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阮文的计划(第2/3页)

不需要从国外引进生产线,完全可以自己来制造。

原材料成本极大的节约,她之前托老教授打探,国内的黄麻产量相当不错,目前的用途是麻袋,供大于求。

种种因素考虑到位,阮文是有把握的,有把握说服眼前这两位中年男人。

然而第一个问题,就让她愣在了那里。

几秒钟后,阮文神色坦荡地回答,“女性卫生用品,不知道王省长有没有注意到,您太太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不舒服的时候,那段时间她在使用卫生带,而卫生巾就是卫生带的替代品。”

两个老男人看着年轻姑娘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这些女性私密话题,四目相对之后,王省长再度发问,“替代品?”

“对,卫生带虽然能够帮助女性安稳度过生理期,但使用触感不佳,而且不是很方便,一方面需要经常洗涤,而寻常人没办法做到消毒,这也就导致卫生带上会有细菌的附着,这会伤害女性身体,而卫生巾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这些问题。如果海外有您认识的女性朋友,那么您可以问问她关于卫生巾的事情,相信她会给出更让您信服的答案。”

这还越说越上劲了。

王省长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端倪,“你说这是替代品,那我想问问,你敢保证女同志会选择用你这个卫生巾,而不是继续用卫生带吗?”

“不敢,所以我们得做宣传。”阮文回答的很是直白,“城市里卫生带会在百货公司售卖,一条价钱大概八毛钱左右,一般来说城市女性会有七八条卫生带,交替使用,有的卫生带能用五六年。这也就是说,卫生带的成本一年也才一块钱左右。”

阮文曾经算过这笔经济账,觉得触目惊心。

勤俭节约固然是美德,但不应该建立在牺牲自己身体健康的基础上。

“乡下地方,则是用碎布料自己缝制,几乎可以忽略成本。而在生理期期间,条件好的会在卫生带里放棉花,条件差的则是使用草木灰。实际上草木灰是大部分人的选择。”

阮文和阮姑姑都使用棉花,阮文觉得阮姑姑之所以这么讲究,大概率是因为家里有工人能挣钱,所以不在乎花这点钱让自己更舒服些。

“草木灰消毒效果好,但是到底是细小的灰尘,对女性身体并不是那么的友好。”这也是老一辈妇科病多发的原因。

当然,更多的妇女并不知道自己有妇科病。

尽管国家早已经将卫生所下设到公社,但医疗水平不足,医疗条件不到位的大背景下,她们对自己的身体是羞于与外人说的,这也就导致并不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已经竭力寻找原材料降低卫生巾的成本。目前初步估算一包大概得五毛钱,一年下来的话得六七块钱左右。”

六七块钱,对于阮文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这个时代大部分女性来说,这是一笔很“昂贵”的开支,一笔似乎并不必要的开支。

王省长看着一笔笔算账的人,他忍不住再度翻看了那项目方案,半个指节高的一摞纸上,详尽地对这个项目进行了解释说明。

他并不怀疑阮文的态度,但是……

“你也说了,这成本高,还能指望这赚钱?”没多少人会在这件事上花钱,大家都太穷了。

“当然能赚钱,老百姓的思想是能引导的。”阮文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涂安国,“涂所长,您有什么问题吗?”

涂安国的关注点不同,他指了指那图纸,“这个机器,你们从哪里搞来的?”

“我和同学自己组装的。”阮文实话实说。

这个回答惊着了涂安国,他刚才看到这机器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好。

这会儿听到阮文的答案,他无比震惊,“自己组装的?”

“嗯,他在机械方面可以说是个天才。”阮文并不吝啬对陶永安的夸赞。

涂安国深以为然,“没错,是个天才。你这成本还能再压缩吗?”

阮文笑了起来,“研究所里能人多,如果能对机器进行改良提高黄麻纤维的精制率和玉米胶的生产能力,我想再压缩成本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这就是我想要和涂所长您合作的原因啊,我出技术你们提供场地负责。”

“至于盈利的话,咱们好商量。”

王省长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姑娘,他又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存折上有二十万,可以去银行柜台直接提钱。

不过即便是省城的银行,想要支取二十万现金,怕不是也要提前知会一声,让银行做好准备。

“我父母留给了我一笔钱,谢蓟生同志联系到了西北的研究所,将这笔钱转交给我。除此之外还有我挣的一部分。”

“怎么挣的?”二十万可不是什么小钱,这会儿万元户都是极其稀罕的存在,这一个人顶十几个。

王省长觉得,这笔钱的来路他必须问清楚,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同意阮文和研究所合作。

她是许工的女儿,可是那也不能随便应付就得了。

研究所研究的内容涉及到国家机密,万一阮文是国外的间谍,想要趁机挖掘413所的机密,那他可就是千古罪人。

王省长虽然没有咄咄逼人,但阮文也看明白了。

想要继续谈下去,那就得先交代清楚。

比如说,这二十万的来历。

“其中十五万是我父母留下的遗产,剩下的五万块,我和同学在翻译英文小说,东山出版社的罗主编知道这件事,您可以找她问一下。”

“翻译小说哪有这么多的钱?”王省长不相信,他打电话到出版社,很快得到了回信。

“她怎么给你这么多的钱?”

阮文十分从容,“翻译的好。”

王省长:“……那也没五万块。”

阮文迟疑了一下,“我之前研究出聚酯纤维精制的法子,交给了天津石油化纤厂的谢厂长,他奖励了我一笔钱。”

王省长:“谢蓟生同志和你什么关系?”

“亲密的革命战友。”

阮文挺直了腰杆子,脸上没有半点羞涩。

王省长哼了一声,谢蓟生是红人,在南边战场上是立了大功的,又有老汪这个靠山,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任谁出岔子,谢蓟生不会出。

王省长旧话重提,“你也说了这卫生巾成本高,或许大家并不需要呢?你能保证百分百的收益?如果不能保证,我为什么不开一家服装厂,这样还能给省里挣钱。”

“需要的,大都市的女性需要。”阮文来到墙边,那里有一幅地图,“北京上海的女性需要,还有南边广州这边的女性也需要,他们最靠近香港,对这个东西应该并不陌生。我能保证我的产品比香港那边的便宜,所以打开市场大门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