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箱笼世界(十二)“年年,我喜欢你。……

舒年浑身湿漉漉的,有点冷,他坐在黎夜的腿上,被对方滚烫的呼吸洒到颈间,不由颤颤,双颊浮现出艳丽的红晕。

郁慈航站在他身后,解开蒙着他双眼的领带,替他细细擦干眼泪。

舒年湿润的长睫轻轻颤动,过一会,他睁开迷蒙的眼睛,适应屋中的光线后,对上黎夜的眼睛。

黎夜脸上全是汗,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好几个口子,沾着鲜红的血迹,色却苍白,黑发垂落,将凌厉漂亮的五官衬出几分妖异。

他的眼睛暗沉沉的,如烈火燃烧后的余烬,看着郁慈航,像是在凝视着死人,只是触及到舒年的视线后,他的目光渐渐发变化,所有的情绪全部崩塌。

他低下头,抵住舒年的肩头,没过一会,舒年便感到有热泪打湿了他的皮肤。

“阿夜……”

舒年叫了他一声,忍着浑身无力,抬手抱了抱黎夜。

可是他一动就坐不住了,上身向后倒去,落到郁慈航怀中。

郁慈航俯身亲亲他,对他说:“年年,你不帮帮他吗?他动不。”

舒年这才意识到黎夜一直没怎么动,抬头看一眼,发现黎夜身上贴着符纸,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他忽然一阵晕眩,先前他以为黎夜只是被师兄弄晕,但是……如果他早就醒呢?甚至可能没晕过去,就那么看半夜……

为什么要让黎夜看着?

巨大的委屈和难堪涌上舒年的头,现在他很累,也刚刚经历特殊的事,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由第一次讨厌起郁慈航来。

他偏过头,躲避郁慈航的亲吻,郁慈航知道他在气什么,立刻放低声音向他道歉:“对不起,年年。”

他哄舒年好久,亲吻着他的发丝,将全部的温柔和耐都奉献给他:“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过分的。”

舒年不理他,他摩挲着舒年脸上沾着泪痕的一小片肌肤,又吻上去。

“是我太嫉妒他,忍不住做错事。把你推进他怀里,我太不甘,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不要不理我,好吗?算师兄求你。”

舒年不想哭的,但是情绪一上来就控制不住,眼泪汪汪的,凶凶地说:“你出去。”

自打他认下郁慈航这个师兄以来,还没有过这么不客气的态度,但郁慈航怎么可能会他的,闻言也只是无奈地笑笑:“好。”

他出去前还抱着舒年去浴室洗澡,把他抱出来放到沙发上,为他擦干头发,又吻了吻他才出了屋,很轻地关上门。

这回舒年没拒绝他的吻。

洗个热水澡,又躺了一会,舒年恢复不少力。

他拢上浴袍来到黎夜身边,在他腿边坐下来,仰头看他:“阿夜。”

黎夜垂下头,对上舒年的视线,似乎有很多话想和舒年说。他的眼神太复杂,舒年分辨不出他想表达什么。

他搭上黎夜的膝盖,轻轻地问:“你……还愿意和我来吗?”

黎夜说不出话,但舒年觉得他是愿意的,身体总不会骗人。

于是他重新坐到黎夜的腿上,捧起黎夜的脸,低头吻上他染血的双唇,一点点地将血迹吻掉,尝到了淡淡的血味。

最开始黎夜闭上眼,没什么反应,不过当舒年试着深入时,他还是张开双唇,反客为主,吻得舒年喘不上来。

他法动作,一切都要靠舒年自己。舒年当然没试过,扶着黎夜的肩,慌乱得不行,全凭自己摸索。

折腾了许久,舒年坐下来时,腰又酸又疼,害得他已经洗干净的脸又染上泪水,小声啜泣道:“阿夜……”

黎夜死死盯着他,眼神如火,充满了挣扎。他似乎很着急,很想冲破桎梏,但可惜最多就是动一动头,别的一概不行。

舒年只能自己边哭边努力。

他很慢,拖拖拉拉很久,天完全亮。走廊传来女佣们轻灵的脚步声,她们要开始一天的工作。

“早上好,郁先。”

几位主人还没起床,女佣低声和郁慈航打招呼,但舒年还是听到了,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卧室门外,原来郁慈航没走,一直站在门外等待着。

舒年紧张不已,捂住嘴盯着门外,不敢发出声音。

“早上好。”郁慈航笑着回应。

“既然您起床,我们可以进屋为您打扫卫生吗?”女佣问。

郁慈航略一沉吟:“可以。”

师兄怎么答应?!

舒年惊呆,郁慈航出去时可没锁门啊。

得到了他的允许,女佣们要进房间,门把手被渐渐按下来——

这个瞬间,舒年的跳快停止了,身体紧绷,浑身都僵住。

被他牵连,黎夜闭了闭眼睛,呼吸更沉重几分。

“请稍等。”突然郁慈航拦住女佣,“我想起房中有些用具较为特殊,需要我自己收好,请一会再来吧。”

“好的,郁先。”女佣应道。

人走,舒年猛地放松下来,已经满脸都是冷汗。

他快委屈死了,要是郁慈航就在眼前,他非得咬死他不可,哪有这么欺负人的,真是坏透了!

经过漫长的一段时间过后,终于结束。

舒年下来时两腿发软,没站稳,摔倒地毯上,郁慈航在外面听到闷响,推门走进来,将舒年抱了起来,为他整理好了浴袍。

被他抱起来,舒年气得要命,却实在没力找他算账了,闷闷地不说话。

他进来,黎夜的眼神冷厉得和刀子一样,似是想把郁慈航的血肉一片片剜下来。

郁慈航笑笑,没理他,将舒年抱回主卧,沐浴后将人安置到了床上。

舒年狠狠地揍了他几下,郁慈航没反抗,都受下来了,可是看到他手臂上的伤,舒年很快就不忍,默默收回手,缩进被窝里转了个方向不理人了。

“年年。”郁慈航叫他,“能和师兄说说话吗?”

舒年把被子蒙过脑袋,以示声的抗议。

“好,没关系,那你听我说。”郁慈航说。

隔着被子,舒年被闷得发热出汗,郁慈航的声音听起来也略显失真,却依旧温柔迷人。

他说。

“年年,我喜欢你。”

“……”

舒年愣住。

他差点掀开被子看向郁慈航,却生忍住了,只是收紧手指揪住床单。

他隐约是知道郁慈航喜欢他的,可亲耳听到对方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受,引得他的跳瞬间停一拍。

郁慈航说:“原本我不打算这么仓促地向你表露心迹,但情况特殊,我不希望你对我隔阂。”

“还不都是你害的……”舒年耳朵红,小声抱怨。

“嗯,是师兄错,师兄向你道歉。”

郁慈航轻柔地拍着他,充满了安抚和纵容的意味:“你可以,尽管冲师兄发火,只要能哄你兴,叫师兄做什么都可以。”

“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我们所处的界是虚假的,不管是从前还是今后,你的所知所也未必全部真实,但我的意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