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吵死了

容呈性子冷淡,求人时语调却是软的,像浸了水的绸缎,又像吐着信子的蛇,妖娆又漂亮。关鸿风难得见他这幅样子,呼吸都透着情欲。

他伸出手,拇指不轻不重挤进容呈牙关,逼得他露出一小截软红舌头。关鸿风忽然露出一抹戏谑地笑∶"好啊。"

容呈眼里亮起一抹光,看着关鸿风将锁链取下,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那锁链又扣在了他的脚腕上。锁链冰冷,扣在容呈细白脚腕上,像一幅洪潮山水画似的。容呈脸色变了变,"你做什么?"

关鸿风勾起唇角,"给朕做吃的,用手足够了。"

容呈还想说什么,关鸿风捏住他的下巴,上挑的眼角睥睨,"若是再多言,朕也许就反悔了。"他的视线落在容呈苍白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上去,像品尝美食般啃咬。容呈难得没反抗,双手抵在关鸿风结实的胸膛上,双手细细颤抖。转眼,到了皇帝生辰这日。

容呈拖着脚下的链子来到御膳房,偌大的屋子里头只有他一人,其他宫人都被屏退了。他站在灶台前,看着面前的食材,无从下手。

他在赤国养尊处优,想吃什么自然有宫人送到嘴边,这还是头一回下厨。竟然还是为了关鸿风。

容呈突然不想做了,他回过头,只见杨公公手底下的小徒弟在外头候着,盯着他像贼一样。容呈又低头看了眼脚下的锁链,犹豫片刻,还是蹲下身去,添了点柴,笨拙地架起了一锅水。关鸿风下了朝,听杨公公说,容呈一早就去了御膳房。他倒要看看,容呈能做出什么花来。

来到御膳房,隐约听见屋子里头传出的声音,关鸿风大步走了进去,只见容呈背着他,站在灶台前,正在煮东西。

关鸿风望着容呈的背影,不自觉想起他在民间微服私访时,见到一个女子给自家丈夫做饭,琴瑟和谐,鸾凤和鸣。如今看着容呈为他做吃食,仿佛见到那一堆夫妻。

可关鸿风知道这不是真心的,容呈是为了自己,才会勉为其难给他过生辰。否则容呈这性子冷淡之人,怎会在意他。

怕还惦记着他早死了,可以逃出宫去,与别的野男人长相厮守。"朕倒要看看,你做了什么东西。"

身后传来关鸿风的声音,容呈顿了顿,没回头,将手上的葱花撒了上去。关鸿风走到容呈身边时,只见到一碗清淡的长寿面。关鸿风皱起眉头,"你拿这吃食打发朕,当朕是乞丐?"容呈低声说∶"你若不想吃,便算了。"

说罢,他拿起碗要倒掉,被关鸿风一把抢了过去。关鸿风冷冷道∶"朕允你扔了?"

杨公公搬来了矮凳放在关鸿风身后,他坐下去,接过杨公公递来的木箸,便要尝一尝。不知想到什么,关鸿风忽地停顿了一下,抬眼道∶"你该不会在里头下了毒吧?"容呈有些恼怒,夺过木箸就要先尝一口,又被关鸿风挡住了。

关鸿风低哼一声,"料你没这胆子,否则朕死了,你和予安那狗奴才都得给朕陪葬。"一提到予安,容呈沉默下来。

他被囚禁了这么些日子,也不知予安怎么样了。

"在想什么?"关鸿风怀疑的看着容呈,"难道你真在这里头下了毒?"

容呈把头别开,不想说话。

关鸿风打量了容呈片刻,重新拿起木箸,夹起几根面放进嘴里品尝,眉头不易察觉皱了皱。容呈余光瞥见了,转头盯着他。

关鸿风嚼了两口,从鼻子里哼了口气,"尚可。"

面不多,料也少,几片薄薄的肉喂猫都不够,关鸿风三两口便吃了个精光,连汤也喝尽了。容呈看着关鸿风手里的空碗,心想,他倒是有做厨子的潜质。若是以后逃出宫了,也可开个食肆。

关鸿风放下碗,抬头看容呈,"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朕说?"容呈低头,对上关鸿风双眼,眼里有几分茫然。关鸿风话里多了几分恼意,"今日是朕的生辰。"

容呈很快反应过来,但他却不愿意说,转开的头被关鸿风扳回来,二人四目相对。关鸿风道∶"你若是不说,现在我就把你锁回养心殿。"容呈不情不愿张了口,"生辰吉乐。"

关鸿风这才满意了,隔着衣裳揉了把容呈的臀尖,拖着他离开了御膳房。

杨公公的小徒弟见皇帝吃得香,等他们走后,悄悄用尾指沾了点汤,放进嘴里品尝,顿时皱起了脸,喃喃道∶"皇上莫不是味觉出了问题,这么咸怎吃得下去。"

长街上,关鸿风舔了舔唇,"以后你便负责朕的早午晚膳,朕会让人给你打打下手。"容呈听着脚下锁链撞出的声响,淡淡道∶"解了锁链,我才给你做。"关鸿风斜睨他一眼,眼里多了几分不悦,"你在威胁朕?"

容呈不吭声,脚下的锁链短,迈的步子大了便踉跄起来,只能慢慢地走,冷淡的面容落在关鸿风眼里,和那日求着他松绑的人判若两人。关鸿风嗤笑一声,"你当朕真稀罕你做的东西,喂狗都不吃。"

不知为何,关鸿风忽然间就恼了,粗鲁地拖着容呈回去养心殿,又是一番折腾。是夜,皇后和后宫妃子们为皇帝祝寿,唯独容呈在养心殿里。他也不想去,正好一个人清静。

今夜看守的宫人有些懒怠,许是皇帝不在,又瞧着容呈脚上锁了锁链,竟靠在门上打起了瞌睡。容呈趁其不备,溜出了养心殿。

他没走多远,怕被关鸿风察觉他又逃出来,就在御花园随便走走。许是关鸿风诞辰的缘故,今夜的人更少了。

容呈走进亭子里坐,低头瞧着脚上的锁链,有些烦躁。若是一直这样锁着,他根本没机会逃出去。

可若是他现在拆了这锁链,不知关鸿风那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事。容呈打消了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回去。

回宫的路上,长夜黑暗,隐约有一道身影往他这个方向走来,身子微晃,脚步虚浮。容呈脚步微顿。

待那人走近了,露出了桀骜浪荡的面容,宫灯下双眼明亮有神。是绍南王。

容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正要转身离开,绍南王却先开了口∶"龙伎,别来无恙。"容呈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看着这个面目可憎的人,打从心底的厌恶。绍南王见他这神情,笑出了声,"你就这么不待见本王?"容呈没有与他闲聊的心情,问∶"予安怎么样了?"

绍南王挑了挑眉,"放心,他有吃有喝,过得比主子还舒心的日子。"

容呈怎可能信他的话。

他可是亲眼见过绍南王如何折磨予安的,能留下一条命,已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