意思是……怀疑……我……我下的黑手……”

蹭地一下,时剑飞窜到江朝天近前,拉着他手道,“我说你是怎么想的,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别的玩笑开得,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时剑飞简直将江朝天作了来审判他的法官,真将江朝天的言语作了最终判词,而他就是那沉冤之窦娥。

“难道不是?”

江朝天还真不是开玩笑。

整件事看上去毫无问题,毕竟那等意外,古今中外多着呢,比薛向牛叉的历史名人都经历过,真发生了,也属正常。

可整件事儿发生的节点,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怎么看都带着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就好比,当年戴笠之死,虽然坠机是难免的意外,可发生的关节点,恰好在抗战胜利,两党谈判,是以即便戴笠是意外坠机,但数十年来,戴笠之死始终蒙上一层浓浓的阴谋论。

今次的情况,差相仿佛。

恰逢薛家高光时刻,光芒万丈,眼红者涛涛,暗嫉者茫茫,这个时候薛向死了,便是再意外,那也令人情不自禁地往阴谋论处靠拢。

而江朝天深知时剑飞对薛老三的怨念,且知晓时衙内的本领。

如此,眼前的这位时衙内,在江某人眼中,正是那种既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能力的家伙,将之列为最大嫌疑人,实乃顺理成章。

“废话,当然不是,我时某人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

时剑飞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说罢,念头一转,又道,“再说了,你老弟凭什么就怀疑我,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一句,是不是你老弟干的?”

江朝天默然,随即一想,时剑飞断不会如此愚蠢。

再者,从这位时衙内的性格分析,他也断然做不出此事,这是个惯会在背后摇小扇子的人,指望他冲杀在前,火中取栗,是不可能的。

这不,都这会儿了,这位还惦记着希图激得云锦的那位邱衙内来做着炮筒子。

念头到此,江朝天脱口而出,“莫非是邱跃进!”

时剑飞聚拢的眉眼刷地张开,“错不了,一准儿是这孙子,除了他,还有谁有这胆子,听说这货都快被薛老三气疯了,动那心思,实属正常!”

……

和江朝天,时剑飞一般,邱跃进听到薛向的死讯,亦是先不信,后狂喜。

当时,他第一件事儿,就是关上云锦的那间办公室大门,接着就翻天凿地般地将办公室地一切统统杂乱。

他睡在歪倒的书架上大口的喘息,满眼不正常的嫣红,乌黑的眸子亮得惊人。

的确,邱衙内太兴奋了,兴奋得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真是天降祥瑞,神光护体,简直就是心想事成嘛。

邱衙内正高兴地没着没落,电话响了。

这关头,邱衙内还哪里有心思接电话,恰好这电话就在他躺倒的柜子下边,电铃声,似乎一声比一声刺耳。

邱衙内将手伸过缝隙,将电话剥离了底座,还不待他言语,里面便传来蔡行天那久违的声音,“小邱,是你干的吧?”

邱跃进像是打了鸡血,蹭地将散倒在地的柜子掀了起来,抢过电话便道,“不是我干的,蔡书记,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想到要用那种手段对付自己的同志呢,您多虑了!”

即便在针对薛老三一事上,这位蔡书记可以算是他志同道合的铁杆盟友,可这惊天之案,他邱跃进自也不会漏丁点口风。

更何况,这事儿还真不是他做的,他的人马的确早安排好了,就等着给薛老三来拿惊天动地的一击。

可好死不死,薛老三自作孽不可活,先自己玩完了。

要不邱衙内怎会高兴得要发疯,自觉是上天都在眷顾着他,怕他担风险,自行让薛老三玩完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