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2页)

赵释只当他还想着周禄,恨铁不成钢对着男人道:“他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你还他妈陷进去?”

病床上的男人嘶哑开口道:“不是周禄。”

赵释愣了愣,就看见男人直接拔掉针头,抬手捞过几盒颜料,掰开盒子,嘶哑喃喃道:“只要他回头,搞死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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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夜晚,落地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空阴沉沉一片。

病床上的陈栖已经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收拾好,整间病房的物品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像是从来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落地窗前的桌子上,码着这几天送来的颜料,整整齐齐,没有人动过。

这是陈栖住在这个病房的最后一晚,第二天一早,他按时就会离开燕家私人医院。

不会有多一秒的停留。

因为收拾东西花费了一点时间,导致了陈栖后头洗澡睡觉的时间也推移了下来。

不久后,病房浴室的门被人推开,刚洗完澡的青年黑发湿漉漉,颈脖上松了一颗扣子透气,整个人透着氤氲的温暖蒸汽,白得晃眼的皮肤也蒸起点粉来。

陈栖抬手擦着毛巾,一抬头就看到病床前坐着轮椅的男人。

陈栖脚步顿住,停在了原地,与男人保持了一段距离。

轮椅上的男人怀里抱着一箱颜料,僵在了原地。

陈栖没说话,抬手擦着毛巾站在原地。

男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搭在轮椅把手上的手背上面坑坑洼洼的都是结痂的伤痕,脸色苍白。

察觉到青年的目光落在了身上,男人浑身都僵硬住,下意识抓紧了轮椅把手。

明天陈栖就要走了,他今晚是掐着青年睡下的时间过来,想着能够多看看几眼,没想到会碰到晚睡的陈栖。

燕寰喉咙动了动,这几天他都只敢趁着陈栖睡着时送颜料,来偷偷看陈栖几眼。

这是他那么多天他第一次,正面望着陈栖。

浑身僵硬住的男人想开口,却发现喉咙艰涩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能抬头望着陈栖,略显狼狈地指了指膝盖上的颜料。

陈栖眼里带着点吃惊。

这怎么,把人给搞腿断了不说,直接还给搞哑了??

他目光里带着点怜悯,看着憔悴的男人狼狈地指了指颜料,便低着头转轮椅朝着落地窗前的桌子驶去。

男人转动轮椅到落地窗前的桌子上,沉默地望着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颜料盒和画笔。

这几天的送来的颜料青年再没有动过,也再也没有在画过画。

而护士也不在发愁陈栖每天吃饭的问题,因为一到饭点,那秦家的小少爷,便风雨无阻地提着饭盒来给陈栖送饭。

陈栖有多听那秦恒的话,燕寰是亲眼看见过的。

轮椅上的男人握着颜料用力到指腹泛白,缓慢地将一盒一盒压了摆放在了桌上。

即使他知道明天陈栖会走,根本就不会再看他的颜料一眼,他还是沉默缓慢地将颜料摆放在了桌子上。

头顶是明亮的灯光,刚洗完澡的青年就在他身后擦着头发,一切恍惚真实得就像上辈子一眼。

燕寰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转动轮椅,转身面前着青年。

陈栖坐在病床上,一手擦着头发,一手玩着手机,微微湿漉的黑发贴在脖颈上,好像过一会一抬头,就会笑着朝他轻轻叫道:“您来了啊。”

但面前的陈栖收起手机抬头时,只疏离地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并无其他动作,目光都移向了别处。

燕寰低下头,颤着睫毛,好半天才抬起头,对着他才艰涩嘶哑出声道:“陈…先生。”

“很抱歉,因为我的私事,连累到你。”

陈栖坐在病床上,微长湿漉的几缕黑发搭在了眉骨上,因为刚洗完澡,似乎整个人都在氤氲中现得柔软了一些,他目光落在了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听到男人艰涩的话,青年笑了笑,虽然弯起的弧度不大,但整个人似乎都沉静温和了起来,仿佛冬日里在冰面上招摇的暖阳。

燕寰愣愣地望着面前的青年朝他笑起来的模样,他抖着嘴唇,胸膛起伏了几下,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全身似乎都被疯狂的喜悦冲击了起来。

他颤着嗓音,还想说什么时,就看到面前的陈栖礼貌地朝他笑了笑,然后温和道:“听说您很爱周先生。”

“想必发生了这样的事,最难过的还是周先生。”