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你可以把自己现在的紧张情绪带进人物,说不定会有好的发挥,但一定要把控住平衡。”

宋清越低下头:“听着好难啊。”

楚天阔朝她眨眨眼:“相信自己,你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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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十一徐徐走进商河酒店。她年纪小,还没长开,穿着男装扮作富家公子,居然也没什么违和感。

大厅里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嘿,我还是第一次进这地方呢,你说那玩意是真金的吗?”

“别给老子丢人现眼了,这里能有假东西?当然是真的。”

“没想到这么大的酒店居然是一个女人啊,得花多少钱?”

“切,还不是爬上了日本人的床。”

“说的你今天吃的喝的不是日本人的似的。”

夏十一走在人群中,静静地听着周边人的议论纷纷。

这是商河酒店开业的日子,也是驻商日军总司令小泉次郎的寿宴。小泉伪装成假惺惺地“大东亚共荣”、“与民同乐”的友好模样,于是这次寿宴除了商人日军之外,还多了很多百姓。

当然,这是表象而已。

夏十一低下头,躲过巡逻宪兵的审视。

她此次的任务,是刺杀。不是刺杀小泉,而是他身边的商河商会会长——一个汉奸。

大概是组织里出了叛徒,出卖了行动。小泉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不仅没有取消寿宴,反而邀请百姓,把寿宴扩张了几十倍。美名其曰:“与民同乐”。实质上是要把场面搅得更浑。

这样,想要不伤一个百姓就很难了。而日本人反而可以就此宣传其“友好、包容”的政策,顺便将国党打击成不顾及民众生命的恶人。

步步都是算计,把把都是博弈,比的是谁更胆大心细。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中突然传出惊呼,却见一直掩着的舞台幕布被冲开。

是的,不是揭开,是冲开。

从幕布里,冲出了一人一剑。

女子身着红衣,扎着高马尾——在林青浅的要求下那些花里胡哨的饰品都被取了下来。换了最干净利落的发型。

脸上是浅浅的同色面纱,在急速的腾转挪移之时,偶尔露出女子小巧白皙的下巴。这种欲说还休的遮掩,更是令人目不转睛。

表面上看起来堪称朴素的衣装,是为了衬托绝妙的舞姿——或者说绝妙的剑术。

歌以咏言,舞以尽意,是以论其诗不如听其声,听其声不如察其形。[1]

舞蹈本来就是表意能力极强的表演形式,而剑舞又是其中表意能力登峰造极的一种。

陈盈风的剑舞,不是那种传统的女子剑舞,以柔为主,柔中带刚。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2]

宛如夸父逐日般一往无前的气势,却又有羚羊挂角般的精妙。

这根本就不是剑舞,而是舞剑。

而此时台下,不知道从哪里推了许多红色大鼓,围在台子周围,三十六名□□着上身的精壮汉子,悠悠长喝一声,手中鼓槌落下。

煌煌正气,裂石流云。

陈盈风的动作也卡准了鼓点,一招一式飒沓如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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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牧站在监视器背后,皱着眉。

宋清越的眼神里,震惊、欣赏、以及一丝浅浅的爱慕。

是对的,但少了东西。

“ng”已经到了喉咙边上,但他耐下性子,决定再看看。

宋清越只觉得呼吸急促,她好想站在原地看完。

但这是拍戏!

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要是出了岔子,林青浅还得跳好多遍,这一看就很累。

她慢慢收回情绪。

她重新开始扮演夏十一。

李自牧低呼一声:“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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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十一恍然若醒,迅速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再看向陈盈风时,眼睛里带了几丝的遗憾和惊疑不定。

遗憾是因为这样出色的人才,竟然和日本人混在一起,甘愿沦为日本人坐下走狗。

惊疑不定则是因为陈盈风的剑术。

叶知秋也会一点古典剑术,也是师从大家,但和陈盈风比起来,好像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决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从那一大摞厚厚的资料就可以窥见一斑了。

只是纵然国党自诩情报网四通八达,也没有查出来陈盈风到底到底从哪里来。

她好像就是突然出现在商河的,过去一片空白。

夏十一微微摇头:不能与之为敌。

她扫视一眼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上的陈盈风吸引住了,即使是日本宪兵也是如此。

倒是好机会。

她捂住肚子,拱着腰,嘴里骂骂咧咧,目光还遗憾地看着台上的陈盈风。

来到卫生间,她四处看看,拿起清洁车上的“正在打扫”的牌子挂在门口,又用清洁车从厕所里面堵住门,窜上洗手台——那里有一个通风口。

清洁人员自然也是被陈盈风吸引了,但夏十一拿不准那到底是不是自己人特意为自己留出的机会。

她从通风口拿到了油纸包着的一把□□,迅速别在腰间,然后将现场归位。

毕竟是第一次出任务,慌乱之间,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丝线被挂断,戒指滚到了下水道,因为太大而没有掉下去。

拿到枪之后,她装作无头苍蝇一般上了二楼——她事先观察过,那里有一个可以俯瞰全场的狙击点。

台下,小泉突然皱起眉。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人群中传来惊呼。陈盈风手中的剑突然脱手,向一个方向急速射去。

自然就是坐满了日军高层军官的一桌。

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小泉瞳孔震动。

那把剑却稳稳地扎在了桌子上,剑身直接刺破了不算薄的桌面,可以想象,倘若是刺到人身上,恐怕可以直接将人刺个对穿。

剑离小泉不过数十厘米。他喉咙滚动,银白的剑身映照出他瞬间湿透的衬衫。

台上陈盈风却盈盈一拜:“为小泉君祝寿。”她直起腰,笑道,“小泉君没有被小女子的恶作剧吓到吧。”

小泉急忙大笑几声,接过陈盈风递过来的台阶,操着拙劣的汉语:“哈哈哈哈怎么会,陈姑娘的舞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砰!

一声闷响,像极了枪声。

夏十一大衣里虚握着枪的手猛得一紧。

陈盈风在台上看着一堆钻到桌子底下的日军军官或者商会老板,嘴角挂起了浅浅的讥讽笑意,面上佯装不解,“各位老板这是怎么了?我特意学那西方酒会开了几瓶香槟助兴,为何都这样?”

小泉直起腰,讪笑几声,刚想说话。

砰!

又是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