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那种癖好(二合一)……

听到官兵来了,穆云朗及看守山洞的小弟们都变了脸色,周遭的气氛一时也变得紧张起来。

穆云朗到底是当家人,心性不同于常人,很快就冷静下来,肃容问着二当家,“怎么回事?”

二当家眉头紧锁,“先前半点消息都没收到,就一个时辰前,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大队精兵,直接将咱们的山头给围住了。”

穆云朗握拳,“陈主簿那个老东西是想死么,收了老子的钱,连官府出兵这样大的消息都不知会一声。待这事了了,我一定下山扒了他的皮!”

“爹爹。”桑桑轻声唤了一句。

穆云朗恍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方才在女儿面前说了狠话,赶紧道,“桑桑别怕。”

说罢,他又问三当家,“老三,他们大概来了多少人?”

三当家道,“我站在瞭望台上看了一圈,估摸着得有三千人,他奶奶的熊,赵先林个怂蛋,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兵?大哥,这回怕是要打一场硬仗了!”

“老二,老三,你们先去前头指挥兄弟们抄家伙。”

穆云朗吩咐着,又强压住眼底的杀意,尽量温和的看向宋清盈,“小宋兄弟,今日我穆家寨遇到麻烦,我怕是不能亲自送你下山。不过你放心,你不是我穆家寨之人,此事定然不会连累你。这样,我现在派人带你从后山小道下山,至于这些珠宝,一时半会儿怕是难带。不如你现在乌金镇住上两日,待此次风波平息,我再派人给你送去。”

宋清盈喜欢钱,但更爱小命,一听穆云朗的话,连忙拱手,“无妨无妨,钱财乃身外之物,能活着就成。”

穆云朗颔首,招来两个小弟,“你们俩,带着小宋兄弟从后山下去,务必保护好他。”

那俩小弟领命,“大当家您放心,我们兄弟一定会护好宋恩人!”

宋清盈看着站在一旁神色懵懂的桑桑,不由问了一句穆云朗,“穆大哥,那桑桑怎么办?”

穆云朗一怔,浓眉揪紧,此次官兵上门,兵力远超以往,大有将他们全部歼灭的气势。

待会怕是会有一场血战。

“小宋兄弟,穆某有个不情之请,还劳烦你带着桑桑一同下山!”穆云朗双手抱拳,神色坚毅的凝视着宋清盈。

宋清盈,“这……”

咋莫名有种托孤的感觉?

桑桑眸中噙着泪花儿,哭道,“爹爹,我哪都不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桑桑听话,爹爹在前头跟叔叔们一起打官兵,实在无暇顾及你。”

穆云朗伸手摸了下桑桑的小脑袋,又郑重的请求着宋清盈,“小宋兄弟,拜托你了。”

宋清盈看了看穆云朗,又看了看泪眼汪汪的小桑桑,再看身旁那几名脸色凝重的土匪小弟,斟酌片刻,还是点了下头,“成,我带着她一起。”

穆云朗大喜过望,将桑桑推向宋清盈,“小宋兄弟的大恩大德,穆某没齿难忘,待这边麻烦摆平了,我必定好好感谢你的恩情。”

宋清盈拉住桑桑的小手,扬起脸朝穆云朗道,“穆大哥,你可千万要保重,我带着桑桑在镇里等你的好消息。”

穆云朗应道,“是,为了桑桑,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宋清盈:……这话也太像flag了啊喂!

穆云朗又交代了那两个小弟一番,宋清盈便带着桑桑先行逃命。

桑桑虽舍不得自家爹爹,但她也知道此时哭闹毫无作用,只会成为爹爹的累赘,耽误寨子里的大事。所以她很是安静的跟在宋清盈身边,脚步匆匆的往后山跑。

前几日一直下雨,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太阳,日光一照,将地上的水汽都蒸腾成浓浓的雾气。

原始的密林之间,高大挺拔的树木郁郁苍苍,崎岖的小路被雨水浸泡冲刷后,更是举步维艰,没走两步就沾满了泥巴。

逃了半段路,宋清盈就带着桑桑摔了三个屁股墩,尾椎骨都摔得有些发麻。

“小宋兄弟,桑桑小姐,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沿着这条路再走半个时辰,咱们就能到牛头村,到了那里,再抢一辆车,保管傍晚之前就能到镇上。”

说话的是个刀疤脸,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说话却反差般的细声细气,一路对宋清盈很是客气。

“好,我能坚持得住,辛苦两位兄弟了。”宋清盈抬手擦了一把汗,走得浑身热乎乎的。

“桑桑也能坚持住!”摔成小泥人般的桑桑也附和道。

四人便继续往下走,倏然,他们听到远处响起的鼓声,脚步皆是一顿。

宋清盈愣了愣,呢喃道,“这是打起来了?”

刀疤脸低声骂了句狗官,转身对宋清盈催道,“小宋兄弟,走快些吧,将你和桑桑小姐安顿好,我和根子也能早点回去和兄弟们一起杀狗官!”

另一个叫做根子的土匪听着这急促的鼓点声,也不由握紧了刀,恨不得立刻折返回去拼死杀敌。

宋清盈见状,连忙加快了脚步,又忍不住问道,“官府的人经常派兵过来吗?”

刀疤脸答道,“从前没人管,那宋国皇帝是个废物,那么大个江山都守不住,哪里管得住我们寨子。后来新皇帝坐江山了,俺们大当家其实是想遣散兄弟们,让兄弟们都改头换面,下去重新过日子。唉,可俺们家里都没人了,下山做什么呢?倒不如在山里自由自在,不用交赋税,不用服劳役,更不用受那些狗官的鸟气!

小宋兄弟,说句实话,自打新帝登基后,俺们寨子里的兄弟就再没干过打家劫舍的事,与衙门那边也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哪知道那群龟儿子今日突然搞偷袭!”

根子咬牙,“就说了狗官不能信!他肯定是想着剿了咱们,好换功绩高升!”

宋清盈又问,“那你们都是什么时候上山的?”

刀疤脸道,“俺是去年来的寨子,我家两亩水田被财主霸了,我老爹老娘去衙门告状,那衙门与财主串通一气,打了我老爹三十板子,我爹撑不住,就那样去了。我老娘撞死在衙门口……俺收到消息赶回来,提刀阉了那狗财主,剁了他的狗头……被官府通缉到无路可去,就上了山。”

根子耷拉着脑袋,闷闷道,“我家也差不多,家里人都死光了,没活路了,只能上山当土匪。寨子里的兄弟大都是被这世道逼得没法子了,不然谁不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踏实日子。”

宋清盈沉默了,也不再多问。

这般又走了半个小时,周边的树木也逐渐稀疏起来,还能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

“快到了,待会儿淌过那条小溪,再往前走十里路,就到了牛头村了!”

宋清盈此时已经累得不行,脑门上满是汗水,两只鞋和裤腿上沾满了泥巴,衣袍也摔得脏兮兮的,这要是拿个碗都能去街边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