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二合一】终有一日,你……(第2/3页)

她看似很无所谓,其实把态度摆得很正。

之后随着两人接触,随着两人不断的相互了解,李宿越发明白姚珍珠的前半生有多艰难。

民生多艰,万物凋敝,是为政者之祸。

姚珍珠幼时的艰难孤苦不光要赖苍天无情,也要怪为政不仁,这一点李宿从不否认,相反,他看得比谁都清楚。

也正因如此,姚珍珠才拼尽全力,哪怕违背本意给他做司寝宫女,也要好好活下去。

对于姚珍珠来说,她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活到了今日。

可如今,姚珍珠却对他说,愿意陪他一起死。

这一句话,比她之后的告白还要令李宿神魂震荡。

他甚至不敢看姚珍珠的眼眸,伸手重新把她抱进怀中,再也不想放开。

“珍珠,珍珠,”李宿呢喃她的名讳,“我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李宿说着说着,一滴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但眼泪却是止不住,偏要为此刻奔涌出来。

李宿怀里抱着她,感觉自己已经拥有了世间万物。

从未有过的满足爬过新河,在河中滋养出一尾尾顽皮的游鱼。

姚珍珠没有看到他的眼泪,却听出他声音里的哽咽。

她的脸有些红,更多的却是开心。

“殿下,其实是我以前把自己路走窄了,”姚珍珠同他道,“我以前光想着拼命活下去,可到底为什么而活,又是如何而活,我从未想过。”

“活下去这个信念,占据了我的心神,令我无暇他顾。”

姚珍珠轻声道:“可是殿下的关心和爱护,却给了我另一个选择。”

“与其为了活儿活着,还不如轰轰烈烈潇洒一回,喜欢谁便去说,想要什么便努力争取,这才是真正的活着。”

“是殿下改变了我。”

李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的,却是渐渐抚平了姚珍珠心中的涟漪。

“珍珠,你也改变了我。”

李宿声音很轻,两人如同呢喃一般,却说着相识以来最动听的情话。

“有你之前,世间黯淡无光,有你之后,世间千姿多彩,”李宿声音里渐渐有了笑意,“因为你,我渐渐不再厌恶这暗无天日的日渐,不再厌恶这肮脏恶心的长信宫,也不再厌恶我自己。”

“原来的我,连我自己的都不能接受,我又如何可以心怀天下,做个心胸宽广的明君?”

“但现在的我被你彻底改变了。”

“我终于明白,错的不是我,脏的也不是我,我只要把这长信的脏污都洗清,那便能大白于天下,能还给大褚太平盛世。”

“只有我赢到最后,笑到最后,我才能得偿所愿。”

“输家才永无宁日。”

李宿把姚珍珠轻轻从他怀中挪开,低下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印上一个吻。

“珍珠,我不用你陪我死,我要你陪我度尽这世间繁华。”

“终有一日,你会是我身边最尊贵的人。”

————

李宿话音落下,回应他的是一室寂静。

姚珍珠已经神游天外,好似听懂了李宿的话,又似乎全无清明。

她甚至把全副心神都压在李宿的一字一句上,根本没有注意他落在唇上的轻吻。

李宿低头看着她,见她睁着明媚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看,眼神中有着最初相见时的清澈和懵懂。

她就如同突然闯入花园里的幼兽,浑身上下都是单纯而美好。

但深入去了解,才知她一路蹒跚,靠自己才进入花园。

李宿心中的怜惜与爱意顷刻间浇灭了理智。

他再度低下头,准确找到了她的红唇。

姚珍珠愣了一下,一阵热意涌上脸颊,让她羞赧极了。

两个人从未离得如此近过,近到可以嗅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姚珍珠伸出手,想要轻轻推一下他,可碰到他胳膊的时候,却缓缓握住了。

这个细小的动作被李宿准确捕捉,他环过姚珍珠纤细的腰肢,把她往自己身上带。

唇齿之间,有姚珍珠身上清甜的桃花芬芳,也有李宿还未褪去的血腥气。

两相纠缠在一起,竟成了靡靡之香。

李宿的呼吸不由加重。

天地之间,星夜璀璨,晚风习习。

姚珍珠的脸越发红润,一直难言的窒息从胸肺涌上,让她脑子里越发混沌。

可唇齿间的温柔,却让人沉醉。

待到姚珍珠实在坚持不住,才在李宿胳膊上轻轻捏了一下。

“唔。”姚珍珠轻哼一声。

李宿这才依依不舍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亲昵地蹭了蹭。

“傻姑娘,下次记得吸气。”

姚珍珠看他一眼便立即转开眼神,脸比落日时分的晚霞还要红润,透着莹润的弧光。

李宿看着他的小姑娘,忍不住轻笑出声:“真是个傻丫头。”

若是往常,姚珍珠一定要同他分辩几句,但现在,姚珍珠整个人晕晕乎乎,自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再一个也实在有些害羞。

李宿抱着她,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安抚她的情绪。

“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李宿声音都带着笑,“我好期待。”

姚珍珠听着听着,也不由自主跟着一起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高兴什么,但却知道自己满心愉悦,开心满足。

那种拥有了以后的幸福,就是让人会勾起唇角,给自己,也给爱人一个微笑。

两个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李宿才开口:“今日其实我已经知道李锦昶要有动作,也做好了要被废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宴弟会出来承担了这一切。”

这些年,两人关系不远不近,偶尔碰到了说几句话,碰不见就当毫不在意。

但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么多皇孙中,他们只把对方当成了兄弟。

姚珍珠安静靠着他,听他讲述今日发生的一切,心中的疼惜不断翻涌,让她也跟着红了眼眶。

待听到李宴被杖刑的时候,姚珍珠几乎都要听不下去。

“天子殿下,”姚珍珠哽咽道,“为何这么狠绝。”

就如同李宿说的那般,虎毒不食子,李锦昶却全然不顾儿子的脸面和体统,也根本不在乎儿子的身体康健,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刚刚那些恨意似乎已经随着雨水褪去,李宿现在再开口时,只剩下平静和冷漠。

他看着不远处的博山炉,看着香炉中袅袅青烟,缓缓深吸口气。

“他当然是不在乎的,”李宿道,“我原以为,他尚未登基,也未曾彻底得偿所愿,不会下死手,但我错了。”

“李锦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若非他确实真心实意对李端好,我都要以为他同为一样恨这天下。”

李锦昶确实对李端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